春三月,暖風拂柳,一片生機的景象。
小虞後一個月,視力已恢複到正常人的80%,作為地首例3D人工電子眼案例,這場手意義非凡,季醫生從前準備、中作到後觀察,全程跟蹤記錄,連發了兩篇含金量極高的學文章。
與此同時,傅司衍這邊也有了些好消息,經過持續的康複訓練,他的足部神經恢複了些許知覺。
雖然只是部分知覺,但這個好兆頭,也足以讓傅家人和舒雲念為之歡喜。
做過一套細檢查後,齊琥建議傅司衍趁著這個時機,前往M國一家頂級康複醫院進行新一的康複治療,據說那家醫院新研發出一臺儀,臨床證明對促進神經恢複有明顯效果。
齊琥說了一大堆專業詞彙,舒雲念也聽不太懂,耳朵自抓取了“明顯效果”、“恢複可能大”這幾個關鍵詞,就雙眼放地晃著傅司衍的手:“去呀,這肯定要去的。”
相比于的激,傅司衍只淡淡對齊琥道:“晚些再給你答複。”
離開醫院上了車,舒雲念滿臉不解看向旁的男人:“還有什麽要考慮的?這麽好的機會,肯定要去試試的。”
傅司衍沉片刻,平靜看:“你也聽齊琥說了,治療則三月,多則半年。”
“那又怎麽樣?”
舒雲念蹙眉,想了想,疑:“你是擔心集團的事麽?唔,如果提前部署,再加上線上辦公,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大不了放緩生意進度,就算損失一些利潤也沒關系呀。錢是賺不完的,等你好了有的時間賺,但康複的最佳時機錯過了,那就真的是錯過了。”
見一臉認真替他打算,傅司衍好氣又好笑,到底沒忍住,擡手了細臉頰。
“傅太太,我到底該說你心裏有我,還是沒我。”
舒雲念被他掐著臉,一雙瑩潤烏眸著迷惘:“啊?”
傅司衍著:“我去了M國,你怎麽辦?”
舒雲念眼睫輕眨:“我就在國等你呀。”
傅司衍:“那可是三個月。”
“嗯,三個月雖然是有點久,但也還好。”
舒雲念拿開他的手,誠懇著他:“只要你的能好,別說分開三個月,分開三年也值得。”
傅司衍:“……”
才不值得。
分開三天,他都想想到不行。分開三年,簡直會瘋。
“阿衍,我知道你舍不得分開,可當務之急是治好你的。難道你不想重新站起來嗎?”
見他沉默不語,舒雲念主坐到他的上,抱著他的脖子,放語氣:“三個月很快的,一眨眼就過去了。而且現在坐飛機這麽方便,我要是想你了,直接就買張機票飛去看你了。”
懷中軀馨香綿,再冷的脾氣也不住這樣纏磨撒。
傅司衍握著那把細腰,雖然明知是希他能以治療為重,但看對長期分開的事這麽雲淡風輕,口還是有些沉郁發悶。
烏發濃的頭顱微低,他深深著:“你就這麽舍得?”
舒雲念微愣,“我也不舍得的。”
傅司衍:“沒看出來。”
舒雲念:“真的呀,分開那麽久,我心裏也難的。”
“不信。”
傅司衍道:“證明給我看。”
“這怎麽證明?”舒雲念失笑:“難道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握著腰肢的長指收,傅司衍冷白俊擡起,黑眸定定睇著:“吻我。”
舒雲念一怔,而後嗔他:“你怎麽又來這招。”
可這回,明顯與從前的逗弄不同。男人眸中很淡,更多是一種求證明的認真。
舒雲念心頭微,猜到他的不安全又發作了。
搬在一起住後,倆人越好,傅司衍也更加粘。
有時都忍不住和宋瀅吐槽怎麽會這麽粘人,宋瀅便直呼“求求你做個人,給孤寡研究僧一條活路吧”,弄得也不好意思再吐槽,不然真有些凡爾賽了。
至于現在,見他眸幽靜地向自己,舒雲念心下湧起一陣甜的無奈,擡手捧住男人英俊的臉龐。
而後淺淺的落在他的眉眼、鼻梁、薄……
以防他說敷衍,還在他上重重親了三下。
“這樣夠證明了?”
