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玟瀾聲音帶著笑:“阿訣,忙不忙啊?知不知道姑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顧訣也笑:“嘖,您的生日我還是不敢忘的。”
顧訣跟姑姑關系從小到大都很好,顧夫人和姑姑親如姐妹,顧啟中和姑父也十分合得來,不然兩家也不會住在一起那麼久。
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顧訣從不遷怒別人,更何況是特別親近的家人。
顧玟瀾是那輩里顧家最寵的小兒,從年輕到現在,每年的生日都是青城一次盛大的宴會。已經不能算單純的生日宴了,能去上的都是青城有頭有臉的人。
顧玟瀾打電話來就是說這事兒。
“……也沒多久了,還有一星期,你自己看吧,不來的話姑姑也不怪你……”說到這里,顧玟瀾的聲音稍微低了點兒,很快就又抬上去,“但禮必須要送到啊。”
“禮您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保證給您驚喜。至于晚宴……”顧訣頓了頓,“這幾年我都沒參加,原因,一個是我懶得出席這種際宴會,另一個,您知道的。”
另一個,秦粟。
提起這個多年的疙瘩,顧玟瀾也是愁得不得了。
“是啊……我哪能不知道。”顧玟瀾嘆氣,“但你不來歸不來,姑姑該邀請還是得邀請啊……”
當年那事兒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是秦粟一方的錯。
顧訣是什麼子很清楚,從小到大屁后面男孩也有孩也有,男孩愿意跟著他把他當老大玩,孩看著他好看喜歡跟著他。
顧訣男生緣一直極好,但就沒對哪個孩兒多看過幾眼,能讓他特殊照顧,多說幾句話的,還真就是同住一屋檐下的這個表妹。
顧玟瀾也很自責,這事兒發生了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
秦粟從小到大都是規規矩矩、知書達理的,所有老師對的評價都好得不得了,見到外人雖然不至于放不開,但總歸給人留下的都是文靜害的形象,特別讓人省心。
秦粟對自己的哥哥秦安也并沒有多麼親,最親的就是顧玟瀾,可這麼乖的孩子,很多時候下意識的放心,不會太過管教,也不會對的緒有太細致的觀察。
丈夫和兒子都心,又太過放心。
顧玟瀾不止一次的想,假如在秦粟第一次見到顧訣之后,能早點兒察覺出來秦粟不正常的臉紅反應而不是把它當害的緒……如果能稍微再細心一點兒,發現秦粟每天放學都去問顧訣的習題完全是自己能做出來的水平……如果在飯桌上多觀察一下,甚至能注意到秦粟連吃東西的習慣種類也在慢慢向顧訣靠攏……
如果能再早一點,能夠點醒,怎麼樣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吧。
顧玟瀾又嘆了口氣,無奈慨:“唉……姑姑真是想你了,當時才十幾歲就那麼高那麼好看,這麼多年過去,真不知道你該長得多帥了。”
“這不是廢話。”顧訣笑了笑,靠在料理臺邊懶洋洋道,“您那麼漂亮,我肯定帥啊。”
顧訣想要逗的人沒有逗不笑的。
電話那頭,顧玟瀾一下子笑出聲,連在心頭的郁都散了不,“好了好了不貧了,那就這麼說好,晚宴不來,改天出來跟姑姑一起吃飯——除非你有了朋友,不然拿誰拒絕都不行,聽到沒?”
顧訣終于忍不住,角翹起:“姑姑,我還真的有了。”
“……”顧玟瀾那邊頓了幾秒,而后罕見地倒一口氣,滿是驚喜的語氣:“真的?你不是騙你爸?我前幾天給他打電話,他怎麼跟我說你這次又找了個假朋友呢?”
