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季凜說去看流星雨,是真的說到做到。
跟阮聽夏吃過飯後,就簡單收拾了些行李出發了。
與棲梧山坐落於市區偏安一隅不同,祁雲山在離市區路遙的遠郊,接著海邊,與遠鋈港遙遙相。
汽車開過彎彎曲曲的盤山山路,城市的喧囂漸漸變了遠的霓虹閃爍。
阮聽夏在車上時,查了下當晚的星象。
氣象臺沒有發布有流星雨的預告。
眨了眨眼,猜到宋季凜是跟人取了經,心裏有了大概的預期。
到了山腳下的沙灘邊上,宋季凜沒花多時間就把帳篷搭好了。
阮聽夏坐在溫暖篷布下,看著不遠深邃的遠空,波粼粼的倒映著遠海岸線,很是人。
夜裏的海風與山風徐徐相迎。
阮聽夏抱膝捧著臉,心裏雖然沒有太多驚喜,但是好像就這麽跟他待在一起就很高興。
然而,不遠從車裏下來的宋季凜,倏忽輕喚了一聲,“聽夏。”
應了聲,隨意地回眸,順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嗯?”
卻見宋季凜挽,反手闔上了車門。
他後夜幕下鬱鬱蔥蔥的靜謐森林,忽然染起了星點點,將的眼眸一同燃亮。
無數的螢火蟲撲著翅膀飛過茂層巒的枝椏,無聲地爍滿了一片晚空。
宋季凜立在星熠熠邊笑:“看,流星雨。”
阮聽夏臉上表呆滯了許久,眼眶驀然一熱,眼角有了潤意。
心髒不控製地熱烈跳。
眼前一點兒不像流星的螢火,忽然模糊了拖著長長尾的彴約奔星。
朝奔赴而來。
這是獨屬於阮聽夏的冬日溫。
阮聽夏了杏眸,踩著的沙子迎了上去。
抱住了朝走過來的男人,腦袋埋在他膛開口,著嗓音,“好吧,原諒你啦~”
嫌棄就嫌棄吧。
承認,得確實醜的。
如果不是那是用來送給宋季凜的,還拿不出手。
宋季凜笑了,拉著坐在了帳篷前的營凳上。
修長的手指將準備好的樹枝柴火取出,堆起了篝火。
“這麽快原諒我,我還以為宋太太看完流星,還要看日出呢。”
阮聽夏拿起樹枝挑了下眼前的篝火,杏眸被火映得黝亮,的嗓音開口,“哦,那就等日出再原諒你~”
宋季凜對於宋太太的善變,不予置評。
深秋的微風輕輕拂過,將跟前的溫暖火堆吹得旺盛,劈裏啪啦的響。
阮聽夏捧著臉眨眼著跳的火星,忽然想起幾年前讀大學的時候,其實見過宋季凜一次。
大學社團一般留到大三,就陸續退社。
阮聽夏就是大三退出參加的校報社的。
當時的社長提議組織社員去營,阮聽夏作為副社長自然是要去的。
卻沒想到社長覺得一個社團去沒意思,聯係了另一個社團一起營聯誼。
其實主要原因是不社員的男朋友在這個社團裏,包括提出這個建議的社長。
兩個社團一起去營的事,還是阮聽夏到了地方看見一堆堆生麵孔才知曉的。
而宋季凜當時就在這個社團裏。
但兩人這次偶遇比較社死,所以被阮聽夏潛意識地忘了。
當時的安排是兩人合一個帳篷,阮聽夏跟本社一個單學姐一起。
約莫是睡前燒烤吃得太鹹,阮聽夏睡前喝多了水,迷迷糊糊睡到下半夜,就被漲起的小腹催起。
手在帳篷裏探了一會兒沒到手機,又怕作太大吵醒睡的學姐,隻好著黑拉開帳篷拉鏈,出去上洗手間。
夜深濃,沙灘邊的帳篷都熄了燈,很是安靜,也有些驚悚。
阮聽夏走了兩步,路過某個帳篷時,忽然聽到細碎的聲響,嚇了一跳。
剛想走快兩步,卻驀然到了打著手電從不遠過來的修長影。
了口,心以為是他踩到了樹枝,便沒在意。
卻沒想到肩而過時,後不甚厚實的帳篷布,忽然傳出來一聲孩兒的低呼聲。
接著男生沙啞的息聲低低響起:“寶寶,小點聲。”
阮聽夏渾僵,眼神忽地跟迎麵而來的人對上,有些耳熱地垂眸,尷尬得喃喃跑開:“有這麽忍不住嘛…”
也不準備個隔音點兒的帳篷…
回去的時候,因為尷尬,垂著腦袋,一路走得飛快本沒心思注意宋季凜是否還在原地。
隻記得回去的路,沒有來時暗。
第二天,社長在吃烤時,麵帶紅暈地問昨晚是不是起來上洗手間了。
昨晚聽見外麵有聲音。
阮聽夏頭皮發麻,與不遠宋季凜對視了一眼,然後搖搖頭:“沒有。”
當時的宋季凜看了一會,還默契補充了一句,“這一片野貓比較多,我昨晚睡前到一隻。”
想到這件事,阮聽夏就忍不住撲哧一笑,歪倒在宋季凜懷裏,“你知道嗎?社長後來悄悄跟我說,當時兩人躺著躺著,不知怎麽就忍不住想幹壞事,幸好外麵沒人…”
“現在他們已經結婚兩年啦~”
宋季凜托著笑得了的腰,剛準備應聲。
不遠卻傳來了紛紛雜雜的談聲。
儼然是幾個年輕的大學生,因為他們話裏話外還在吐槽論文開題報告太難寫。
宋季凜跟阮聽夏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裏看到了默契的訊號。
扭頭看了眼不遠,這才發現幽幽夜下,還有幾個沒有亮燈的帳篷。
宋季凜自然也看見了,他默了默,今晚事出突然,他忘記清場了。
阮聽夏倒是沒有在意。
眼前的篝火快要燃盡了,剩下暗紅的火搖曳著明明滅滅。
晚風輕輕拂來,攏了攏上披著的毯子。
宋季凜回眸看,“先睡會兒?待會日出了再醒你。”
阮聽夏點點頭。
他拿起樹枝地滅了篝火。
不遠幾個來營的學生聲音也漸漸向著沙灘另一邊遠去。
“哎,剛剛天氣預報更新,說今晚要下雨,明天霧氣沒散,估計看不見太啊!”
