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的助理看著,表看起來有些害怕,又言又止。
一旁沙發上的男人抻直了,散漫地靠著。
他一直看著盛意,因為側著臉,本看不清表。
房車裏氣氛寂靜地可怕。
盛意簡單地掃了眼陳最,又把視線落到沈寶珠上:
"寶珠,你現在也不對我說實話了,是嗎?"
大概能猜到陳最一開始的心思,從解約和方汀可合夥開始,沈寶珠就是的助理。
方汀可一開始說給招助理的時候就提過,這是個推不掉的關係戶,語氣還有些無奈和厭煩。
不過好在後來沈寶珠用出的工作能力征服了方汀可,方大小姐也就沒再找茬。
怪不得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的方汀可一開始會是那個態度,原來方汀可裏的那層關係,就是陳最啊。
最近方汀可和方家的方曦源爭家產打擂臺。
拿的好幾個項目都和陳最麾下的宸野集團相關,盛意不了解商務上的事,但宸野集團現在的主事人徐舟野和陳最關係匪淺,和盛意也打過幾次道。
這中間的利益換,陳最多都會有所涉及。
盛意盯著這對表兄妹看了很久,語氣微怒:
"不說實話,你們倆現在都給我下車。"
沈寶珠紅著大眼,耷拉著角看陳最。
陳最收回抻直的和剛才不可一世的坐姿。
但他沒敢站起來。
陳最手拉了拉盛意的角,依然仰頭看:
"演員助理得選個能信得過的人,我怕你又遇到賈元兒那種過河拆橋的白眼狼,才讓寶珠來試試的。"
"我看你是送了個小白眼兒狼過來。"盛意微微蹙了下眉,甩開陳最的手,看著沈寶珠說:
"過來天天監視我。"
怪不得陳最總是對的拍戲進度,拍戲地點,甚至最近吃了什麽,胖了幾斤,瘦了幾斤了如指掌。
他微信上閑扯時,雖然好奇他怎麽知道的,也沒多搭理。
盛意一直都以為陳最有通天的本事。
現在看,他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
都敢在邊放人了。
寶珠聽見"小白眼兒狼"這個稱呼,立刻就服了,直接把陳最賣掉:
"意意姐,雖然是表哥安排讓我幹的,但我隻匯報你的大概行程和生活瑣事。"
"工作上的項目,涉合同,新戲的啟,我都沒泄一個字!我絕對絕對沒有賣過你!我現在立刻就把他給我發過的工資轉給他!"
沈寶珠立刻拿起手機,從銀行轉帳那裏把這幾個月陳最給打的款通通轉了回去。
陳最拿不了盛意,還拿不了沈寶珠嗎?
他沉聲警告,隻念了沈寶珠的名字:
"沈寶珠。"
沈寶珠雙手合十對陳最做了個求饒的作,口型也在說:"表哥放過我吧。"
相比於當陳最的小間諜,還是覺得老老實實做盛意助理有前途。
盛意沒為難沈寶珠:"寶珠,你先出去忙。"
盛意不可能因為陳最這層關係就辭退沈寶珠。
沈寶珠張相格都討喜,盛意的黏高,但對邊的工作員人要求也極為苛刻,之前的幾個助理一直都備詬病,再加上賈元在背後推三阻四,一直都沒幹多長時間。
盛意第一次用助理用這麽久,沈寶珠追星多年,對飯圈文化,娛樂敏銳程度很高。
雖然新人時期會犯些錯誤,但職短短幾個月,就能迅速長為一個相對的助理,已經不是單單靠努力能解決的。
沈寶珠小心翼翼地關上車門,房車裏又剩下陳最和盛意兩個人。
"原諒別人的時候就這麽快,求個饒服下就可以,到我這裏就不行。"
醉意讓陳最的臉頰泛起一些紅。
沒了大爺的架子,他說話直白又稚:"你真是雙標。"
"陳最,你就說說你做的事怎麽讓人原諒?"
盛意毫不猶豫地回懟,陳最啞口無言。
想不出話反駁,他拉了拉領口,起也想下車氣:
“,那我走。”
“你幹什麽去?”盛意把陳最一把摁在座位上:
"剛拍完戲收工,現在人這麽多,你從我房車上走下去讓我怎麽解釋?"
