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結合傅二姑姑的講述以及私家偵探調查的資料,舒雲念的世也逐漸明了。
生母是汪念慈,而生父,不出意外就是萬家早逝的二爺,萬書禹。
汪家和萬家的舊怨,要從三十多年前算起,萬家和汪家同時看中了一塊風水寶地打算修祖墳,這種兩家爭一塊地的事,生意場上很常見。問題就出在萬家負責競標的那位堂叔賤,嘲諷汪海鈞命中無子,就算搶到風水寶地也斷了香火。
而那一段時間,汪海鈞十歲的小兒子,在海邊不慎溺水而亡。
這話正好中汪海鈞的痛,汪海鈞一時氣憤,找人把那位堂叔的打瘸了。
從此汪家和萬家的梁子就結下梁子,互相看對方如仇敵。
後來知道萬書禹和汪念慈談,萬老爺子還請了家法,將萬書禹狠狠打了頓,堅決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汪海鈞那邊自然也不願意讓汪念慈和萬家扯上關系,為了讓這對小年輕早點死心,急急忙忙給汪念慈和盧宗平辦了婚宴,大擺酒席,還特地登報上新聞,鋪天蓋地地宣布喜訊。
沒想到結婚第二天,汪念慈就和萬書禹私奔到港城,等八個月後被汪夫人病重騙回來,已然著個大肚子。
兒婚出軌、私奔、還懷上對家的孩子,這個事實讓汪海鈞夫婦暴跳如雷,直接將汪念慈關在了家裏,斷了和外面的聯系。
然而百一疏,汪念慈還是找到辦法和萬書禹聯系上,兩人再次逃跑時被發現,慌中來不及避讓迎面開來的工程車——
萬書禹失過多,當場斃命。
汪念慈被萬書禹護住,命保住了,但了胎氣,送到醫院,急剖腹産。
汪夫人知曉萬書禹死訊,當即就做下決定,把孩子也送走,從此就能徹底將兒和萬家摘幹淨。
哪知千算萬算,偏偏低估了兒對萬書禹的……
從此,萬家失了個兒子,汪家瘋了個兒。
而他們流落在外的孩子,被好心人收養長大,及至今日,真相大白。
聽完傅司衍的講述,舒雲念坐在沙發上,又是一陣長久的恍惚。
怎麽也沒想到,被棄的原因背後,竟然是這樣一出悲劇。
在出生的同一天,的親生父親就去世了。
而的母親也沒來及看一眼,就被送去了孤兒院。
“還好麽?”
傅司衍擡手,搭上的肩,黑眸也一片凝重:“難過的話,別憋在心裏。”
舒雲念怔怔地擡起眼,難過麽?
說難過,好像沒那麽難過。說不難過,心裏又如針紮般泛起一陣細細的意。
“可能從未和他們相過,也從不了解他們是怎樣的人,所以還好……”
輕輕說著,又一陣長久沉默後,長睫低垂:“不過知道我并不是被他們棄的,我好像……也無法再恨他們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悵然的憾。
差一點兒,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有父母疼陪伴了。
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傅司衍也知道這段過往糾葛太過複雜沉重,什麽也沒說,只靜靜坐在舒雲念懷中,握著的手。
從前,是在他邊,陪他熬過霾低谷。
現在,也該他陪在邊,熬過這難以消化的事實。
良久,舒雲念將頭輕輕靠在他的懷中,疲憊地闔上眼:“我不想認他們。”
萬家、汪家,都不想認。
只想做繼續做舒雲念,沈麗蓉的兒,傅司衍的妻子。
“那就不認。”
傅司衍頭顱微低,薄落在的額發,低沉嗓音沉穩又令人心安:“汪海鈞那邊,我會和他通,讓他別來打擾你。至于萬家……”
原本照著萬家和傅家的,傅司衍是想讓雲念回到萬家的。
哪怕萬家和汪家不對付,但雲念作為萬二爺唯一的脈,相信萬老太太和萬家伯父也會好好待。
但雲念一個都不想認,他自然也尊重的想法:“萬家那邊,你不說我不說,汪海鈞那老頭心眼小,見你不願認他,肯定也不願讓你認萬家,他不會把這事洩出去。”
畢竟大肆宣揚這麽個外孫的存在,就坐實了當年汪念慈私奔生子的醜聞,無利可圖的虧本生意,汪海鈞不會做。
舒雲念淡淡嗯了聲,相信以傅司衍的手段,會理好這些。
依賴地將臉靠在男人溫熱堅實的膛,語氣輕:“阿衍,謝謝你。”
“無條件支持自家太太,這是好老公的基本素養。”
見懷中之人眉眼間依舊有些怏怏不樂,傅司衍俯,再次吻了吻的額:“今天況特殊,就不計較你和我客氣的賬。下次再這樣客氣,還是按照家規來辦。”
舊家規,客氣一次,親一次。
新家規,客氣一次,做一次。
舒雲念本來還沉浸在世的沉重裏,忽然聽他打岔,不失笑:“你這個人怎麽回事?”