孩子的嗓音響起:“啊!專門來看日出的!不會這麽慘吧!求求啦!”
“誰能有我慘!我的開題報告又被打回來了!我就改這最後一次!再讓我改!我就——”
“去他麵前下跪嗚嗚!放過我吧。”
崩潰的聲音:“啊!你的烏,我也收到微信了!為什麽要發我59秒語音啊!還是整整五條!”
“不管!萬大事等我看完日出再說!”
“……”
這邊,寬敞的帳篷裏,厚實隔音的篷布被拉鏈緩緩合上,將海浪聲和細微談聲都徹底隔絕在外。
帳篷頂吊著一盞簡易的玻璃燈,落下亮黃的暈。
宋季凜將小矮桌旁的睡袋取了過來攤開。
阮聽夏了有些被夜風凍到的指腹,乖地鑽了進去。
溫暖的包裹上來,有些慵懶地舒開了黛眉,看向一旁的男人,“宋季凜,待會不會真的下雨吧?”
一側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宋季凜也褪下了外套進了被褥裏。
屬於他的清冽氣息從側包圍侵襲,被褥下擁住了孩兒的腰,“不會的。”
阮聽夏看了眼因為海風吹在帳篷上而輕晃了下的暖燈,輕輕“哦”了聲。
“啪嗒”一聲,燈熄了。
帳篷裏隻剩下拉鏈鎖下,一盞微弱的小夜燈在著昏黃線。
阮聽夏溫著悉的懷抱,暖熱的溫度融到了後背和指腹,均勻的呼吸聲在耳後響起。
他溫熱的吐息落在耳後,阮聽夏耳畔有些,翻了個,正麵對著他。
抬眸,杏眸在昏暗的線中對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忽地,心髒跳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沙灘另一邊,還有幾對大學生。
有一種奇怪的覺。
眨了下眼,“宋季凜,我們像不像出來談的小?”
宋季凜挑眉,大手把玩著在口的一縷發尾:“我們合法的,怎麽能?”
阮聽夏嗓音地應了聲,自然地接了話,“哦,就是這個氛圍,有種幹壞事的覺。”
話落,卻倏然噤聲,下意識地抬眸去看宋季凜。
卻發現他也正垂眸看。
被褥下的他摟著腰的手,好像愈來愈燙,兩合的軀在漸漸升溫。
本來溫暖的空間變得有些熱,一種不可名狀的愫在靜靜蔓延。
阮聽夏心髒跳了一拍,眼眸有些。
腦海中忽然清晰地浮現了當年社長回校後跟說的悄悄話。
阮聽夏眼眸氳了下,不敢再深思。
然而,後著後背的膛卻越來越燙。
呼吸有些凝滯,胡地闔上眼。“睡吧,明天不是要看日出~”
這麽安靜著過了一刻鍾,闔上了眼睛,聽覺和覺卻愈發的敏。
他呼吸聲清淺綿延,炙熱的呼吸繚繞在鼻息間,帶出麻麻的覺。
又靜了一會,才了睫,悄悄挑開一隻眼睛。
卻驀然撞進一汪深邃的黑眸裏。
指尖一,從他掌心過,開口時嗓音有些,“宋季凜。”
“嗯?”
“你怎麽還不睡?”
阮聽夏覺到他著腰的手緩緩上移,指腹慢慢探上了手腕的脈搏。
嗓音含了沙一般,“宋太太呢?”
阮聽夏被他翻了個,扣在了下。
睡袋的狹小空間讓兩人在一起,濡曖昧的鼻息融,他了的耳後,“你也睡不著?”
他低啞的嗓音在夜像是帶了鉤子般。
臉頰被他呼吸噴出的熱氣弄得有些熱,瞥了眼那盞小夜燈,小聲囁嚅,“有點兒~可能是……太亮了。”
說完,又默默補充,“…也可能是太安靜了……”
眼睫忽地抖,跟振翅飛的蝴蝶一般。
話落,帳篷裏隻剩下呼吸聲起伏。
宋季凜扣著指,忽而俯探微張的俏紅。
下一秒,昏暗小夜燈被一隻修長大手按滅。
帳篷徹底陷漆黑…
阮聽夏眼尾微紅地咬著,氣息淩地趴在宋季凜膛上。
發微的小腦袋從睡袋裏鑽出去呼吸了口空氣,鼻子的,嗓子眼幹熱得厲害。
原來真的會忍不住想幹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