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又問:“何時回來的?”
“也就數日前吧!”顧四郎再次坐起,“娘你不知道嗎?據說回來以后……”
顧夫人顯然是知道的,打斷了他,說:“才回來數日,見過面的人都沒有幾個,怎麼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這關我何事?”顧四郎說,“總歸我不想娶一個,比我能打的姑娘。”
顧夫人朝旁邊出手,顧四郎會意,立即殷勤地將籃中的剪刀遞了過去。拖著長音喊道:“娘~”
顧夫人這才說:“又不是給你定的親事,你啰嗦什麼?”
“縱然不是為我定的……”顧四郎高聲說到一半,驟然卡住了,眼睛猛地睜大,不可置信道:“什麼?!不是給我定的?那莫非是五弟?娘你怎麼舍得啊!五弟可是個文弱的讀書人啊!”
不遠傳來兩聲努力著的咳嗽,屋二人一齊收聲。白緩緩而至,停在門口。
“母親,您我。”
這人面有些蒼白,因為多日養病氣不足。可是明眸秀眉,人過目難忘。與顧四郎略帶些氣的強勢不同,周都是種讓人難生惡的溫潤氣質。
顧四郎已經掛上笑容,迎了上去,關切道:“五弟,你好些了嗎?”
顧風簡頷首:“已快好全了。”
顧夫人對著顧風簡,聲音都和了不,示意他到面前來,問道:“娘與你說的事,你想過了嗎?”
顧風簡斂下眉目:“先見見人吧。”
顧夫人輕笑道:“我也是這樣想。宋三娘是宋夫人親自教養長大的,想來不會是個壞孩子。你別聽外邊人胡傳。”
顧四郎扯了扯角,嘀咕道:“都是宋家,那我寧愿娶那二姑娘。誒,說起來,宋二與五弟倒是相稱。聽說也是一位喜好詩書的人,而且為人寬厚,素有賢名。”
顧夫人眉頭一蹙,搖了搖頭,說道:“宋二姑娘,不可以。”
顧四郎:“哪里不可以?”
顧夫人不想和兒子講,只送去一個你太笨了的眼神。
顧風簡在一旁坐下。他抬手理了下擺,腰間一塊東西順勢了下去,他還未察覺,顧四郎眼尖,先行說道:“五弟,你東西掉了。是你的玉嗎?”
顧風簡便彎腰去撿,指尖尚未及,眼前倏地一黑,整個人了下去。只來得及聽見顧四郎在他耳邊的一聲疾呼。
第2章 互換
顧風簡已經對著鏡子看了至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縱然那銅鏡的表面糙模糊,也可以清晰辨認出,那是一張人的臉。
無數的事實證明這不是他的幻想,他真的變了一個人,還是一個他或許認識的人。
最初的驚愕與無奈過去之后,顧風簡收起了所有表,站起來。
他邁著步伐在屋中走了一圈。
四肢有力,呼吸沉穩。起碼比他先前風寒未愈的要好多了。手心指節磨有老繭,虎口附近殘留著不刀劍的割痕。說明這人常年習武。
屋中擺設很是簡樸,只有一些日常用,看外觀已經頗為老舊,甚至幾件家已在損壞邊緣。床架的上方與房屋的角落,殘留不尚未打掃干凈的灰塵。如無意外,此人應該是剛住進來不久。
近門方位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塊碎掉的玉佩。那玉佩曾經是他的,他認得出來。
顧風簡推開立在深的柜,在里面翻找了一下。除卻寥寥幾件換洗用的,他還搜出了對方存放在里面的進關文牒,以及各種份證明。
在他看見鏡子里那張有些悉又很是陌生的臉時,已經大致猜到了,此刻終于可以確信這人的份。
“宋三娘。”顧風簡低聲道,“宋初昭。”
顧風簡只看一眼,就將東西都放回去。
倒不知宋家何時如此落魄了,宋初昭竟然要住這樣的屋子。他們是真不怕讓賀老將軍發現他們如此作為?
想是賀將軍閑賦太久,不理政務,又沒有子在側,人忘了他往日威嚴。
顧風簡冷笑一聲,提著擺在床邊坐下。正在暗暗思忖,他聽見了五臟廟囂著的聲音。
顧風簡低了下頭。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但肯定已經過用飯的時間了。現在還沒人過來喊他,恐怕他要自己去找點吃的。
宋初昭是在一陣熱氣中醒來的。
上蓋著起碼兩層厚重的被子,全無力,難以彈。
門窗都關得嚴實,所以房間很悶。
不知何正燃著熏香,屋中不至于有什麼積的臭味。白煙散進空中,飄到床邊的時候,味道恰好淡淡的,沁人心脾。
宋初昭廢了好大力氣才挪了一下,不知道為何會如此難。
已經許久不生病了,就算生病也不至于如此。此刻就像在激浪中被捶打過一百遍一樣,全筋骨都著疲憊。
宋初昭……豈能輕易認輸?!
力掙扎,好不容易要將手從錮的被子里出來,一雙鐵臂從上方按下,又給按得嚴嚴實實。
宋初昭險些窒息,艱難地睜開眼睛。
隨即兩張放大的臉映的視線。二人俱是一臉關切,張地著。卻都是宋初昭不認識的人。
宋初昭迷迷糊糊地眨了下眼,聞到了空氣中的那香氣,轉著眼珠四面看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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