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觀察了陸夭整整一上午,越觀察越覺得不對勁,然后悄悄來了月兒。
“你發現你師姐今天特別奇怪嗎?”
“有嗎?”月兒遠遠打量一下今日依舊得讓人心的陸夭,“還是一樣啊。”
“我不是說這個,你有沒有發現,一直在傻笑?”
月兒認真看了看,正在給禮部侍郎的夫人秦氏配藥,二人看起來確實相談甚歡。
“因為今天客人比較多吧,誰賺錢不開心啊?也就你跟金主過不去。”月兒鄙夷地看了眼爹。
藥王狠狠瞪了月兒一眼,真想不明白自己這種絕頂聰明的人,怎麼生了個這麼遲鈍的丫頭。
陸夭確實一直在笑,今天心好到都能溢出來,這點興勁兒連旁人都被染了。
“喲,咱們王妃這是撿了狗頭金?怎麼這麼高興?”秦氏打趣一句。
旁邊工部侍郎夫人黃氏正在做面部護理,滿臉敷的都是草藥,連都沒法張開,但聞言還是艱難從牙里出聲音。
“可不是,咱們這些狗子一大早就給王妃送金子來,能不高興?”說畢上下打量,“不過據我的經驗,能讓高興這樣,絕不是收錢那麼簡單。”
在場都是已婚婦人,說畢心照不宣地笑了。
陸夭頓時有些臉紅,其實昨晚和寧王本沒做什麼。到溫泉別院的時候已經晚了,寧王大概是不好意思,主去了另外一間睡。
結果為免尷尬,陸夭一大早就溜出來無憂居工作,到現在兩人還沒見著面。
“你看,你看,越說笑得越甜了,這昨晚到底有什麼好事,說出來唄,都不是外人,讓我們大伙兒也一起高興高興。”
“那不合適吧,萬一容不適合分呢?”宰相夫人打趣道,“昨晚寧王護妻那個勁兒你沒看見,我也算看著那孩子長大,就沒見他對哪個姑娘這麼上心。”
“誰說不是呢,我都一把年紀了,看寧王摟腰那個親勁兒,看的我臉都紅了。”
陸夭到底臉皮薄,不住這些命婦們的調侃,只得討饒。
“各位放了我吧,今天給你們統統打對折。”
黃夫人一下子神起來“我
不要對折,我要你那張貴賓牌。”
陸夭剛剛在命婦圈子推了一張貴賓卡牌,憑借這個牌子,能隨時出名下所有鋪子。
這就意味著,拿到牌子的人能穿全都城最新款的服、用最新的胭脂水、戴最新的首飾,但想拿到這張牌要求極高,除了消費額度要達到之外,家世份缺一不可,黃夫人顯然還沒有。
陸夭的本意是想篩選一部分人,打造命婦這個群里的頂級小圈子。
“怎麼樣,我們家老爺在工部,油水不算,你放心,每一季度我肯定消費夠。”黃夫人滿臉碧綠碧綠的草藥,只剩下兩個眼睛閃著盈盈的,看起來頗為嚇人。
“行!”陸夭一揮手,特別豪爽就答應了,“走的時候給你帶上。”
謝文茵一進門,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詭異畫面,幾個權貴圈子出了名的貴婦,有的敷著黑泥,有的敷著綠泥,正圍著三嫂,像極了與怪。
“這是干嘛呢?”及至走近,也嚇了一跳。
陸夭一張臉蛋兒雖然白白凈凈,但眼可見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三嫂昨晚沒睡好嗎?眼睛怎麼那麼黑?”謝文茵挽上手臂,“剛剛我去溫泉別院找你,三哥也是頂著倆黑眼圈?問他還不肯說,草草就把我打發走了,你們昨晚去做賊了?”
話一出口,在場幾個貴婦都笑得愈發曖昧起來。
“什麼做賊不做賊,公主就開玩笑。”陸夭訕笑道,覺臉頰紅得要炸了,“昨天一晚上明明都在幫你想怎麼逃避相親的事,這才沒睡好。”
謝文茵一下子愧疚起來。
“還是三嫂對我好!幫我想法子還拉上三哥,夠意思。”抱住陸夭手臂,反復蹭著,“那你想到主意了嗎?我要被母后死了。”
陸夭聞言愈發心虛,當即轉移話題。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溫泉別院?
