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夭聞言大驚失。
宋堯帶走的這一支,是宋家軍的銳,怎麼可能輕易折損?
而且錢落葵就扣在燕璽樓,這一次又哪來的人給大楚軍隊下毒呢?
一堆問題瞬間涌上腦海,亟需有人解答,快速起走下去問道。
“宋將軍如何?皇上又是怎麼說的?”
那監戰戰兢兢,伏在地上斷斷續續回復。
“前線送來戰報,只說我軍突遇毒,折損嚴重,但并未代宋將軍是否中毒,眼下宋家軍原地安營扎寨,探子死命突圍來報。”說著悄悄看了眼陸夭,“皇上雷霆震怒,正在跟朝臣商量對策。”
陸夭緩緩坐在床沿,腦海中飛速轉著。
前一次城王在南詔中毒,是因為錢落葵監守自盜,眼下唯一的可能就是謝朗逃到南詔,將之前的毒給了南詔王。
但他這麼做目的何在呢?南詔即便贏了,對他這樣一個叛將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安置,難不他還想稱王?
不過這不是目前要考慮的重點。
“來人,去燕璽樓傳個話,讓驪娘把錢落葵帶來。”
而此時在前殿,整個殿都籠罩著低氣。
前線回來的副將軍啞著嗓子跪在大殿正中間。
“原本我們是打了幾場勝仗的,南詔用老弱病殘當餌,屬下跟宋將軍合圍,把里面埋伏的南詔銳包了餃子!”此時他回憶其那個畫面,還帶著幾分豪氣,可下一刻,語氣便低落下來,“那些王八蛋輸不起,次日再戰的時候帶了毒,拿自己做人武,反撲了過來,宋將軍被圍困,至今生死未卜,雙方眼下各退一步,現在僵持不下。”
謝知蘊聞言如墜冰窖。
南詔顯然是拼著兩敗俱傷。
眼下宋堯若是陷進去,絕對兇多吉。退一步說,就算南詔抓到他不會傷其命,也勢必要拿來談條件的。
從來在朝堂之上都是泰然自若的寧安帝閉了閉眼,在心底自我安無論如何也不能著急。
可骨子里那掩埋許久的殺意卻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充斥著大腦。
整個大殿雀無聲。
宋將軍陷了進去,眼下朝堂之上能帶兵的將領只剩下幾位老將。除非把駐守邊防的兵調回來,可這樣一來,又可能面對四面楚歌的窘境。
沒人敢在這時候接茬兒。
此時寧潤忽然從人群中出列。
“臣愿領兵前往,救宋將軍于水火。”
“你不行。”謝知蘊努力讓自己聲音平靜下來,“你統領殿前司負責的是務軍防,上陣殺敵沒有半點實戰經驗,況且南詔風云多變,你一個人很難控制。”
寧潤還要說什麼,就見外面匆匆有人通傳,說宋老將軍來了。
眾人下意識向門口去,但見老將軍昂首闊步,匆匆進了正殿,當即跪下道。
“犬子無能,老臣愿親往收服南詔,將宋家軍悉數帶回。”
謝知蘊一時啞然。
宋老將軍算是他的授業恩師,如今已經年逾花甲。
自打十來年前跟自己那一戰之后,就再沒上過戰場,他一直疚害自己傷了腳,所以將宋家軍給了宋堯。
平心而論,宋堯也算爭氣,這幾年大大小小的戰役,幾乎未嘗敗績。
眼下若是在自己登基的頭一仗就折在南詔手里,怕是又會傳出國運不佳的傳言。
他看著眼前須發皆白的老將軍,沉聲道。
“老將軍年事已高,朝中有的是年輕力壯的將領,區區南詔,還不用用將軍出馬。”
這就是心里有了打算?
徐閣老出列,直截了當問道。
“敢問皇上心中,可是有了合適人選?”
話音未落,但見有人從外殿朗聲答道。
“臣愿往!”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但見來人一襲白,神俊朗,徑直走到駕之前。
人群中登時有人反對。
“駙馬一沒戰功二沒資歷,如何能擔此大任?”
謝知蘊也沒想到,司云麓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時間倒有些不知如何反應。
于公,雖然司寇多年未能上戰場,但他和自己,和宋堯都是師出同門,于帶兵打仗并非新手。
但是于私,南詔是塊難啃的骨頭,萬一司云麓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非但跟小七無法代,便是太后那里,也很難說得過去。
咬咬牙正待拒絕,卻聽司寇又道。
“我隨軍出征的時候,周侍郎怕是還在考功名吧?”這話懟得有些直白,但卻符合司寇一貫的作風。
此時才有老臣想起來,早年這位書香門第出的駙馬,也是一員小將,只是后來隨著昔日還是寧王的謝知蘊退,他也不再上戰場了。
宋老將軍聽了倒是頗為高興。
“我掛主帥,讓這小子跟我一起去,當個先鋒好了。”
那麼一瞬間,寧安帝那個“好”字就要口而出,但他冷靜片刻,又道。
“眼前局勢不明,地形不,我軍已經折進去一員大將,暫時不可冒進。待把那幾個細作的撬開,再做定奪。”
這話是說給司寇聽的。
眾臣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暫且退朝。
謝知蘊猜到陸夭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轉頭便去了未央宮,進門卻見一位沒料到的人正跪在未央宮中央。
登時有些傻眼。
這家伙怎麼這會兒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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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夭你是不是猜這人是錢落葵?
謝知蘊我就算是瞎吧,也不至于分不清男,這明顯是個雄,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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