顧訣出了廚房看了一眼,阮安安在臥室,手機放著歌,邊哼著曲邊收拾東西的場景有種難以形容的和諧,看到之后腔都是滿足。
顧訣很想大肆夸贊一波阮安安,但他也有分寸,跟長輩還是不能炫耀地太過,于是盡量抑著自己道:“是大學生,人特別可……嗯,對,我追的……喜歡就去追了,現在不太合適,過段時間再給你們看吧……”
“已經同居了,就最近……嗯?快嗎?這就快了?我還想再過幾個月就跟領證了……”
“……姑姑,我真的,非常不喜歡猴急這個詞……”
“……”
聊了十多分鐘掛了電話。
顧玟瀾角都是揚著的,心里犯嘀咕,猴急這個詞怎麼了……這麼快同居還想領證,本來就是猴急,還不讓說,這小子……
剛轉過,就被房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
“……粟粟?”顧玟瀾認清后,松了一口氣:“你怎麼也不出聲啊,嚇死我了。”
剛抬手扶了扶口,轉而想到什麼,“你......什麼時候來的?”
秦粟今天一直不在家,所以才跳了這個時間給顧訣打電話。
說好在外面吃飯,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了。
秦粟穿著一得的白連,頭發又黑又長,直直地披在肩上,妝容淡卻致,清純不失優雅。
緩緩地往前走,笑得發甜:“媽媽,剛才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秦粟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天生頭發偏淺外加后天營養不良,一直都是偏棕系的頭發,還帶了點兒自然卷。上了大學,卻無緣無故突然就染了純黑,還拉得比直。
顧玟瀾都不想猜原因是什麼,看著的種種神態,心里的疲憊層層疊疊如浪般涌上來。
“剛才,是給你顧銘大表哥打的。”顧玟瀾語氣平靜地說。
秦粟的腳步一頓,“啊......”
而后,臉上的笑更深更甜:“顧銘表哥……談了?”
顧訣那個新西方廚師明顯是隨口說的,但阮安安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的晚餐竟然這麼“盛”。
收拾完行李出來就立刻就聞到了香味,香的確是很香,但走近了一看,桌上只擺了兩碗西紅柿蛋面。
真的只有三樣:西紅柿,蛋,面。
當然,顧訣也很快就承認了,態度非常誠懇。
——他剛剛的確是在吹牛。
其實與其說他會做飯,不如說他只會用燜飯、清水下掛面和西紅柿炒蛋。
就連這道菜還是被顧夫人著學的。
顧夫人說,好男人必須學會做飯,至得有一個菜拿得出手,不然不可能討到媳婦。于是大名鼎鼎的顧董,顧啟中,討媳婦開心的拿手好菜西紅柿炒蛋就這樣傳給了兩個兒子。
……可能顧家男人在這方面的天賦有限,想起來都是和淚的回憶。
阮安安之前看他的樣子以為他有多拿手好菜,但也并不是不吃西紅柿蛋面,坐下嘗了一口之后就立刻開始夸:“超好吃!”
顧訣笑了笑,“嗯。”
他心知肚明,反正這玩意想做得難吃也不容易。
“這個先墊墊肚子。”顧訣給倒了杯水,坐在對面,“一會再帶你出去吃,這附近周末有夜市,有很多小吃。”
“……!”
顧訣說完,看著對面的人里鼓鼓的說不出話,但大眼睛再次放,拼命點頭的樣子……真是可到炸。
阮安安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收東西的時候就約聽到顧訣的說話聲,就立刻旁敲側擊地問了問。
顧訣概括地講:“家里的電話,我說我談了。”
這好像是顧訣第一次提他的家里人……除掉網癮弟弟那次。
阮安安莫名有些張,吞掉面之后小心翼翼地問:“……然后呢?”
“哪有什麼然后?”顧訣挑眉,有些好笑,“我們又不是早,我只是通知他們,又不是征求他們的同意。”
“……”說得也是。
他們在桌上吃,笨笨在地上吃,阮安安空看了兩眼它的食盆,發現不太對勁:“你給的貓糧它都沒怎麼吃誒……笨笨是不是今天胃口不太好啊?”
