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斯年知道,江婉這回是真的真的生氣了。
汪斯年在江婉轉之前,清楚的看見了江婉剛剛看他的眼神,裏麵的容比全家桶茶還要富,鄙夷,反,失,厭惡,反正就是沒有了從前溫、意、眷。
他直到江婉離開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才真正的意識到,江婉這次分手是認真的了。
不是自己買幾束鮮花,吃幾頓飯,買幾份禮,說幾句好話,給幾個臺階,就能把人哄回來的了。
簡直,頭都大了!腦子在嗡嗡作響!
在汪斯年眼中一向溫賢淑的江婉,武力值居然那麽高,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朋友原來會打架,曾經還是跆拳道選手。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所謂的好兄弟,唐浙源和謝遊曾經覬覦過自己的朋友,現在兩人分手,他們還想要包養自己的朋友,被江婉暴揍了一頓之後,還把他喊過來看好戲,甚至囂著要告,要好看。
離開警察局之後,汪斯年開車載著唐浙源和謝遊,準備帶他們回海城。他不想讓這兩個人再去擾江婉了。
坐在車上,唐浙源還在罵罵咧咧,一直說個不停,話很難聽,毫不掩飾的惡意讓汪斯年心口難,有一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惡心。
汪斯年和唐浙源從小一起長大,讀書也在一個學校,所以知道他這個人就是單純的賤,其實沒有什麽壞心思。
唐浙源第一次說江婉是“小保姆”的時候,汪斯年就不是很開心了,可是唐浙源當時是怎麽解釋的呢?
他說:“因為江婉賢惠啊,你看照顧得你照顧得多好,天天給你端茶倒水,洗做飯,多賢妻良母啊,出來喝個酒,都要給你端個果盤,我這是在誇啊!你可不要誤會!”
後來,“小保姆”這三個字似乎了江婉的外號,那群人每每都是當著江婉的麵直接喊“小保姆”“小保姆”。
那個時候,汪斯年本來想製止的,卻發現江婉對這個外號沒什麽反應,也就沒多事,私下還安江婉,說他們從小說話就那樣,你別上心。
江婉江每次都笑著說沒關係。
其實是有關係的吧!
上一次,他們當著汪斯年的麵拿江婉打賭,汪斯年才發現他的這群發小,有多麽的不尊重他的朋友。
他當眾摔了酒瓶子,以為自己震懾住了他們,認為算是為江婉出了一口氣,卻沒想到他們還跑來江城,當麵對江婉進行侮辱。
汪斯年忍住心裏那種很不舒服的緒,隨意找了個路邊停下了車,點了煙問道:“唐浙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包養江婉?”
謝遊看汪斯年沒什麽表,還以為他是同意了,不介意自己包養江婉了。
於是趕說道:“跟唐哥沒什麽關係,其實是我想要包養。你知道的,我對我的金雀們都很好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幫我勸勸,跟著我好也多的,不用開什麽破公司,我每個月給他30萬,再給他在市中心搞一套房子,也不用每天陪著我,隻需要在我喊他的時候隨隨到就可以了。我在床上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放心,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汪斯年麵無表地著煙,沒有說話。
謝遊繼續說道:“反正你都玩膩了,給兄弟們玩玩也沒有什麽不可以吧,而且我給的價格也高的了!你們家小保姆的材都還很不錯呢,要有,要屁有屁的。就是個有點難搞,現在還會打人。以後誰敢讓當金雀呀,你就勸勸,錯過了我這個店就沒有這個村了。”
“唐浙源,你也是這麽想的?”
汪斯年坐在駕駛位上,唐浙源沒發覺汪斯年的反常,他剛被江婉狠狠揍了一頓,渾上下都疼得要死,臉上更是傷得不輕,青青紫紫的,比謝遊這個豬頭,好不到哪裏去。
“那婊子才跟了你幾年,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包養都是看得起了,老子回去就要找人弄,看囂張到什麽時候,總有跪下來求我的那一天!”
汪斯年下車之後,掐掉了手中燃了一半的香煙,然後拉開後車門,把正說得痛快的唐浙源從座位上拉了下來,然後朝著他的腹部狠狠一拳。
汪斯年眼眶發紅,心頭的怒意波濤洶湧,趁著唐浙源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朝著他的肚子來上兩拳。
謝遊趕從車上下來,拉住汪斯年。
“年哥,你這是在幹嘛啊!別打了!”
