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火鍋店離江婉的公司不遠,就在馬路對麵。
江婉已經走出好幾米了,才發現汪斯年沒有跟上,回頭看著還在原地發呆的他:“你不去嗎?”
汪斯年跑了幾步追上了。
“我那個臨時的辦公地點就在星河夢中心那邊,聽我媽說,你們公司員工住宿那棟樓還有空的房子,能不能租我一間。如果你介意的話,就當我沒說。”
其實汪斯年完全想過把辦公地點也搬到萬通大廈的,但確實是不方便,還有確實是沒有空的辦公室。
江婉站在火鍋店門口對他說道:“你想住哪裏都可以,這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想租,不用來問我,這個事顧莎莎在管,你可以直接找。”
汪斯年連忙上前去把玻璃門拉開,江婉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進去。
“還是要問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租遠一點就是了。我不想讓你到不舒服。”
“先生,幾位?”服務員過來問道。
“兩位!”汪斯年用手比了一個二。
“好的,這邊請。”
汪斯年坐下之後就把江婉的桌子用紙巾了一遍,然後再把的餐拿了過來,拆開用開水燙了一下,最後才遞給江婉。
服務員看著眼前這位西裝革履的客人,作比他這個服務員還要麻利。
“先生,我們這邊是掃碼點餐,先選鍋底,再選菜品,小料、水果、茶、酒水那些在你後麵,都是自助的,隻要不浪費可以隨便吃。”
汪斯年點點頭:“好的。”
汪斯年拿出手機直接掃了碼,然後把手機遞給江婉,示意點菜。
“你點你想吃的。”
江婉很久沒有跟汪斯年一起吃飯了,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了?
如果是別人做這些事,算是正常的。
但是換汪斯年這種爺,還是算比較稀奇的了。
“快點菜啊,喜歡什麽就點什麽!”
江婉低頭看著手機裏麵的菜單。
汪斯年不能吃辣,那就點個鴛鴦鍋吧。點了自己的喜歡的一些菜,江婉又點了一些汪斯年吃的。
等點完菜,汪斯年已經打好料碗回來了。
“你看看我給你打的這個料碗,你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再給你重新打。”
蔥香菜蒜泥芝麻折耳大頭菜芝麻炒花生粒香油,江婉嚐了嚐味道,還可以。
鍋底煮沸了之後,汪斯年又將湯勺和勺疊放,給江婉打了半勺原湯。
江婉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卻什麽都沒說,隻是安靜地吃著火鍋。
汪斯年燙了脆脆的肚,七上八下之後放進了江婉的碗裏。
“,我想問一下……”
“問什麽?”
汪斯年有些張,他的手放在大上了:“我那個……算不算是你的預備方案?”
“什麽意思?”江婉覺自己聽不懂汪斯年在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我算不算你的備胎!?”
江婉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汪斯年:“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些什麽?”
“那我就換個問法,,我們的一年之約還有效嗎?”
江婉放下筷子:“你覺得有效嗎?”
“,我是認真的,我其實不太想跟你說,我已經改好了這種話,因為說,你也看不到,你總得給我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
“這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了,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一起過日子,我說的不是以前在小別墅裏麵的那種日子,是我們在大學時候,我對你好,尊重你,把你放在心上的那個日子!”
江婉覺得很好笑:“你覺得回得去嗎?”
“我覺得隻要你給我機會,我們就能夠回得去!”
火鍋還咕嚕嚕沸騰著。
現在的氣氛卻冷了下來。
江婉歎了一口氣,以為今天可以好好吃頓飯的。
“汪斯年,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
“誤會什麽?”
“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我跟你分手不是為了讓你改,其實像你這個樣子,分手以後還能反省的人,真的不多了!你超過了百分之八十的人。”
江婉拿起筷子夾了點菜給他:“汪斯年!你知道讀書的時候我為什麽答應跟你在一起嗎?”
“為什麽?”
