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心頭又是一窒。

不敢管，這不就是說明，村長死定了？

我還想開口，二叔馬上就將我打住，他語氣很慎重，告訴我千萬不要婦人之仁。

接著他又說，我都不該去找村長說這茬話，現在也不曉得會不會因此出問題，后頭的事是切莫不敢手了。

話語至此，二叔又拍了拍我肩膀，似是安我。

接他到了木桌旁坐下，把酒瓶子出來，又讓我給他去廚房搞一盤花生出來下酒，他跑了一天，肚子里頭還沒食兒呢。

我進了廚房，除了花生，還切了一塊兒謝小花男人送的腌臘。

二叔看到的時候，眼睛都是一亮，他夾了一筷子，滋了一口酒，臉上沒了那些急促和慌，只剩下滿意。

稍微平緩了一些，我曉得沒其他轉圜余地，也不多說了，就是自顧自地看生九。

等二叔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就問二叔，羅婆的尸能撈嗎？

二叔這會兒臉紅撲撲的，他打了個飽嗝，冒出來不酒氣。

然后才告訴我，撈是能撈，不過之前我和講過，羅婆最后是被拽下去的，這事兒有點兒麻煩。

因為不曉得拽下去的是什麼東西，要是我那個娘還好一些，如果是水尸鬼的話，怕是死不見尸。

二叔說這話的時候醉醺醺的，我臉卻變了，變得鐵青和驚疑不定。

因為我想起來村里頭那幾個漢子，尸幾乎都被啃得面目全非……

當時我就忍不住了，咬著牙說，我要去撈尸看看。

一來是我怕羅婆是被水尸鬼拖走的。

二來就是二叔剛才所說，我娘舍不得走，也不是想害我，甚至還可能幫我。只是因為不曉得我娘的目的，再加上活人死人之間的人尸殊途，所以盡量減和的接。

這樣一來，至不用擔心我娘會把我拽水里要了命。

二叔又了眉心，說看看也，能撈就撈，撈不起來就回來睡覺。

我立馬站起，匆匆進屋去收拾家伙事兒。

其實這會兒時間還早，二叔是暮回來的，他喝完酒，我們談完話，現在最多不過戌時。

村長的事只能放下，討死狗的他來討了不給就行，羅婆的事就拖不得了！

幾分鐘之后，我就換好了青麻小褂，也帶上了一應事。

我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羅婆那只老也跟著我，脖子一一，可腦袋卻格外平穩。

和二叔匆匆出了門，便朝著懸河邊上走去。

羅婆就在我們家門口的河前被拖下去的，我還清楚地記得那晚上的一幕幕，也清楚地記得位置。

幾十米很快，我們到了水旁。

月清幽，水面波粼粼，稍微有一些風，正在吹拂著。

我還沒多大覺，二叔打了個寒噤，他皺眉嘟囔了一句“怪得很，這天還有點兒凍人了？”