謝遊想要勸架,卻沒想到汪斯年反手衝著他也來了一拳,謝遊後退幾步,隻覺口一陣鈍痛,覺大概骨頭都斷了吧!
下手太狠了!
“汪斯年,你腦子有問題吧?為了個婊子,打兄弟?你是不是有病?”唐浙源躺在地上,看著汪斯年發瘋。
“江婉不是婊子!也不是什麽小保姆!”
汪斯年這五年來,第一次發聲為江婉正名,他說,江婉不是保姆,不是婊子,是我的人。
可惜,江婉聽不到。
在場能聽到的人,都隻覺得這是個笑話。
唐浙源捂著肚子嗤笑一聲:“汪斯年,我問你,不是婊子是什麽?不是保姆又是什麽?我們以前說的時候,你可從來沒反駁過,現在人家跟你分手,你來跟我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我說了,不是婊子!你聽不懂嗎?”汪斯年怒吼道。
唐浙源被謝遊攙起來,不依不饒地說:“好,如果不是出來賣的婊子,你舍得每次都帶出來,讓陪我們喝酒?陪我們唱歌?給我們點煙?”
謝遊也補充說道:“是你自己說像個保姆一樣,管你管得,床上床下都伺候得你很好,我們才開始喊小保姆的……”
汪斯年忽然愣住。
唐浙源和謝遊兩個人的話,就像是一個耳扇在了他的臉上,要多狠有多狠,要多響有多響!
嗬!
原來是我自己,給江婉坐實了“婊子”和“小保姆”那麽侮辱人的份啊!
腦海中江婉剛剛離去時看向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像是一尖銳的刺,猛然紮向他,他痛不生,往日裏江婉的沉默,在此刻,震耳聾。
“我隻是想讓跟你們搞好關係……”
汪斯年想要反駁,但是這種反駁,好像是自欺欺人一樣,沒有任何力度。
唐浙源覺得汪斯年好天真:“什麽份?和我們搞好關係?江婉這種人,我們見多了,看似清純無害,其實心機比誰都深,也就騙騙你這種人罷了……私底下是什麽貨,誰也不清楚!”
謝遊了自己腫脹的臉,訕訕說到:“年哥,你這種份,要什麽人沒有?何必在意一個江婉!”
汪斯年轉上車,丟下唐浙源和謝遊,自己一個人開車走了。
唐浙源“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水出來,眼睛看著汪斯年離開的方向,說道:“汪斯年,你小子多歲了,還玩什麽純!”
汪斯年心慌意地開著車,心中又是愧又是惱怒。
原來,江婉因為他到的委屈那麽多。
他一直覺得自己作為男朋友,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他把別墅買在了距離江婉上下班很近的地方,還雇傭了傭人幫忙做家務,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帶禮,還介紹自己的朋友給江婉認識……
可是沒想到,他們卻當江婉是個陪酒陪睡的,把江婉當隻要花錢就可以玩的保姆婊子。
沒有人把江婉當作他的正牌友看過,他們怎麽敢的?!
江婉忍到現在才出手打人,真的是很給汪斯年麵子了。
汪斯年渾渾噩噩的,心裏到了衝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得家。
“爺,歡迎回家。”
張媽帶著幾個鍾點工站在門口迎接汪斯年,但是汪斯年覺得家裏好空,自己的心也好空。
沒有江婉的房間,太空了,空得讓人害怕,甚至就連走路都有回響。
汪斯年第一次覺得別墅好大,好空曠。
他想念有江婉在的日子了。
江婉在的話,家裏永遠會備好熱水,廚房裏有養胃的湯湯水水。
江婉在的話,一定會很的關心他,給他錘肩背,給他加油鼓勁。
江婉在的話,房間裏麵永遠都能聽到的笑聲。
汪斯年走進臥室,打開櫃,發現江婉的服那些都還在,什麽都沒有帶走,卻又好像什麽都帶走了。
這簡直不要太諷刺了!
走了,沒有帶走那些外之,也沒有帶走他。不要那些外之,也不要他了!
汪斯年眼睛紅了,他躺倒在床上,手裏抱著江婉睡過的枕頭,嗅著江婉留在枕頭上的味道。
終於,忍不住,哭了。
“,我好想你……”
他好累啊!