“因為那個時候的你啊,給我的覺就是你很真實!真的,你那個時候有什麽說什麽,沒心沒肺,沒有那麽多心眼子,你把你當時能給我的都給我了,當然我說的是緒價值,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應該會很開心。”
汪斯年抓住的手,心跳的特別厲害,他有些害怕,趕說道:你千萬不要說,但是,可是,然後,這些轉折詞!我不想聽!”
“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說!”
“我不管,就是不想聽!”
“大家都是年人了,不要像孩子一樣耍賴皮!”
“我不管!”
“汪斯年,你到底要說什麽?”
江婉發現沒有辦法跟汪斯年好好說話講道理,他自己就有一套歪理。
“我知道了以前讓你了很多委屈,讓你不開心了很長的時間,但是我以後會努力讓你開心的!你為什麽就是不肯再回頭看看我?”
江婉有些頭疼,以為汪斯年這麽長一段時間沒有死纏爛打是因為他想通了,沒有想到還是老樣子。
了太,重新審視了麵前的汪斯年說道:“汪斯年,這天底下的孩子這麽多!憑你的條件,想找什麽樣子的孩子,你找不到,甚至都可以不用隻找一個,其他孩子想必也是趨之若鶩的吧!”
“可是,們都不是你呀!都不是你!,我從始至終想要的就是一個你!”
汪斯年摘下手上帶著的雙戒:“我一直帶著這對戒指,用你留在家裏的設計圖做的,上次跟你求婚的那一對,找不到了,我不知道是掉在家裏麵了,還是被你扔了,我在垃圾桶裏翻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最後隻能重新定做。”
他把戒指舉到江婉的麵前:“這對戒指是我請師傅教我,我自己一點一點做出來的,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做戒指,也會這麽難!”
“可是你給我看這個戒指,又有什麽意義呢?”
眼看鍋都快被燒幹了,服務生拎著茶壺過來加湯。
江婉直接擺手說道:“不用了,可以關火了,我們已經吃完了!”
汪斯年卻不幹了!
“加湯,我還要加菜,我還要繼續吃!”
汪斯年知道吃完這頓飯,江婉走出這個火鍋店的門,他一定沒有什麽機會再跟這麽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所以,他還要吃,他還能吃,他必須吃!
“行,你還要吃是吧?”
江婉心裏頭無名火起,直接對著加湯的服務員說:“加湯,然後把你們菜單上的菜都給我上一份!”
服務員有些不確定:“真的都上一遍?”
汪斯年說道:“上!”
江婉直接把桌麵上的菜全部下進了鍋裏,包括那些墊底的生菜葉子和白菜幫子。
等鍋開了,就拿起筷子往汪斯年的碗裏碼菜。
“吃!”
汪斯年再傻,也能看出來江婉生氣了。
“夠了,夠了……”
“吃!你不是要吃嗎?我看著你吃!我給你煮,給你夾,你就給我吃!我看你能吃多?”
汪斯年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我錯了,你別這樣!”
火鍋店上菜很快,工作日的中午,火鍋店沒什麽生意。
江婉第二點的菜很快就上齊了,五六十個菜,菜碼雖然小,但是架不住品種多,拿了兩個架子都沒有放完。
大堂經理專門過來送了一盒健胃消食片,和兩杯益生菌飲品。
江婉繼續下菜,鍋裏都快裝不下了,這才罷手!
“,我……”
“你說,你到底要怎麽樣?你想吃火鍋,我就陪你來吃火鍋,你說加菜,我就給你夾菜,我什麽都順著你了,你還要怎麽樣?”
“我……隻是想要讓你開心。”汪斯年的後半句話很有底氣。
明明隻是想要讓你開心,卻又讓你生氣了。
江婉抄著雙手:“汪斯年,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嗎?”
汪斯年忍著鼻尖的酸,說道:“我媽還有上信,都問過我同樣的問題。們問我,為什麽就非要你不可?我到底喜歡你什麽?我當時沒想好答案,如果想都不想就能回答上,那就不是喜歡了。”
“……”
“我現在有答案了!我喜歡你長得好看,有氣質,溫,善良,會畫畫,會做設計!”
