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不如就這樣別過

公元1368年，明太祖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天下一統，可遠在千裏之外的西南邊陲，還殘存著元朝的勢力，他們蠢蠢，屢次發複朝戰爭。太祖在數次派人勸降無果後，派大軍前往西南遠征，而這次征討，也了西南兩省最大的移民時代，史稱調北鎮南。

明洪武十五年，在清除了元梁王的勢力之後，為避免西南再次淪為中央集權的真空地帶，朱元璋決定把足夠強大的軍隊留下，屯兵駐守，威懾四方。

昔日人煙稀的西南山地，變了一個龐大的軍營，數十萬來自江淮兩岸的中原漢家子弟從此背井離鄉，在此地安營紮寨。

他們為蠻荒之地帶來了先進的農耕技，曾經鏗鏘作戰的將士們放下了刀劍，拿起了鋤頭，開荒種地，自足軍糧。

時至今日，他們以及他們的後裔已在這裏居住了600年，他們是一群與眾不同的漢族群，至今保留著明朝的文化習俗，人們穿漢裝，口說明朝話，住著古樸石頭房子，傳承著民間戲劇地戲。

蘇葉很久之前就在網上看到過這裏，羨慕這裏的世外桃源和與世無爭，一直想來走一走，一直一沒有時間和機會，這次任了一回，扔下了深城的那個爛攤子，躲到了這裏，似穿越了時，回到了六百年前。

掉了上時尚衫，換上了這裏獨特的漢裝。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換上了繡花頭鞋。把及腰的長發用古樸的發簪挽起，跟著當地的婦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學們繡花，聽們講述過去的故事。

蘇葉已經很久沒有覺得心如此平靜了，不再想起顧澤也，不再想起繁華城市裏的燈紅酒綠，每一個伴著蛐蛐聲睡的夜晚，皆是一夜好夢。

這裏的一切都讓蘇葉喜歡，尤其是地戲，以前從未聽過戲，聽不懂，也不喜歡。可來了這裏，坐在門檻上，聽著戲臺上咿咿呀呀，咚咚鏘鏘的鑼鼓喧天，像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雖依舊難懂戲文，卻已能理解其深意。

穿上彩戰袍，頭上罩層黑紗，戴上木雕臉譜，他們用六百年的戲腔，演繹著祖輩們勇殺敵的忠肝義膽，那段烽火連天的歲月，似乎近在眼前。

上了這樣的傳承，無所事事時便過來學，老師傅見頗有天賦，閑來無事時就指點兩句，跟著學了十天半月，已唱的有模有樣。

老師傅問敢不敢跟著他們登臺，蘇葉爽快的道：“你們敢讓我登我就敢登。”

“好。”老師傅欣賞的颯爽，頗有將軍的風範，說道：“七月半的表演，你跟我們一起。”

七月半是中元節，這裏有傳統地戲表演，十裏八村的人都會來看。

此事一定，蘇葉每天往老師傅這裏跑的更勤了，一待就是一天，跟著其他人一起排練，轉眼就到了中元節。

往常安靜的屯堡一下子熱鬧起來，一大早的便人聲鼎沸，男老都穿著漢服古裝，戴著各種各樣的麵，比電視劇裏的場景還熱鬧。

地戲表演是在晚上，演舞臺下早早就坐滿了人，一陣鑼鼓喧天後，穿戲服的將軍戰士陸續登臺，蘇葉扮演了一位小將軍，跟著一群老將軍上陣殺敵，英勇無比。

一場地戲結束，臺下掌聲雷，蘇葉隔著黑紗往下看，視線突地僵住，那一抹高大拔，穿著與所有人格格不的衫的男子，好似忘卻了許久的男人。

五分鍾後，後臺。

蘇葉上還穿著戲服，臉上還化著濃濃的戲裝，男人站在對麵，沉默又眷的看著。

兩人對視半響，無人先語。

“小葉子，你的戲唱完了，怎麽還不出去玩，晚了可就看不上花燈遊街了。”有人換下了戲服過來拍了蘇葉一下。

蘇葉猛然回神，對這人笑了笑：“換了戲服就去。”

這人點點頭，又看向對麵的男人，好奇的問：“你……哪位？”

“我是丈夫。”男人聲音沙啞，氣略顯蒼白，似許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啊？”這人震驚的轉過頭：“小葉子，他是你丈夫？”

蘇葉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笑的尷尬。

“懂了，小兩口吵架了吧，嗨，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們好好聊聊，我先走了。”這人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路過顧澤也邊時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後臺又隻剩下兩人，顧澤也這回先說了話：“你要不要先換服？”

蘇葉愣愣地點頭。

“我去外麵等你。”顧澤也走了出去。

蘇葉呼出一口氣，慢吞吞的去換服，又慢吞吞的卸妝，足足磨嘰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顧澤也立在一顆古老的樹下，仰頭著茂的枝葉，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葉在他後一米外站定，男人似有所，緩緩轉過。

又是相對無言。

蘇葉不了這樣的對視，冷聲冷氣的問：“你怎麽找到我的？”

是用‘葉穀’的名字的訂的票，顧澤也若是查到了這個名字，豈不是也查到那件事了？

“落溪回來了。”顧澤也朝走近。

蘇葉下意識後退。

顧澤也長臂一把人撈進懷裏，不給再後退的機會：“我都知道了。”

蘇葉一僵，果然，他什麽都知道了。

“知道了有如何，我們已經離婚了。”想掙他的懷抱。

顧澤也將抱的的，下抵著的發頂，聲音發：“我最近每晚都在做夢，夢到你躺在泊裏，躺在手臺上，我怎麽你你都沒有反應，你說我怎麽就那麽該死，我明明那麽你，可傷害你的事又全是我做的。

我知道我應該遠離你，你所有的不幸都是我帶來的，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還是想強求你，怎麽辦，蘇葉，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幹燥的發頂被淚水潤，蘇葉頭皮發燙，他的淚水對而言比一百度的開水都滾燙。

微閉眼睛，聲音同樣著：“顧澤也，我沒恨過你，我也很你，真的很，可我不能生孩子了，餘生漫漫，誰能保證以後的歲月裏，你不會為這事憾，我們不會為這事互相怨懟，變一對怨偶，與其最後相恨收場，不如就這樣別過，至彼此的回憶裏，都是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