張媽敲門,恭敬地問道:“爺,晚餐好了。”
汪斯年悶悶地說:“我不想吃,先放著吧。”
“可是……你的胃……”
“走開,別煩我!”
“……”張媽撇撇,然後走了。
汪斯年自從江城回來,兩天都沒有吃飯,張媽又不是江婉,不會著他吃東西,汪斯年抗了兩天,終於胃病複發,來勢洶洶。
他固執地不肯吃藥,胃痛起來簡直要人命,他卻捂著肚子,躺在床上哎呦哎呦,想要以此來換取江婉的心和同。
他虛弱地讓張媽去找江婉,就說自己生病了。
江婉那麽他,一定舍不得他這麽痛苦的,一定會回來的。
可惜,他派錯了人。
上信來看他的時候,汪斯年已經發起低燒了。
他給汪斯年量了量溫,正好遇見張媽回來。
汪斯年著張媽後,沒見到江婉,心裏說不清有多失落。
“爺……”
“怎麽,還是不肯回來?”
張媽臭著一張臉說道:“江小姐罵了我一頓,說什麽你死了,都不會回來!”
汪斯年頭一陣一陣發昏,看著眼前的上信,都有些重影,本沒有聽清楚張媽在說什麽,隻聽清楚“不回來”三個字。
上信卻突然發問:“江婉不會這麽說話的。”
張媽刻薄的眼神看著上信,怪氣地發問:“上爺,怎麽知道江小姐不會這麽說?
“你是回來告狀的吧?”
張媽一愣,立刻反駁:“什麽?上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上信看來一眼手裏的溫度計,又淡淡地瞥了張媽一眼:“你這麽大年紀了,還搞這種小作,你不虧心嗎?”
張媽心思被破了,惱怒:“我隻是實話實話罷了,江小姐不肯回來,又不是我的錯。”
汪斯年燒得臉通紅,看見上信和張媽你來我往,槍舌戰,還有些不明所以。
“你自己做了什麽,你心裏有數。江婉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自己分清楚位置,不要倚老賣老,為老不尊!”
“上爺,我說不過你,我先去給爺準備小米粥了。”
上信功將張媽懟了出去,汪斯年燒得迷迷瞪瞪,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上信頓時覺得江婉這一次,真的走得好。
上信很是欣賞江婉,的格很好,很容易相,和相起來很輕鬆,讓人如沐春風。
在汪家的待遇,上信看得很清楚,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
“汪斯年,你如果真想把江婉請回來,讓誰去,都不要讓你家這個張媽去。”
“啊?為什麽?”
“你看不出來,你家這個張媽看不上江小姐嗎?你沒瞎吧?”
“沒有吧……”
上信不懷疑汪斯年是不是被燒傻了:“就短短兩句話,就搬弄了主家的是非,挑撥離間,裏還有一句實話,你覺得這種人還能留嗎?反正,我們家沒有這種管家。”
汪斯年低頭不語。
他知道,上信說的可能是真的,因為他是他們這一群發小裏麵,唯一一個跟江婉關係還算好的人。
著肚子想了兩天,汪斯年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麽唐浙源會對江婉抱有敵意。
唐浙源他爸玩得很花,在外麵有很多小三小四小五,還有不私生子。唐浙源媽媽為了保住屬於他們娘倆的財產,天天理唐爸爸在外麵的野花野草還有野孩子。
唐浙源見識過了很多“綠茶婊”“白蓮花”“心機婊”,都是為了錢,在他爸麵前飆盡了演技,用盡了手段,唐浙源下意識認為婉也是那種人,所以看不上。
謝遊家裏況跟唐浙源家裏況差不多,隻不過是他爸媽都是商業聯姻,各自有人,在外麵玩,很回家,很關心他,所以他也學著在外麵玩。謝遊是不是也以為自己對江婉也是隻是玩玩?
上信跟他們又不一樣了,他家父母恩,上頭的哥哥姐姐都已經在家族企業裏麵做了很久了,他不用心這些,於是跑去學了醫。
所以他不會像唐浙源那樣用有眼鏡看人。
上信覺得江婉完完全全配得上汪斯年,現在,人走了,也確實是汪斯年不懂得珍惜。
那麽他,怎麽會突然一走了之?
還不是因為已經攢夠了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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