”
“我去寧王府找你,看見了表姐。”說完還朝周圍看了下,覺得似乎有些不大妥當,于是低聲音,“表姐告訴我的。”
話音未落,秦氏就圍了上來。
“敢這事兒是真的,今早我就聽說,薛大姑娘的馬車停在寧王府門口,我還不信呢。”
秦氏是城里出了名的包打聽,城里上流圈子所有聞八卦,婚喪嫁娶諸般事宜都逃不出的手心。
這話一出,另外幾個夫人也皺起眉頭。
“不合適吧,表哥表妹的,難道不該避嫌嗎?”
“說不得,這薛家大姑娘哪兒都好,就是癡心這一點,當初就是因為跟寧王聯姻沒,才賭氣下嫁的。”
眾人七八舌,當下就有人給陸夭出主意。
“你可別心,這男人啊,都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尤其那野花再裝裝可憐,掉點眼淚,他就特別容易一頭栽下去。”
謝文茵心頭一,還記得當時在山上,陸夭因為寧王和薛玉茹在一起生氣的事,于是立刻出言安。
“三哥不會的,他對孩子從來不心。而且要是想娶表姐,早就娶了。”為了表示所言不虛,特意趴在陸夭耳邊說悄悄話,“之所以給玉茹表姐留面子,不過是看在舅母的份上罷了。”
陸夭笑笑,這種事,本來也是一個掌拍不響。
出了問題都甩鍋給小三,其實對小三也不公平,主要不是還看男人嘛。
但在外人面前,不能說太直白。
“我不擔心啊。”陸夭輕快地反過來安謝文茵,“有人喜歡,說明你三哥有資本,要是沒一個姑娘看得上,豈不是顯得我眼不行?”
寧王在溫泉別院輾轉反側,坐立不安,不知道陸小夭是個什麼意思,本想早晨起來問問,結果人家一大早就跑沒影兒了。
寧王食不知味吃了個早飯,最后實在坐不住,決定來無憂居逮人,結果剛到門口就聽見這一段。
里面渾然不覺的寧王妃還在高談闊論。
“所以,我才不會
去干涉。敵對峙,誰先,誰就落了下風。”陸夭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在聽,“就算萬一他真有個什麼其他想法,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大不了就一拍兩散唄,我自己又不是養不活我自己。”
諸位夫人深以為然點點頭。
到底是寧王妃境界高,看看人家,堵不如疏,有小三環伺又怎麼樣,人只要經濟獨立就行了。
有錢就有底氣,有錢就有一切,和離也不怕。
寧王在門外被氣笑了,想的倒是!
“王爺站這兒干什麼,怎麼不進去?”前晚因為醉酒姍姍來遲的路子都一眼就在門口看見寧王,“師妹不在里面嗎?”
這話一出口,滿屋人都聽見了。
陸夭立刻心虛閉。
寧王在外人面前給足面子,甚至還揚了揚角。
“本王來接。”
一群命婦發出又妒又羨的起哄聲,陸夭臉頰通紅,但還是落落大方開口。
“家里有人來接,就不陪各位了,貴賓牌今日一人一張,見者有份。”
在一干人等的歡呼聲中,陸夭一路小跑到門口。
“大不了一拍兩散?自己能養活自己?”寧王磨著后槽牙,“一晚上沒見,出息了啊,陸小夭,是王府容不下你了是吧?”
陸夭背后吐槽被抓包,頓時有些心虛,但表面上還得強撐著。
“本來嘛,我哪句說錯了?府里杵著尊大佛,可不是容不下我麼!”
寧王一把抓住纖細的手腕就往外拖,后那群夫人又是一陣起哄。
“干嘛啊?”陸夭有點慌,說出口的話都帶了幾分不自覺的撒,“你帶我去哪兒?”
“本王這就去帶你解決麻煩。”
謝文茵從后面急急追上來,一下子擋在寧王夫婦面前。
“我也去,你別想再甩了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我也要跟著三嫂!”
“是嗎?”寧王又出那種邪佞的笑,整張臉更顯俊,“我們去做生孩子的事,你也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