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發現陸夭遲遲未歸的時候,已經是晚膳時分。
起初以為是命婦們之間聊得投機,所以耽擱了些許,想著王妃也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并未在意。但王府已經開始擺膳了,陸夭還沒有蹤影,這才覺得有些不妙。
這些時日相,知道陸夭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若是說不留晚膳,就定然會在開飯前趕回來。
孫嬤嬤思前想后覺得心里沒底,于是去尋寧王。
寧王此時正跟王管家在室看賬本,聽聞孫嬤嬤尋他,急忙讓王管家出去說自己不在。
自從那晚鬼使神差冒出想吻陸夭的念頭之后,他就一直在自我逃避。
經過好幾天沉淀,依然沒厘清什麼頭緒,所以他干脆打定主意,沒想明白之前,斷然不能搬回去住,于是躲避孫嬤嬤便了每日必修課。
其實仔細想想,這麼做也是出于對陸夭的責任。如果他對人家只是出于責任而沒有,那就最好保持距離,別隨便招惹。
萬一日后有散伙的一天,至清清白白的小姑娘還可以再嫁人。
想到陸夭會再嫁,寧王心里多有點堵,他把這種堵心歸咎為占有作祟。想想也是,好歹是自己名義上的王妃,誰能喜歡這種戴綠帽的覺呢?
就在寧王天馬行空胡思想的當口,卻不知孫嬤嬤為了找他幾乎翻遍了整個王府。
宰相府
陸夭悠悠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極狹小的屋子里,憑借常年制香的經驗,敏銳嗅到空氣里的一檀香味。
是佛堂?
把關在這里的人,至不是抱著要馬上殺了的念頭。
那麼就說明還有一線生機。
對方顯然怕逃,那夢甜香用了足足三倍的劑量,所有被逐一麻痹,本發不出丁點兒聲音。
陸夭手想拔下頭上簪子刺破手指維持清明,卻發現上尖銳之被悉數拿走了,看得出,設局這人頗為細心。
努力維持著意識清明,白天發生的事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回。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可以肯定,從進宰相府開始,就留心會接到的東西,幾乎不可能有人有機會在上下毒。
那就只能說明,最后嗅到的夢甜香是附著在素心梅上的,可下藥的人怎麼可能預判會出現在哪里呢?
除非……
陸夭腦中靈一閃,除非兇手尾隨們到了梅林,聽到要去看素心梅,并且趕在前面,把藥下在了梅花上。
究竟是誰呢?
如果如宰相夫人所言,梅林不會有外男,那就只可能是那群夫人當中的一個。
若說嫌疑最大,當屬陸仁嘉。可依照陸仁嘉的腳程,能趕在前面到達假山附近,幾乎是不可能的。
剩下就是工部侍郎夫人,不著痕跡跟自己對調了服,就是為了混淆視聽,可跟這位夫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都是初次見面,對方為什麼要害?
亦或是林夫人?
前世林家唯一的嫡蘇五小姐嫁給了舒貴妃的長子靜王,靜王有跟太子、寧王爭位的資本,若說想替未來婿鏟除異己,倒是也說得通。但這一世五小姐還沒跟靜王搭上線,林夫人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這人居然敢在宰相府對下手。
要知道蘇宰相在朝中是兩朝重臣,就連啟獻帝都要給他幾分面。如果自己在他府上出了事,那宰相大人絕逃不了干系,這樣一來就等于跟整個寧王府乃至宰相府為敵。
如此大張旗鼓,就為了抓,可又不打算殺,值得嗎?
陸夭絞盡腦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而就在此時,更可怕的覺悄然而至,的開始產生細微變化。
前世接各種毒,對這種覺并不陌生。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藥,但可以肯定的是跟合歡香類似的藥。
陸
夭在心底冷嗤了下,大概弄懂了對方抓來的目的,想毀了的清白和名聲!
試想堂堂寧王妃,在宰相府被發現與人茍合,寧王府和宰相一家的面子勢必然無存,這招一石二鳥夠毒,也夠絕。
陸夭覺里漸漸有一把火在燒,覺得自己不控制地想尋求男懷抱,只能用盡全力氣咬破舌尖,努力下翻涌的氣,希能熬過第一步。
而此時此刻,寧王府已經炸窩了。
孫嬤嬤遍尋不著寧王,只得托人回宮悄悄通知太后,誰知被謝文茵聽說了這件事,幾乎馬不停蹄就趕到王府。
“你說我三嫂去了宰相府就再沒回來?”
“說是申正二刻如果沒回來,就讓我通知王爺,可我想這些命婦在一起難免話多些,就沒理會。”孫嬤嬤自責地手,“誰知到了晚膳的時候,王妃還沒回來,我就猜到出事了。”
“我三哥呢?”謝文茵此時倒顯現出公主的氣度和冷靜,“先別打草驚蛇,三嫂名聲要,先讓三哥派人去找找。我親自去趟宰相府找蘇五,看看能不能從后宅問出些什麼,畢竟三嫂是從們家失蹤的。”
七公主到寧王府的消息很快被報告給寧王,雖然不知對方來意為何,但直覺告訴他應該要出來看看,結果剛好就聽到了這一句。
“你說誰失蹤了?”
謝文茵抬眼看見寧王,頓時覺得有了主心骨。
“三嫂去宰相府,到現在還沒回。”
寧王蹙起眉,看向后的王管家。
“王妃今日出門確實沒跟我打招呼。”王管家低聲音,“不過按照之前您吩咐的,影衛應該有暗中跟著。”
“如果遇險,跟著的影衛肯定會放信號,但直到現在沒消息。要麼是影衛也出事了,要麼是人跟丟了。”寧王面未霽,“今日是誰當值,現在人傳信,試試能不能把他召回來。”
王管家依言下去照辦。
謝文茵有些等不及。
“我先跑一趟宰
相府吧?這麼干等也不是辦法。”
孰料寧王面冷凝,吩咐孫嬤嬤。
“把七公主送回宮。”
“三哥!”
“回宮!就現在!”
孫嬤嬤和謝文茵都知道他說一不二的格,當下不敢反駁,只得照辦。
片刻之后,負責保護陸夭人安全的影衛被帶到室。
“屬下無能,王妃被跟丟了。”
果不其然。
寧王瞇起眼,面無波,跪在地上的影衛卻覺得不寒而栗。
“說說吧,怎麼丟的?”
“屬下尾隨王妃進了宰相府,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一群命婦一起出來,屬下跟著王妃去了凈房,可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那人不是王妃。”
“說清楚。”
“有位夫人穿了王妃的服。”
“繼續說。”寧王面上仍是沒有半點表,“那群人發現王妃丟了嗎?”
“發現了,是太子妃先發現的。午飯時宰相夫人曾命人滿府尋找,但直到剛剛屬下回來,依然沒有王妃的下落。”
陸仁嘉?東宮設的局?寧王手上的扳指。
“蘇家看樣子是想把事瞞下來?”
“王爺焉知不是宰相府設的局?”王管家在一旁蹙眉頭,“那帖子可是宰相夫人親自下的。”
“就因為是親自下的,幕后縱者才不會是宰相府。蘇老頭不傻,怎麼可能用這麼拙劣的手段留下痕跡呢?”寧王冷嗤一聲,“這個嫁禍的人確實算不得高明,但不得不說,這招有效。”
“對方想挑起王府和宰相府的爭端?”
“不止。”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寧王驟然起,將一旁的玄狐披風系上。
“本王親自走一遭。”他臉上終于出現肅殺的表,“不管對方是誰,敢本王的人,都得付出代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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