傅司衍眉梢輕擡:“嗯,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舒雲念臉頰微燙,嗔他一眼,又窩回他的懷中。
許久,輕輕喚了聲:“阿衍。”
“嗯?”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咬了咬:“見一眼我……汪小姐。”
傅司衍眸輕,須臾,他道:“好,我來安排。”
舒雲念也不知道傅司衍是怎麽和汪海鈞涉的,總之,汪海鈞并沒把的世外傳,并且將汪念慈在M國的地址和聯系方式給了他。
不過在見生母之前,舒雲念先回到桂花巷,將的世如實告知沈麗蓉。
沈麗蓉聽罷也震驚了好半晌,等回過神,握著舒雲念的手,重重嘆氣:“沒想到你爸媽竟然是對苦命鴛鴦……”
父母苦,兒也苦,跟著這些年也沒過上什麽好日子,好在現在總算熬出頭,苦盡甘來了。
舒雲念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將想去M國見生母的事說了,末了,小心翼翼看向沈麗蓉:“媽,你怎麽看?”
沈麗蓉幾乎沒有猶豫:“去呀,為什麽不去。”
舒雲念:“你會不會不高興?”
“嗐,這有什麽不高興的?”
沈麗蓉笑著看,道:“你未免將我看輕了,我哪有那麽小氣?就算當年是故意棄嬰,你想見,我也沒法攔著你們母相見,頂多覺得養了個小白眼狼,有些生氣。但你生母不是那種人啊,也是害者,前腳失去了人,後腳又被自己親媽瞞著丟了兒……唉,也是可憐。”
越想越覺惋惜,搖頭看向舒雲念:“去見見吧,人懷胎分娩不易,遭了那樣一場罪把你生下來,還病了這麽多年,是該去看看的。沒準見到你,狀態能好些呢。”
聽到養母這番話,舒雲念眼圈泛紅,忍不住撲到沈麗蓉懷中,喊了聲:“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
沈麗蓉抱了滿懷,拍著的背笑道:“多大人了,怎麽還撒呢。”
又拿眼睛斜了對座沙發坐著的傅司衍,低聲道:“你老公還在呢,害不害臊。”
傅司衍聞言,以拳抵,輕咳一聲:“沒事,我也很喜歡這樣撒。”
沈麗蓉:“……”
舒雲念:“……”
紅著臉從沈麗蓉懷中起來,用眼神嗔著男人,誰問你了呀!
不論怎樣,得了沈麗蓉的支持,去M國的計劃也安排上日程。
七月初,傅司衍回LA做定期檢查,舒雲念也調了三天假期,和他一同前往。
七月盛夏的LA,更加燦爛奪目,在Beverly Hills的一棟雙層花園豪宅裏,舒雲念見到了親生母親,雄興集團大小姐,汪念慈。
和傅司衍是以汪家親戚的份前來拜訪,汪海鈞提前打過招呼,保安很快放行。
一直跟在汪念慈邊伺候的管家出門迎客,見到傅司衍坐在椅上,有些詫異。
而在見到推椅的舒雲念時,眼中詫更濃,不過很快就畢恭畢敬引著他們:“小姐剛午睡起來,這會兒正在花園看書,兩位這邊請。”
舒雲念應了聲好,跟在管家後面往裏去。
明明來的路上并不張,可是越往裏走,的心跳越快,甚至心裏還響起一個懷疑的聲音,真的要見麽?
傅司衍看出的張,回眸看一眼:“不必張,我陪著你,只當是探一位尋常長輩。”
說是這樣說,可那人是的生母,與其他長輩總歸是不同的。
幾分鐘後,舒雲念在明、花團錦簇的英式花園裏看到了那位坐在樹蔭藤椅上的優雅夫人。
明淨穿過翠綠枝葉,點點斑落在淺的長上,手捧一本漆金封皮的書籍,頭顱微垂,保養得當的白皙臉龐神態安然而專注,一點看不出是個被神疾病困擾多年的患者。
直到管家走近,溫聲低喚:“小姐,客人到了。”
樹下坐著的中年人才緩緩擡起眼,朝著管家後那一對年輕男看去。
隔著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雙方互相打量彼此。
來之前,舒雲念在腦海中設想了很多種和生母相見的況。
原以為汪念慈應該是病態憔悴、神恍惚,可面前的人端莊沉靜,臉上雖然有些歲月滄桑的痕跡,但依舊看得出貌風韻,目也清明平靜,看著和正常人并沒什麽不同。
難道真的像傅二姑姑說的那樣,這麽多年其實是裝瘋?