“其他孩子不會嗎?”
汪斯年繼續說道:“我喜歡你對我好,照顧我,容忍我,因為我生病挑食,你為我學了做飯,分手之後你還是那麽包容我,我這麽何德何能能夠遇上這麽我的人?”
江婉氣得笑出了聲:“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如果是,那我馬上就改,不對你好,不包容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喜歡我了?”
“不,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就是你,你是江婉。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上你了,所以才那麽瘋狂地追求你。因為是你!”
江婉眼眶有些紅了,鼻頭酸酸的:“你現在才來說這些,有用嗎?”
後來才知道,過於粘人,過於細致,過於,極致溫與包容,是不會被珍惜的。
汪斯年搖搖頭:“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沒有意義了,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我做什麽都是徒勞,我又不能穿越,又不能重生。唯一剩下的就是我這個比城牆還要厚的臉皮了!”
汪斯年開始吃碗裏的菜,江婉又撈了一堆放在旁邊的空碗裏麵,壘了個尖尖。
“你放在家裏的星星罐子,我打開看了!”
江婉撈菜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
那個寫滿了怨恨與失的罐子啊,沒想到汪斯年居然會打開看。
江婉在折這顆星星的時候,還會把自己的委屈寫進去,攢夠了就該離開了。
“我沒想過,我這麽混賬,讓你了那麽多的委屈。我每次想你的時候,就會拿出一顆打開來看,看看我自己對你做了什麽。”
江婉嚨哽得難,從前的事久遠得自己都快忘了,今天又被提起。
“我媽說得對,兩個人在一起就好像存錢,大家都擁有一個存錢罐,你一直在存錢,我一直在取錢,最後你發現這個存錢罐好像一個無底一樣,怎麽存都存不滿。這倒沒什麽,你隻是覺得你的錢你的不夠多罷了,可是當你發現隻有你一個人在存錢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不僅不存錢,還往外拿錢的時候,你就生氣了,你就選擇不要這個存錢罐了。”
楊萍萍真的不愧是做財務的,打個比方都跟錢有關。
“我現在往這個罐子裏麵存了很多很多錢了,你能回個頭,看看我嗎?”
火鍋咕嘟咕嘟冒著泡,裏麵的食材持續翻滾著。
江婉過火鍋蒸騰出來的氣霧看著對麵的汪斯年。
“你看到了,我沒錢了,沒有可以往存錢罐裏麵存的錢了。我的,我的溫,都被曾經的你榨幹了。再也沒有那麽多的意可以供給你了。”
江婉朝他攤開手,雙手空空,空無一。
“就算我們複合,那又怎麽樣?我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對你好了,那個會等你等到半夜的人,不在了,那個照顧你嗬護你的人,沒有了。”
汪斯年忍住淚意,他不能哭,不能再哭了。
他擤擤鼻子,哽咽著說道:“我可以,我有,你隻要抱著存錢罐就好,我會一直往裏麵塞錢的。我會一直對你好,我會照顧你,嗬護你,那個人不在了,就讓我做那個人,好嗎?”
那麽那麽多的意,你都不珍惜,都揮霍完了!
現在來說,你有!
還真是可笑。
心底有個聲音:“要不再試試?分手快兩年了,都沒有放棄,說不定……”
可是,江婉不敢賭啊!
這個人一向沒有什麽賭運,買刮刮樂中了五塊,也已經是最大獎勵了。
能賭嗎?
還有幾年的青春可以賭?再來個五年嗎?
“?”
江婉抬起頭,招呼來服務生:“給我拿幾個打包盒。”
轉過頭來對汪斯年說道:“還剩了很多,打包帶回去吧!我下午還有會要開,就先走了。”
“,你能答應再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嗎?”
江婉站起來,頭都沒有回,說了一句:“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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