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抬眼,卻未想到對上了男人含笑的黑沉雙眸。
他非但不生氣,反而笑著問:“消氣了沒?”
沈醉歡心中愧疚更甚。
心想著,雖然顧長策方才做的事兒混蛋,可一言不合便咬人也是不對的。
頓時便正襟危坐起來。
心下裏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於是坐在榻上的小板便的直直的。
消瘦的肩背線條單薄的像張紙一樣。
低垂著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
便又聽得顧長策笑著說:“若是沒消氣的話,要不要再咬一口?”
聞言,沈醉歡覺更對不起他了。
心想,顧長策這個混世魔王以前雖然老惹生氣。
可是捫心自問,自從失憶醒來後。
作為夫君的顧長策究竟是怎麽對的,也是看在眼裏的。
他那麽用心的照顧。
給買服頭麵,還將庫房的鑰匙都給了。
怎麽能這麽小心眼。
這樣想著,沈醉歡剛想搖搖頭,說自己不生氣了。
卻在下一秒,驀地被男人輕輕掰正了腦袋。
使的臉蛋兒正對向他。
隻見他幹淨修長的手指輕在自己淡的潤薄上。
緩緩張口,對說:“往夫君這兒咬。”
沈醉歡:“......”
一聲清脆的掌聲回在室,久久不絕。
沈醉歡白的小手還在他的臉上。
麵上表難看的很。
但顧長策反而笑了。
沈醉歡還願意他便好。
他們剛有了顧棠時,關係最差的那兩年,莫說是他。
見到他便恨不得他去死。
他知道心裏其實已經沒有那麽生氣了。
便手將攬懷中。
沈醉歡的臉蛋著他沐浴完略帶些水汽的裏。
顧長策輕輕了一把的腦袋,淡聲道:“時間不早了,快睡吧。”
好一陣折騰過後,兩人才重新板板正正的躺在了榻上。
隻是不同於前幾日的是,他們現今的手臂挨在一。
沈醉歡過榻對麵的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遠的天際已泛開了的青藍。
......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睜著眼睛。
突然之間,一隻幹燥溫暖的手掌覆在了的眼睫之上。
顧長策聲調閑適慵懶:“別看了,快睡覺。”
眼睫微,睡不著。
突然便想到一件事。
於是朱微啟,輕聲問他:“顧長策,你臉上.....那道疤是怎麽回事?”
明明十七歲那年還沒有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沈醉歡不得不認,顧長策當年論長相的話,在上京城中的世家公子中確實該是排的上號的。
當年十七歲時,年張揚肆意。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而現今那道疤橫在他的眉骨之上,平添了幾分兇相,讓人覺得實在可惜。
......白璧微瑕,不過如是。
可這話說完,便敏銳的覺到,那隻原本輕輕覆蓋在眼睫之上的手掌微不可察的僵了一瞬。
片刻之後,才聽到顧長策有些遲疑的說:“上戰場時不小心傷到的。”
頓了頓,他又問:“......你不喜歡?”
沈醉歡抿了抿:“倒也沒有不喜歡....”
隻是覺得有些可惜,...還有些心疼,這麽深得一道疤,肯定會很疼吧....
昨晚上塌之時,宮燈沒滅。
一片寂靜之中,火苗舐燈芯,發出細微的聲響。
沈醉歡突然便聽到了顧長策略有些艱的嗓音:“不喜歡的話,我日後想辦法去了。”
他低垂下眼睛,有些話猶豫半晌,終究沒有說出口。
其實他後背上猙獰錯的疤痕更甚。
怕不喜,更怕害怕。
顧長策潤的薄抿,幾乎崩了一條直線。
可沈醉歡卻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些彎彎繞繞。
隻心想著若是能去掉的話,那固然是最好的。
於是歡歡喜喜的“嗯”了一聲。
頓了頓,旋即又想起一件事來。
問他說:“你還有白服嗎?”
這話落下,顧長策眸倏然凝固。
他手臂的線條繃,側過定定的看向:“怎麽突然這麽問。”
沈醉歡道:“也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還從未見過你穿白的模樣。”
......除了在夢中。
見他麵不太對勁,於是斟酌著說:“隻是有些好奇罷了,你不要多想。”
他目定定在在白的小臉上注視了片刻。
沈醉歡掩飾不住心思,心裏想什麽在他眼中幾乎是一覽無餘。
他抿了抿,突然想起幾年前一臉嫌惡的對自己說。
即便穿著和他一樣的服,依舊比不上衛銜玉半點兒。
用近乎直白的語言將他暗不堪的心思剖白於青天白日之下。
他微白。
但仍是定定神,問:“你想看我穿嗎?”
沈醉歡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也側過去,正對上顧長策黑沉的眼眸。
低垂下眼睛,細細思片刻。
其實要說想看的話,倒也沒那麽想看。
隻是覺得有些新奇罷了。
若非要說原因的話,沈醉歡心想,隻是偶爾會想起那天的夢境。
覺得夢境中的顧長策好可憐了。
如果他再穿一次白的話,想對著他誇一句:“真好看。”
這樣想著,便抬起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對他說:“我想看。”
聞言,顧長策便淡淡收回手掌。
他半闔上眼皮。
漫不經心的輕聲說道:“那過幾日便穿給你看....”
聽了這話,沈醉歡頓時便笑開了。
又往上拉了拉錦被,一臉心滿意足的進了睡眠之中。
這一覺一直睡了將近整整一天。
待醒來,不多時辰便是宮宴的時間了了。
因為這次宮宴本就是為二皇子而舉辦的。
而二皇子的生母又是顧長策的親妹妹顧長寧。
因此為娘家嫂子的沈醉歡,在六月二十這一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收拾打扮好上了宮裏來的馬車,抱著顧棠前往了皇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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