盛意知道劇組私下早就有謠言,隻是礙於陳最的份,大家不敢多問,但孤男寡兩個人三番四次在房車裏,堂而皇之總歸是不好的。
要是被狗仔或者代拍拍到了,鬧上了熱搜說不清了。
"不原諒我我就夠傷心了,現在還不讓我走!"陳最破罐子破摔,靠在沙發上:
"行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唄。"
他現在對盛意本毫無辦法,隻能欠兩句。
盛意見多了他的爺脾氣,懶得理他。
從容地將房車更室的白簾子拉上,一邊從戲服換便服,一邊轉移話題說:
"我媽今天給我發了個微信,說從陳宅搬出去了。"
拍戲的時候蔣婉突然發的微信,盛意還覺得奇怪,但那會兒遲遲進不了狀態,也懶得搭理蔣婉。
蔣婉把陳宅陳夫人的名頭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怎麽會主搬出去,肯定和陳最有關。
聯想到蔣北北突然在娛樂圈憑空銷聲匿跡,公眾帳號違規言,注銷的注銷,連百科都搜索不到了,好像這個人就從來沒存在過似的。
盛意也能想到是陳最出了手。
"嗯,不適合再當陳家夫人了。"陳最沒料到盛意會突然提到這個事,他沒多解釋,隻淡淡地說:"以後也不會再來打擾你。"
盛意自問對蔣婉仁至義盡,一直以來僅有的那點激還是十幾歲時,蔣婉在窮途末路時,給了三十萬治爺爺的病。
但那點激也在上次蔣婉帶蔣北北進組的時候消失殆盡。
"我不關心。"白簾子後,盛意沉默了很久。
戲服不好,一陣窸窸窣窣聲兒過後,陳最隻看到紗和襯掉在地上。
盛意的一小截纖細的腳踝了出來。
簾子遮得很嚴實,陳最也隻能看到那裏。
盛意上哪裏不是又白又的,他最喜歡把的腳踝放到自己肩上。
這樣偏頭親吻的小腳背時,還能順便看落淚的可憐樣兒。
陳最隻覺得頭燥得發,念好重,盛意在簾子後說了什麽,他本沒聽清,腦子裏胡想起很多當初剛開葷時,兩個人在陳宅廝混的畫麵。
直到盛意換完服掀開簾子出來,看著陳最連續了他好幾次:
"陳最?"
"陳最..."
"陳最,你聽到了嗎?"
陳最才吞咽了幾下,從桌上隨手拿起盛意的水杯往裏灌,冰涼的流過他的舌,稍微清醒了一點。
陳最這才看清盛意已經快速卸了妝,換好了簡單的長款白絨大,散著微卷的長發在他麵前打量他:
"是真的醉了?"
"沒。"陳最聲音有些低啞:"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方便給陳宅的管家打個招呼嗎?我媽搬走了,我也讓幫我打包好了以前的一些東西,我想把它們搬回我現在住的地方。"
陳宅門嚴,要靠主人或者管家刷臉,蔣婉不是主人,盛意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樣暢通無阻。
和陳最分開快半年,陳家的人都知道了,現在想進去搬回打包收拾好的舊肯定需要陳最的許可。
"你搬東西幹什麽?"陳最回過神看盛意,他潛意識把盛意當陳宅的主人。
問出來這個問題後,他又反應過來,他和盛意現在什麽關係都不是,剛剛他們還吵了架。
沒等盛意回答,陳最又立刻說:
"那一會兒劉叔來接,我們一起回去,我幫你搬。"
"不用。"陳最用"回去"這個詞未免太奇怪,太親昵了,盛意直接拒絕:
"不過就是一些念書時的紀念品,你打個招呼,我自己能搬得了,實在不行,我雇個劇組場務幫忙。"
"你寧願陌生男人幫忙都不讓我順路?"陳最氣得牙直發酸:"我是追你,不是流氓,你這麽躲著我,我怎麽追啊?"
陳最理直氣壯地拒絕了盛意的"拒絕":
"你要是找別的男人幫你搬東西,我就不讓你們進去。"
盛意撇撇,和陳最眼神對峙了很久,最終還是退了一步:
"那好吧,一會兒讓劉叔順路載我一程。"
陳最輕哼一聲,手機也彈出微信震了幾次,他低頭看手機,隨手回複了幾個字,然後偏頭看向窗外,故意不再看盛意。
一副"即使我剛才下跪是狗,也是一隻有尊嚴,不屈不撓,不輕易跪的狗"的囂張混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