一時間,舒雲念目有些複雜。
“你們就是,二表哥家的兒和婿?”
藤椅上的人緩緩開口,平靜視線短暫落在舒雲念上後,便轉向傅司衍:“你的怎麽了?”
對于初次見面的人而言,這問題未免有些失禮,可的語氣淡然隨意,就好像這樣問,并沒什麽不妥。
舒雲念擔憂地看向椅上的男人,卻見他神淡淡:“去年出了場車禍,傷了,不過已經在康複了。”
汪念慈輕輕哦了聲,又在他上掃了兩眼,才看向管家:“你去沏茶吧。”
管家頷首退下,舒雲念推著傅司衍,在汪念慈對座坐下。
這樣平視的距離,舒雲念也更加清晰地看到汪念慈的模樣,和那張舊照片相比,除了面部不再飽滿細膩,最大的變化莫過于眼神——
的眼中再沒有那種意氣風發的自信張揚,而是一種近乎沉寂枯萎的淡漠。
“老頭子說,你雲念。”
汪念慈著:“汪雲念?”
舒雲念一怔,含糊道:“您喊我雲念就行。”
汪念慈點頭,說了聲好,又靜靜看了舒雲念好幾眼。
舒雲念被這目看得心裏發虛,不知道是認出自己了,還是并沒認出。
嫣瓣輕抿了抿,故作鎮定問:“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汪念慈回過神,搖頭:“不是。”
稍頓,又牽起角:“你長得……有點像一位故人。”
舒雲念眼皮微,沒忍住問:“是誰?”
汪念慈沒立刻答,只深深再看一眼,才道:“已經去世很久了……算了,不提這個,你們倆這次來LA是做什麽?”
眼見將話題轉開,舒雲念心底湧上一陣說不出的複雜,既失落,又有一淡淡的放松。
幾人客套地寒暄了一陣,管家端來一套漂亮的英式下午茶餐和擺盤的茶點。
吃著茶點喝著茶,相比于和舒雲念聊天,汪念慈更多注意力都放在傅司衍上,問完他的,又問起他的家世父母。
得知他是傅三爺的獨生子,像是陷某種回憶,又像是被施了定,呆愣愣地靜了許久。
還是傅司衍喚了兩聲,才堪堪回過神,朝兩個小年輕出個抱歉笑容:“我長年吃藥,把腦子都吃傻了,記憶力差了不說,反應也越來越遲鈍,讓你們見笑了。”
傅司衍:“不會。”
汪念慈盯著他,繼續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以前應該見過你。”
傅司衍黑眸輕瞇,舒雲念也面詫。
“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和我人在港城。你爸爸媽媽帶著你,也在港城。”
汪念慈輕笑:“你那個時候才五六歲吧?嗯,子比現在是活潑些。”
二十四年前在港城,也就是和萬書禹私奔到港城的那段時間。
那時兩家長輩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知道他們私奔,便斷了他們一切的經濟來源,還特地和親朋好友打了招呼,人不準接濟他們。
長輩們試圖用錢著這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認清現實,沒想到他們脾氣倔強,在港城扛著也不肯回去。直到汪念慈懷了孕,急需用錢,萬書禹求到了亦兄亦友的傅三爺上。
傅三爺借著帶妻兒來港城游玩的機會,借了萬書禹一筆錢救急。
那天晚上,兩對夫妻帶著自家孩子在維多利亞港附近的一家餐廳用晚餐,一個孩子不到六歲,一個孩子還在肚子裏,剛滿三個月。
想到那日的場景,汪念慈眸恍惚,自言自語般:“你爸媽真是很好的人,幫了我和我人很多……那天“他們還開玩笑,如果我和我人生了個兒,就和你配娃娃親。如果是個兒子,就和你結為兄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竟然能在這裏,再次見到你,實在是緣分。”
傅司衍和舒雲念也沒想到過去還有這麽一段,兩人側著眸,你看我我看你,神都有些微妙。
又客客氣氣聊了一陣,漸漸式微,起了風,有些涼。
汪念慈并無留客的意思,舒雲念他們也不好繼續賴著,起告辭。
臨走前,汪念慈讓管家拿了件禮送給舒雲念:“這是多年前,我在港城找老師傅做的一件旗袍,正紅的,很喜慶,可惜我一直沒找到機會穿。現在人老珠黃了,再穿不上這樣鮮豔的,箱底也可惜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回去穿吧。”
舒雲念愣了愣,有些遲疑。
“你和我年輕時的段很像,不會穿不下。而且你皮白,穿著會好看的……”
汪念慈拿過那個包裝致的禮盒,親手端到了舒雲念面前:“拿著吧,就當我送你們的新婚賀禮。”
不知是不是舒雲念的錯覺,眼前人的目仿佛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生怕會拒絕一般。
視線在這張悉又陌生的臉龐停留好幾秒,舒雲念強下心底翻湧的緒,低下頭,接過那禮盒:“謝謝您。”
汪念慈眸晃了晃,并沒多說,只微微朝笑了下,就轉向傅司衍:“你……好好待。”
傅司衍頷首:“會的。”
從別墅離開後,舒雲念上車第一件事就是拆禮盒。
只見的禮盒裏擺著一件疊得整齊的嶄新旗袍,面料,從腰線到擺的位置,純手工繡著一朵朵盛開的百合花,花朵以金銀線繡,又綴著些許晶瑩剔的水晶米珠,哪怕隔了二十多年,依舊不掩這條旗袍的華優雅。
纖細長指上那致的刺繡,舒雲念眼皮垂著,遮住眼中翻的緒:“阿衍,你說是不是……認出我了?”