我定了定神，抿和二叔說了句我下水，然后便直接從水邊往下走。

這一段岸邊的水域，逐步往里水越來越深，我走了大概七八米，水深到了腰間，我又繼續往前走。

差不多到了口位置的時候，這里差不多就是羅婆被拽下去的地方了。

我深吸一口氣，憋足了氣息，探頭便彎腰鉆了水中。

這里水還淺，一眼差不多看到底，并沒有什麼尸。

河床斜著往前，越來越深，線也越來越幽暗。

我直接順著斜下方，快速地往前游去。

水這麼淺，羅婆肯定不會在這兒，就得往前去找了……

差不多游了得有小半刻鐘，我憋氣到了極限，起來腰間掛著的豬肚子，吸了一口里頭的氣兒。

憑借著經驗，還有月的通程度，我現在停下來的地方，應該也有十來米深了。

只不過還是沒瞅見羅婆的尸……

水下的沙礫被河水帶的微微有所浮，我心里頭更有不好的念頭。

難道真的是水尸鬼拖走了羅婆？

我死死的咬著牙關，眼睛發熱，也在充。

不甘心的又往前游了一段距離，周圍也順著找了一圈兒，期間用了兩次豬肚子里頭的氣兒，存下來的空氣已經快空了，我還是一無所獲，只能朝著水面游去。

不能順著原路返回，憋得氣不夠用，就只能夠先到水面去。

很快我上了水面，探頭出去之后便大口大口呼吸。

月灑落下來，水面反更多。

一眼眺岸邊，二叔的人影子都變得很小，我這距離，起碼距離岸邊得有五六十米。

都快接近這一段流域的懸河中央了……

稍微歇了口氣，我抑制下心頭不好的念頭，朝著岸邊游去。

現在我心里頭難得不行，和針扎了似的，要是羅婆被水尸鬼啃了尸，弄得死無全尸，等安葬我爹的時候，我都沒辦法代……

肯定是我找的方向不對，要麼就是被沖到別的位置了……

游著游著，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后總有一種抑的覺。

而且那覺靠得越來越近，都快我上了！

我冷不丁的，就想到了我娘，跟上我了？

我不敢回過頭，游的速度更快，那抑的覺愈來愈重，甚至于我覺脖子上好似都被頭發纏住了一些……

耳邊似乎聽到了幽幽的哭泣聲，那聲音像是從意識之中傳來，又像是幻聽。

每次我娘出現的時候，讓我到的都是悲涼，凄楚，哪兒有這種冰冷怨念？

水里頭……還有東西！？

一瞬間想清楚這些，我覺四肢生寒，脊梁骨都在不停的躥涼氣兒。

更為快速的朝著岸邊游去。

差不多估算到了距離，我稍微了形，頓時腳下就落到了岸邊的河床沙礫上，猛然間腳踏實地，我便快速往前借力跑。

嘩啦的水聲在耳邊響，我出水之后被風一吹，頓覺得上更冷。

不過我不敢停，快速的繼續往前跑。

和岸邊靠的近了，二叔也沖著我這邊看著，只不過他那眼神明顯看的不是我，而是看我后。

自我開始跑上岸那會兒，后頭那種抑覺就沒了。

只是脊梁骨發寒，后背發冷，像是被人一直盯著看著。

很快，我徹底離了水，上了岸。

看清楚二叔的臉，他神凝重，眼中更是驚疑，視線還是沒看我。

我猛地回過頭，一眼就看到，約莫在十多米外的水邊，有一個腦袋從水里頭出來了半截。

慘白著鐵青的死人臉，黑漆漆的眼睛，不曉得是因為太遠了看不到眼白，還是本就沒有！

這絕對不是我娘。

那覺完全不對。

出來的半個頭，頭發還散在水面上，顯得分外滲人……

就在這時，河水的水浪忽然變得大了一些，用力往前推了推。

那腦袋忽然一下竄出來更多，幾乎小半個都竄出來水面了！

直的尸，登時給我一個覺。

這不就是一死倒豎尸嗎？！

水浪也只有瞬間，下一刻它被卷水中，便消失沒了蹤影……

“這懸河里頭，討人冤的死倒還真不……”二叔眼皮狂跳，他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還好你沒回頭，不然又得沾染是非。”

我心頭也咚咚跳的厲害，冷不丁我就想起來，和二叔過船去了對面的何家村，過去的

時候，其實我們就有死倒跟船，回來的時候又有……

那兩次都在同一天，怕都是一個死倒？

現在我下水又被跟著，難道這死倒還是那一個？！

我爹教我的時候是說了，死倒最喜歡找撈尸人冤，可一來二去找上我三次……這就太詭異了。

我沒有猶疑，直接就將我的猜測告訴了二叔。

二叔思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這事兒不管，就算每次咱們下水都來，都不搭理，還能爬上岸了不？”

我抿，點點頭。

可再看水面，我心里頭就著一塊石頭似的，難以呼吸。

再將水里頭沒羅婆的事兒和二叔說了。

二叔一時間閉口不言，他眉頭皺，似是也在思索。

“這要是沒了，多半就是……”二叔不自然的開口。

我手攥了角，打斷了二叔，聲音艱難沙啞的說道“我還是覺得不可能，羅婆是接婆，又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平白溺死……”

話語至此，我心頭咯噔一下，忽而就回想起來一件事。

頓時我瞳孔，語氣都急促了不“招魂！鬼婆子可以安排招魂！”

“二叔你記不記得，鬼婆子說過，羅婆好像有過一個孩子，他會去打聽打聽！”

“要是招魂的話，尸不管被沖哪兒，肯定得回來，那我就能下去撈尸了！”二叔也是面微變，他點點頭，說鬼婆子的確這樣講過。

我兩人對視一會兒，而這時，那只老忽而沖著河面凄厲的啼了一聲。

這聲音太過尖銳，還著凄。

之后它忽然回頭，狠狠的啄下來自己尾上一沾的尾翎，將其一吐，就落了懸河之中，很快便飄至河水遠，消失不見。

東西老了通靈，接婆養的更不一樣，只是弄不清它這是啥意思，也問不了。

那老做完了以后，忽然就轉，朝著我家那邊走。

我和二叔也不再停頓，朝著回家的方向過去。

幾十米很快，我們就到了家門口。

只不過我家房門竟然是開著的，過門，屋里只是約有點兒月，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

輕微的咀嚼聲從屋傳來，像是有人再嚼東西……

這大半夜的，誰貓進我家里頭？還東西吃？！

就算村里頭喜歡狗的賊，都不敢進撈尸人的門！

我和二叔面面相覷，他額頭上也見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