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康認為自己大有長進,胃口大開,豪氣地又讓添了幾碗飯。
他沒注意,除了他的妻,其他的人臉上沒一個是輕鬆的。
每個人都低著頭,生怕看到慧淑妃的表笑出來。
雖然看不到大家的表,但是能看到每個人的都在發抖。
他見狀,朗聲大笑,道:“大家快吃啊!怎麽都不吃了?”他轉頭向慧淑妃,語氣真摯:“娘娘,您的兒子真的是人中龍,雖然我忘記是哪個皇子了,但是肯定和你一模一樣!啊哈哈哈哈哈。”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顧廷康將酒倒在海碗裏,端起來先敬麵難看的皇上,然後將烈酒一飲而盡。
“噸噸噸噸噸噸”
整個宴席沒有一點聲音,隻有顧廷康豪飲的吞咽聲。
慧淑妃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挫敗過,無論對誰都能怪氣地讓人家難,還從沒人能說得過,連皇後都是盡力避免和對上。
今天還是頭一回吃癟,可真見識到了,角搐,指甲掐住了掌心,泛起跡。
顧廷康神經的要死,越想越開心,不僅自己吃,還把餅卷起來喂給宋知意。
宋知意雖然無奈,但也知自家夫君的本。
他在沙場驍勇善戰,殺伐果斷,無論敵方使什麽詭計,他都能一一破解,經常出其不意,讓敵人無力還手。
但是他在這人與人之間,就沒那麽好的腦筋了,京城沒什麽大臣願意和他好。一個原因是他行事魯豪放,與人往全憑喜惡,經常說一句話就能讓別人心頭堵得厲害。
還有一個就是……他家產萬千,也從不遮掩自己的萬貫家產,讓一些自詡清廉的看不過去,還有一些就是嫉妒了。
幸好他有赫赫戰功,不然在這詭中不知怎麽存活。
顧清菡湊近,悄悄和顧廷康說:“爹,我最佩服的就是您了,能讓娘嫁給你……真是……”
顧廷康爽朗接話:“我三生有幸!”
皇後坐在上位,看到慧淑妃吃癟,有氣發不出的樣子,也是覺得渾輕鬆。
這還是這麽長時間第一次的愉悅,自從和葉應懷相認,就覺得沒有一件事順利。
誒。
咽下一口酒,口中也是苦的。
現下隻能寄希於顧清菡了,若真能得太子青睞,葉應懷的出路也就好了。
對於葉應懷,總是覺得愧疚的,虧欠許多,也保不了他。
誰知道葉慕言竟會有現在如此恐怖的勢力,隻怪自己沒有早些除掉他,沒想到他在那種環境中還能長得如此好。
又一口酒下肚,皇後的表已經一如往常,端莊大方,母儀天下。
隻是看顧清菡的臉,實在忍不住。
有些試探的開口:“本宮看顧家嫡容貌甚,不知日後哪家有福氣能娶到,顧氏可有意願為婚配……”看向了宋知意。
宋知意還沒開口,顧廷康就有些不高興了,他聲氣地開口:“我夫人宋知意,是軍事中郎將,您宋軍師吧。”
宋知意雖無武功,但是在戰場上神機妙算,運籌帷幄,多次扭轉戰局,使敵人落荒而逃。
也是本朝唯一有職的子。
顧廷康雖然神經,但他不願讓人把夫人當他的附屬品。
不過自己被當作夫人的那就好了嘿嘿,宋氏也好聽。
皇後麵僵了一瞬,有些後悔開口了。
不過想著葉應懷的大好前途,咬著牙又開口了。
“宋軍師,您可有相中人家?”
宋知意聲開口:“回皇後娘娘,臣還未曾想過,菡兒還小,臣想多留一陣兒。”
皇後淺笑,意味深長地說:“誰家若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兒,怕是都想多留些時日了。”端起酒杯來:“隻是怕時日一久,無人願意要了。”
這話一出,顧廷康反常地沒有任何反應。
顧清菡及笈的時候,就已經有無數高門想要和定親了。
隻是顧清菡一門心思撲在葉應懷上,哪有力管這些。
那些有意願結親的人,要麽被迫離京,要麽就是階一級一級的降,更有甚者直接被流放了。
久而久之,就鮮有人遞帖子了。
但是顧廷康和宋知意是無所謂的,他們的兒不需要為嫁人發愁,就算不嫁人養十輩子也是綽綽有餘的。
皇後了個釘子,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人理會,心裏麵一口氣堵著,不上不下的。
訕訕,閉上了。
公主府開宴,一處偏僻殿內,賀蘭瓷掐著掌心扶著牆,和同樣腳步淩亂的新科狀元郎陸無憂狹路相逢。一個柔若無骨,一個麵色酡紅。四目相對,雙雙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絕望。“我先走了……”“我走那邊……”然而更絕望的是,不遠處還能聽見公主侍女和二皇子侍從搜尋兩人的聲音。賀蘭瓷咬唇:“要不你從一下公主?”陸無憂忍耐:“我覺得二皇子人也不錯。”賀蘭瓷:“再說我們就隻能兩敗俱傷了!”陸無憂閉眸:“那就兩敗俱傷吧。”賀蘭瓷:“……?”一夕之後兩人清白全無,隻得被迫成親,然而強敵環伺,這親事成的分外艱難。一邊是虎視眈眈盼著她喪夫的二皇子,一邊是目光幽冷盯著她的公主。賀蘭瓷:“……你能頂得住嗎?”陸無憂:“頂不住也得頂,誰讓我娶都娶了——我將來是要做權臣的,自不會倒在這裡。”賀蘭瓷:“那你努力哦!靠你了!”陸無憂:“……?”經年以後,陸無憂做到內閣首輔,位極人臣,權傾天下,回憶起舊事。門生向他請教是如何走到這裡的。陸首輔心道,隻要娶一位有傾國傾城之姿又時常被人覬覦的夫人,總能催人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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