傅司衍沉片刻,道:“也許。”
“如果認出我了,為什麽……不認我呢?”
傅司衍沒答,只反問:“如果剛才認你,你會認麽?”
舒雲念:“……”
沉默良久,也給不出個答案。
“也許,也不想讓你像現在這樣為難。”
傅司衍攬住的肩頭,將人帶懷中,低聲道:“無論如何,親眼見到一切還好,你也能放心了。”
“嗯……”
舒雲念靠在他的膛,手依舊搭在那件大紅旗袍上:“不過,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傅司衍知道這會兒肯定有一肚子話想說,只摟著,靜靜做個傾聽者。
等懷中之人絮絮將見面的都說完,他視線落在那件夕餘暉下泛著細碎金的紅旗袍:“我們婚禮那天,你可以穿這條旗袍。”
舒雲念微詫,從他懷中擡起臉:“我們的婚禮?”
“這麽吃驚做什麽?”
傅司衍垂下黑眸:“難道你不想嫁給我?”
舒雲念:“我不是早就嫁給你了麽?難道這大半年了,你旁邊躺著的是別人的老婆?”
“胡說八道。”
傅司衍長指微曲,輕敲了下的額頭,見皺眉,又替了:“領證是一回事,婚禮是另一回事。這輩子就結一次婚,該有的儀式還是得有。”
“沒關系啦,儀式什麽的都是虛的,我不在乎那些……”
“我在乎。”
傅司衍著,眸認真:“去年是況特殊,才匆匆忙忙領證。現在我們是真正的夫妻,別人有的,我們也得有。何況……”
他稍頓,薄微微揚起:“我太太這麽漂亮,穿上婚紗,一定是世上最的新娘。”
舒雲念臉頰微燙,大多生都憧憬過一場浪漫盛大的婚禮,也不例外:“可是你的……”
“再給我點時間。”
傅司衍抿:“紅毯距離一千步,等我能一口氣走九百九十九步,就廣邀賓客,舉行婚禮。”
哪怕這過程艱難,他也想面面,一步步走到紅毯盡頭迎娶他的新娘。
“所以傅太太,你願意再等等我麽?”
迎上男人幽深溫的目,舒雲念彎眸,輕笑:“好呀。”
過那條漂亮喜慶的織金百合旗袍,清婉眉眼間也浮現些許憧憬:“到時候我就穿這條旗袍,漂漂亮亮地嫁給你。”
24年前老傅就見過老婆了(雖然是隔著肚子
年少時,陸白第一次見到那叫季二叔的男人。他披著毛領豐厚的大衣立在高門院內,慵懶地抽雪茄。 垂眸看她,像在看一只小貓。 二十歲那年,為償還父親欠下的巨債,陸白嫁給了季扶光。 他的眼依舊很深,很冷:做我的太太,聽話就好。 一千萬,我付你的聽話。 - 婚后,陸白如被圈養的寵物,也看透季扶光的涼薄。 她學會曲意逢迎,籌謀逃離這段夢魘婚姻。狡猾利用他的喜好,玩了一場瘋狂的還債游戲。 可游戲結束,季扶光卻遲遲不肯放手。 他威脅,束縛,無所不用其極,最終放下自尊,失控地哀求:落落,聽話,不要離開我。 陸白卻滿眼譏誚:我最討厭的……就是你讓我聽話。 - 陸白走后,仆人清理出她的物品。一張陳舊照片的背面,七年前的她寫著:“長大后,我想嫁給季二叔。” 季扶光看那稚嫩的筆跡,掌心顫抖。 他毀了她七年的夢。她亦毀了他剛學會的愛。 強取豪奪/十二歲年齡差/文案虐其實也有甜/HE 薄情冷性直男大佬X表面乖順內心叛逆的音樂系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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