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系統見眼神質疑,著頭皮道,“這做‘爽點’,若你是陸呦,你不會覺得看這話本子很爽、很幸福嗎?”
系統還告訴,自睜眼開始,乃是時回溯,故事第二次從頭開啟。也就是說,夢中所見,曾經真實發生,而非只是南柯一夢。只是既然回溯,故事里所有人也會回到自己的出場位,回到相逢之前,回到命運的起點。
而純屬撞了個大運,比旁人都得了個機會窺見先機,能夠扭轉上一世的命運。
說完了,徐千嶼半晌沒有做聲。
的扇子停滯,面容平靜,呼吸緩和,仿佛快睡著了一般。
系統忙醒道:“秋天便是仙門弟子遴選,咱們已經遲了這好幾年,開場太不利了。從此刻準備起來,倒還不遲。”
“準備什麼?”徐千嶼忽而出聲,秀氣的眉蹙起。原來并沒有睡著,只是在閉目沉思。
“啊?回蓬萊啊。”系統覺得匪夷所思,重活一世,多麼熱沸騰的開端,“逆襲,把失去的奪回來,把你喜歡的人追回來,將主踩在腳下,走上人生巔峰?”
然后,它聽見干脆地潑來一盆冷水:“不去。”
第10章 生辰(五)已補全
“不去?!”系統驚疑道,“為什麼不去?”
它猶嫌不夠,將小師妹倒追男人背叛師門又被男人殺了的故事又簡述一遍。不必它提醒,徐千嶼在夢中可是影彩親歷一遍,這切之痛,痛徹心扉。它不信有人不憤怒,不想追討回來。
“小師妹,你作何想?”
徐千嶼眼皮都沒一下:“小師妹不是我。”
不可能為了一個皮相稍微過得去的男人要死要活。何況這樣的年,剛才房里就有十個。
然而對他們的興趣,甚至比不上去城郊野廟里當一次代班的廟娘娘。
所以這人不是,夢只是夢。
系統懵了:“是你啊。”
“必不是我。”徐千嶼肯定地重復道。
系統:“……”離了大譜。
他媽的還就是你啊。
“我是作者,我創造了你!”系統道,“我能不知道嗎?”
若“系統”有人形,背上已經生了冷汗。
不知什麼原因,世界二周目開啟意外延遲,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重頭開始”——各種細微偏移不提,其中最大的差別,便是徐千嶼睜眼便是十四歲,卻意外地沒有在五年前拜蓬萊。
五年,于修仙者只是彈指一揮間,造主的一個偏差眨眼。
而于眼前的凡人徐千嶼,卻是由長至的一段日新月異、種苗生發的長度。
初始故事中九歲拜師門,雖生慣養,但尚晚不知事,到了陌生環境中,本能地對邊的人有所仰仗依賴,盡全力討好師尊、長輩,又以門派的規則為自己的目標。
這也是為何四大仙門每年遴選只要。
是一張白紙,方便教養,易于塑形。
而現在,徐千嶼不知為何滯留人間,比起一周目更加劣勢不說,水如山的縱容,觀娘的有所授有所不授,水家的揮金如土、予取予求,給了一我行我素的自信。
而一旦定下子,便是桀驁難馴了。
系統不死心地勸道:“世上負靈者,無不向往仙門。你也知道自己生來與旁人不同,難道你甘心在人間蹉跎?就不想去更廣闊的世界看看?”
“哦?”徐千嶼又以它方才的語氣復述了一遍,那效果卻如嘲諷一般,“若你是我,你想在這里蹉跎,還是想去更廣闊的世界看看?”
“……”
確實。站在徐千嶼的角度,一輩子錦玉食、無所束縛,是多人羨慕不來的一生,除非腦子有病,才會為了一個夢拋卻一切,跑去陌生之地,追求什麼縹緲的大道長生。
它選擇蹉跎。
系統忽然陷自我懷疑。
“怎麼不吱聲了,我還沒問完呢。”徐千嶼卻不放過它,“你還沒跟我講,我師兄沈溯微的結局。”
徐千嶼在這里沒有什麼師兄,但口吐出這兩個字,卻一點不覺生,反而有種喊過千百次、口而出的稔之。
系統道:“他呀,害。他最后確實修劍仙,是九州大陸上除了白裳仙子陸呦以外,唯一的一位道君,尊號‘靈溯’。”
道君。
徐千嶼依稀記得,這已是這片大陸修仙的最高等級。
世上未有一人登仙而去。若道君,則不死不滅,抬手可攪弄風云,振袖可撼蒼生。
*
此時的靈越仙宗,后山山腳下,有數畝靈田。
靈田被細分多個小塊,以橫木為界,里面種有各秧苗,是專門為培育良種所用。
一名紫袍的喝令道:“陸呦,你去把編號甲二和乙二的草收了,種上新的。我就不看著你了,晚上我會來檢查,知道了嗎?”
頭戴斗笠的握雙手,諾諾應了。
待師姐走了,微微掀起斗笠,出一張被曬得汗流橫斜的俏白的臉,皺眉。
這個垮下臉的表常做,被刁難,被磋磨,遇到困難的任何時候。生有一雙圓溜溜的杏仁眼,也小巧偏圓,紅潤,微微張開,有憨無辜之。一旦垮下臉,這種惶無措更強,讓人忍不住想往臉上,或者往死里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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