臉頰緋紅,坐直腰,怯又帶著幾分溫:“我真的也會很想你的。”
薄仿佛還殘留桃味膏的清甜,傅司衍頭微滾,長臂收。
舒雲念本以為他還要親,沒想到他只是抱了,掌心托著的後腦勺,鼻梁深埋的肩頸。
背脊微僵,而後又一點點放松,手抱住男人寬厚的背。
靜謐車廂裏,兩人相擁著,良久,脖間才傳來男人沉啞的嗓音:“你放假了,就來看我。”
舒雲念失笑,臉頰蹭了蹭他的耳朵:“好。”
一旦決定去M國,齊琥那邊很快就聯系起國外的醫院,方書也安排起機票行程等事宜。
機票訂在五日後,這五天晚上,舒雲念的腰就沒歇過。
床頭櫃裏新買的那幾盒計生用品,以極快的速度消耗著。累得不輕,每回滿頭熱汗地求饒不要了,男人就開始茶藝表演,一會兒說是不是不他了,一會兒又說異國他鄉獨守空房三個月。
舒雲念向來是吃不吃的,明知道這狗男人是在套路,但又架不住心,半推半就由他放縱。
最後一晚結束時,渾力趴在傅司衍膛上,只覺一陣總算熬出頭的解。
傅司衍著汗的薄背,啞聲安:“等我的好了,可以換些別的姿勢,你就不用這麽辛苦。”
舒雲念這會兒本就得不行,聽他又說這種話,忍不住在他肩頭輕咬了口:“你別說了。”
這男人平時裏話也不多,怎麽一到床上就這麽多話。
見時間也不早,明天還得坐十幾個小時飛機,傅司衍吻了吻的額頭:“睡吧,明天讓蘭姐給你燉些湯補補。”
舒雲念:“……”
他是覺得每天換床單還不夠明顯麽!
第二天午後,在機場送別傅司衍。
分別的時候還沒多覺,等回到湖華府,看著偌大一個空的房子,不舍的緒才如澎湃水般強烈反撲。
在那張的雙人床坐下,幾個小時前他們還親昵相擁,接下來卻是長達數月的分別……
也不知靜坐多久,門外響起鈴聲。
舒雲念微怔,起去開門。
當看到門口拿著行李箱的沈麗蓉,又驚又喜:“媽,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想我來呀?”
“哪有?我不得你來。”舒雲念忙替提東西,引著往裏走:“之前了你那麽多回,你都不願意過來,今天怎麽願意了?”
沈麗蓉笑著進屋:“還不是你家那位,連著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擔心你晚上一個人住害怕,讓我來陪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舒雲念上嘟噥著,心裏卻是一陣暖意。
有媽媽陪著一起住,那份分別的不舍緒也被沖淡一些。
接下來的日子,仍于熱期的小夫妻開始了十五個時差的異國。
每晚舒雲念洗完澡上床,傅司衍那邊剛好天亮,兩人開著視頻,互相聊起一天都做了什麽。
有時聊著聊著,話題就變得曖昧。隔著屏幕,舒雲念依舊不住他那些孟浪直白的撥。
頭兩天晚上,還只是聊些想你你之類的膩歪話,第三天晚上,他忽然讓幫幫他,出點聲。
當意識到他在做什麽,舒雲念頓時如做賊心虛的小賊般,扯過被子蒙住頭,死活不肯答應。
可黑漆漆的被窩裏,傳來男人刻意放得低啞的聲,舒雲念好像也被他的聲音蠱般,心跳越來越快,最後還是咬著,很輕很輕地喚了聲:“阿衍。”
得到回應,那頭呼吸更重:“喊我做什麽?”
舒雲念暗道不是你我發點聲音麽,手指卻揪被子,細聲道:“你…你想親我麽?”
那頭似是一頓,而後嗓音愈啞:“想。想瘋了。”
“那你就閉著眼睛想象……想象我坐在你上,你抱著我,然後…你親我……”
當面調舒雲念都不擅長,何況隔著屏幕,只能強忍著,盡所能描述。
傅司衍也知道自家太太赧斂,并不為難,到後來只讓一聲聲喊他的名字。
舒雲念照他說的辦,可喊到後來,的腰肢發,有了些難以啓齒的奇怪反應。
于承認,屏幕那頭的男人卻格外坦然:“浪費了很多。”
舒雲念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他那聲重意味著什麽,臉頰瞬間漲紅,小聲嗔道:“你…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想自己的老婆,怎麽就不要臉?”
“我不跟你說了。”舒雲念垂著眼睫,不敢看屏幕:“我得睡覺了,你也快起床吧。”
他那邊還大白天呢,就做出這種事,真的是…變態。
手機裏傳來兩聲喑啞低笑,而後又道:“明晚,穿上次新買的那件白睡?”
“傅司衍!”
“好,不逗你了。”
男人語氣稍緩,磁沉而溫:“傅太太,晚安。”
一晃兩個月過去,度過一個忙碌的五一小長假,舒雲念總算攢到了五天的假期,飛往M國。
這是第一次出國,傅司衍原本要安排個書陪同,被舒雲念拒絕了。
又不是未年,出趟國也不是什麽刀山火海的難事,何況落地LA的機場就有人接應,也不用心落地後找不到地方。
從滬城出發的航班是晚上7點,頭等艙寬敞舒適,正好可以睡覺倒時差。
沒想到剛上飛機,就遇到一張半生不的面孔。
“傅太太,真的是你?”
