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郎暫時想不出對策。但見旁邊坐著的宋初昭也一臉愁容、苦思冥想的模樣,為了讓安心,當下重哼一聲,不客氣地說:“我倒要看看,誰敢興風作浪!范崇青,你先去問問,這回都有哪些兄弟要去,然后同他們知會一聲,他們注意一些。這回我就不與你吵了,先看好宋三娘再說。”
“好!”范崇青說,“五郎你放心,哪能讓三姑娘在你面前人欺負?不過是嘲笑人不念書等等把戲,應對這種事,我最為練!”
宋初昭心下還是有些的。范崇青與顧四郎確實是個愣頭青,但也實實在在地講兄弟。
若是換做自己的份,這些人本不會與親近。所以雖然在邊關多年,可真要講聊得來的兄弟,還真沒有。
這是第一次如此簡單直白,又如此輕易地到所謂的“兄弟”。
只是這份匯到深,剩下的就是哭笑不得。
“我會叮囑他的。”宋初昭說,“他頗為聰慧,不用替他擔心。”
?
范崇青再三同保證,又說宴會當日,自己要過來接他們。約定好之后,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顧府。
送走范崇青,宋初昭繼續愁心宴會的事。
得去找顧風簡問問,究竟要不要去。畢竟如果出了岔子,那丟的可是顧風簡的臉。他們文人都重視面子,可不想顧五郎到時候因為這些誤會,埋怨起來。
因為記掛著這事,宋初昭難以安心,當夜便想去找人說清楚。
去賀府,那是門路。只是沒想到這回只隔了兩天,又來了。
或許是因為次數多了,的膽子也跟著大了。這回直接跳進了院子里。
夜幕四合,樹影婆娑。側面的窗格里照舊著一縷微,證明里面的人尚未休息。
宋初昭小心地過去,躲在墻下聽了會兒,確定春冬不在里面,才放心地推開窗戶,出自己的一張臉。
顧風簡正坐在桌子后面,已經看見了,放下書本,抬手勾了下手指,示意進來。
宋初昭利落地從窗戶翻進屋中。
宋初昭關心問:“顧五郎,你今日大好了嗎?”
顧風簡暗暗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離“大好”這個詞,已經是徹底無緣了。
宋初昭見他不回話,走到他邊,小心對著他的臉觀察了一番。
氣不錯,看起來是沒事,就是緒不大高。
宋初昭在他邊坐下,顧風簡問:“你們每月都這麼麻煩?”
“是啊。我還算好的,有些人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得下冷水里勞作,打理家中里里外外大小事務。為了省柴火省燭油,冬天里也鮮用熱水,做什麼都黑去。”宋初昭冷笑道,“就這樣,還總有人覺得是人矯。真想那幫男人也好好驗一次。看看是他們在外謀生計難,還是頂著殘軀持繁重家務更難。”
顧風簡面凝重道:“這麼嚴重?”
他說完甩了下頭,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居然和宋初昭討論這種事。
宋初昭笑道:“自然,我不是在說顧五郎你。我明白五郎你是最善解人意的。”
顧風簡被人夸獎,并不高興,依舊懨懨不樂:“我不是。”
宋初昭:“還有那個,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顧風簡狀似無意道:“沒事你也不會來找我了。”
宋初昭立表決心:“無事我也會來找你的!只是最近不大方便,你家與我家都盯得。”
顧風簡角若有若無地勾了下:“說吧。”
宋初昭問:“就是那勞門子文酒宴。你知道嗎?你要去嗎?”
顧風簡:“去吧。你今年第一次回京城,不去,顯得是怕了誰。”
宋初昭遲疑著問道:“那我也要去?”
顧風簡語氣冷了下來,斜眼看:“難道你要讓我一個人去?”
宋初昭忙告饒說:“我去我去!若是有人欺負你了,我幫你看著。我只是擔心人看出端倪來,畢竟我又不會作詩。有人考我可怎麼辦?”
顧風簡臉又趨向緩和,他說:“宴會籌備好時,已經臨近中秋了,無外乎就是讓你作些與風花雪月題材相關的詩,再喝兩杯酒。你多背幾首,到時候詩會上有人問到什麼,你就當靈一閃,背出來即可。”
宋初昭驚道:“還可以這樣?”
“自然可以這樣。”顧風簡說,“不然你當這世上真有那麼多出口章的才子?還有人特意請了幕僚,先替他們寫好,再上去背誦。文與武不同,略一試,很難試出深淺。”
宋初昭這兩天跟范崇青混了些時候,溜須拍馬的功夫直線上升,幾乎是本能地口而出:“難怪這世上有那麼多沽名釣譽之輩。五郎你定不與他們為伍!”
顧風簡:“屆時前往的青年才俊很多,眾人都想要一個表現的機會,不會刻意來找你麻煩,反你大出風頭。頂多只是貴人對你眼,點一個你的名字,你作詩一首,熱個場面。”
“那我就放心了。”宋初昭松了口氣,又很有眼地吹捧道,“也是多虧了顧五郎才名在外,替我省掉了大半的麻煩。”
顧風簡上直了點,語氣顯得隨意:“還好。我放在書房里的詩集,你可以隨意挑幾首背。”
宋初昭說出那句聽了無數遍,已經相當順口的慨:“不愧是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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