天價小魚干和天價貓糧都斷了,胃口能好嗎。由奢儉難啊。
顧訣頭都不抬:“沒事,它總這樣,不吃是不夠。”
阮安安跟孩子對視一眼,除了覺得它可,也沒從它眼睛里讀出什麼緒,“哦”了聲,繼續吃面。
笨笨:“……qwq”
埋頭繼續聞這廉價又不香的貓糧。
吃完面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兒,阮安安二十分鐘就坐不住了,搖了搖顧訣的胳膊:“不然我們現在就下去吧?不去夜市,散散步也行啊。”
剛剛顧訣給了一片飯后吃的清口糖,檸檬薄荷味,阮安安聽著他把糖給嚼碎,自己也嘎嘣嘎嘣嚼了。
顧訣起說:“嗯,你去穿厚點的外套,外面冷。”
阮安安一想到要去夜市就開心得不行,是小跑著進臥室的,等穿上自己最厚的面包服出來之后,看著玄關已經穿好鞋的顧訣……他上只有一件黑外套。
里面是薄,外面是黑外套。
阮安安頓時無語,這他媽都快十二月了,還耍帥呢!
走過去拉了拉他的手,現在還是熱的,但牽很多次了,有經驗,這手出門就會立刻變涼。
阮安安抬頭看他,瞇了瞇眼:“你讓我多穿,我現在真的穿熊了......你就穿這麼出去啊?”
“嗯,”顧訣了一下手指,“因為我不怕冷,你怕。”
“這不是怕不怕冷的問題,沒有人是不怕冷的。”阮安安覺得說輕了沒用,板著臉故意扮嚴肅:“很多病都是年輕的時候要風度不要溫度凍出來的,你每次上說著不冷,出去沒多久手都特別涼的好嗎?”
越說越氣,阮安安就差叉腰了:“顧同學,以前我也管不了你,現在住在一起,你要是不穿那今天就不出門了!”
最后一句堪稱擲地有聲。
顧同學被教訓的一愣。
阮安安在室的時候氣很好,剛吃完飯,臉上還帶了點,也是水潤潤的,訓他的樣子特別靈。
但……顧訣不喜歡在冬天穿多,還真不是為了耍帥耍酷。
他以前初高中當老大,冬天也得兢兢業業地帶著小弟打架帶著小弟贏,穿多了本活不開,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顧訣突然覺得,在臨出門前被瞪著大眼睛訓說他穿服太……這一幕他已經期待了很久。
從重逢開始。
一開始只想要從眼睛里看到對自己的好。
后來,他看到別人給阮安安遞紙條,很氣,氣得不得了,自己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然后演變到想蓋章,想讓答應當自己的朋友。
越來越不滿足,才有了今天的同居,才有了這一幕。
一想到今后都要一起生活,出了這個門,還會再拉著的手回來。
心跳都在加快,似乎都升溫。
顧訣原地站了一會兒,驀地出手,毫無預兆地摟著,把人幾乎是摁在一邊的墻上。
阮安安懵了。
直到耳邊傳來顧訣微微放低的聲音。
“阮同學,”他學著的稱呼,很輕很親昵的語氣,“我想親你了……”
阮安安看著他的眼睛,里面倒映著有些錯愕的表。
他認真的樣子看久了不利于心臟健康,阮安安稍微一偏頭,卻又看到笨笨不知道什麼時候手矯健地跳到了鞋柜上,正瞪著大眼睛看著擁抱住的倆人,一眨不眨,表愣愣的。
阮安安被孩子純真的目看得不太好意思:“那個,笨笨一直在看……”
顧訣聞言,也空回頭看了眼兒子的傻樣。
“……它啊。”他轉而對笑了下,純黑的外套把他襯得白如玉,笑起來像是會勾魂一樣的好看,“它單太久了,沒見過世面,你習慣一下。”
而后不由分說,摟著就吻上來。
阮安安手胡,扶住了后的柜子。
顧訣的很甜,還,像是果凍一樣。眼前一片漆黑,兩人剛才吃進去的清口糖和呼吸一并纏繞進這個吻里,一點一點攻陷了所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顧狗:你們也要習慣一下。
笨笨:%?……&(還我天價小魚干!不然放屁崩你啊!!!)
看在字數的份上……嗚嗚嗚嗚嗚真的日萬了qwq上章紅包都發了,沒收到的可能是延遲,寶寶們繼續長!評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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