舒雲念詫異回頭,就見一位著西裝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覺得有些眼,一時半會兒大腦又有點卡殼。
還是那人自我介紹:“我是雄興集團的董事長書徐博,去年我們見過的。”
他這一說,舒雲念記起來了:“徐書,你好。”
“沒想到這麽巧,竟然在這到傅太太,您這是去M國旅游,還是?”
“我先生在M國,我去找他。”舒雲念微笑道:“你這是去出差?”
“陪我們董事長探親。”
說到這,徐書道:“傅太太,我們汪董就坐在前面那排,你方便過去見一面?”
舒雲念其實是不大願的,畢竟這種生意上的來往際,真的不擅長。但這會兒是傅太太的份,再加上過年那陣,這位汪董還送了一份厚重年禮,這都在飛機上到了,不打招呼也不禮貌。
于是出一抹客氣的笑,跟著徐書過去。
“董事長,您說有多巧,傅氏集團的傅太太正好和我們一趟航班。”
徐書笑著介紹道:“傅太太,這位便是我們雄興的汪董。”
舒雲念看向那位坐在窗邊寬敞商務座的老爺子,他為數不多的頭發花白,穿著件休閑的夾克衫,闊面龐瞧著和氣,不像傅司衍一看就氣場清冷,不可接近。
“汪董您好。”舒雲念微笑問了聲好。
聽到這聲音,汪海鈞也緩緩擡起頭,當看到面前站著的年輕孩,神不由一陣恍惚。
只見形小窈窕,穿著件淡青連,外罩件條米白針織長開衫,烏發隨意紮個麻花辮搭在肩頭,一張清婉臉龐未施黛,卻清秀靈,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舒服。
而那雙含著淺笑的澄澈眉眼,不讓他想到剛出國讀書時的兒。
“董事長?”
徐書連喚了兩聲,才拉回汪海鈞的思緒,他回過神,起朝舒雲念頷首:“傅太太你好,早就聽說過你,但一直沒機會見面,沒想到今天在飛機上見到了。”
舒雲念不尷不尬笑了下:“是啊,真巧。”
汪海鈞:“不知道傅太太去M國貴幹?”
舒雲念輕描淡寫解釋了一句。
對于傅司衍赴M康複這事,汪海鈞也有耳聞。
倆人寒暄了兩句,就有空姐提醒客人飛機即將起飛,請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帶。
舒雲念暗松口氣,笑著說了聲“再見”就回到了的座位坐下。
兩排之隔的位置,汪海鈞靠坐在座位,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等飛機在萬裏高空平穩航行,他忽然開口:“小徐,之前是你,還是誰提到過,這位傅太太是個孤兒?”
徐書愣了下,點頭:“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孤兒啊。”
汪海鈞垂著眼,嘆道:“這麽漂亮一小姑娘,家裏人怎麽舍得把丟了。”
徐書道:“以前重男輕的人家還是蠻多的……”
仿佛被這話中某,汪海鈞面部一,卻沒多說,緩緩闔上眼。
要是當年,兒的那個孩子順利生下了,應該也差不多這麽大了吧,可惜……
意識到自己竟生出可惜的念頭,汪海鈞眉頭皺起,而後心底自嘲。
當初覺得那孩子是個小孽種,恨不得除之後快,現在反倒……盼著它活下來。
果然人老了,心腸也了。
夜晚航行十三個小時後,飛機平安抵達LA國際機場。
下飛機時,見舒雲念一個人,汪海鈞讓徐書去問,是否需要送一程。
舒雲念婉拒,提著行李箱,對不遠的汪海鈞禮貌點了下頭,便往機場出口而去。
五月的LA燦爛,湛藍的天空漂浮著大朵大朵的白雲。
一走出機場,就看到接機的人群裏,一張華人面孔舉著牌子,上面寫著“舒雲念”三個大字。
舒雲念走過去,那個年輕男子立刻認出,殷勤上前拿行李:“傅太太,您一路辛苦了,我是傅先生的司機小李。”
舒雲念和他打了招呼,就低頭看手機。
飛機落地時給傅司衍發了條微信消息,都過去十分鐘了,他還沒回。
難道這會兒正忙著做康複?
也沒多想,反正一個小時後就能見面。
想到這裏,心裏還有些小激,畢竟兩個月沒見,也很想他。
到了停車場那輛加長賓利車,司機將行李箱放去後備箱,舒雲念邊和沈麗蓉發語音,邊拉開後座車門。
映眼簾的是一大束豔燦爛的雪山玫瑰,重重花瓣宛若華麗擺,在白紗和珍珠裝飾下越顯高貴。
而在玫瑰之後,一襲黑襯衫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坐著,那雙幽深狹眸噙著幾分慵懶淺笑乜向,薄微揚,低緩嗓音磁沉:“傅太太,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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