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靜心居不遠的涼亭中，四面都被圍上了帷幔，而里面的四個亭角各自放著一個火盆，桌子上的燭火在微微的跳。

蘇溪就坐在里面閉目養神，其余的宮也都安靜的候在一旁。

忽然，青竹掀開帷幔，從外面走了進來，小聲的稟報道“娘娘，德妃娘娘來了。”

“讓進來吧。”蘇溪緩緩睜開了眼睛，神有些疲乏。

而德妃在外面聽到應允后，便走了進來。

屈膝行禮道“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先坐下喝杯熱水吧。”蘇溪頗為無奈的說道“大皇子況不明，你不應該過來冒這個險的。”

青竹趕取出一個墊放在旁邊的凳子，隨后給德妃倒水道“德妃娘娘，您先喝杯水暖暖子吧。”

德妃坐下來，笑道“現在后宮中糟糟的，臣妾過來是想看看能不能為您分擔些事。”

“大皇子的病還未確定？”

“嗯，本宮差人去問過了，說是大皇子到現在都還沒有退熱。”蘇溪面有些沉重道“涼州瘟疫那邊最顯著的病癥就是高熱不退，昏迷不醒。”

德妃一聽這話，臉微變道“臣妾聽聞染上瘟疫的孩都是九死一生，難道蕭院正他們的方子對孩子沒有用嗎？”

“本宮也不是很懂這些，但太醫院那邊說了，這個方子對老人孩來說，都只有三的生還幾率。”蘇溪沉聲應道，“若大皇子真的是染上了瘟疫……”

那最后就只能看這個方子有沒有用了。

德妃聞言后，不沉默了下來。

雖說顧氏是和們站在對立面的，但稚子無辜，們也不愿意看到大皇子小小年紀就夭折了。

蘇溪看著被寒風吹得鼓起來的帷幔，突然說道“怕就怕，這真的是瘟疫。”

而這瘟疫是怎麼傳進宮來，

這才是最擔心的問題。

德妃明白的意思，便嘆了一口氣道“先看看排查后宮的況吧，若是宮沒有其他人發熱的話，那一切都好說。”

“對了，京城呢？”忽然想起來道“陛下那邊下旨讓人去排查京城的百姓了嗎？”

“嗯，姬統領已經帶人去了。”蘇溪頷首應道。

“那就先等消息吧。”德妃安道“說不定大皇子的病與瘟疫無關呢？”

但的樂觀并不能改變事實。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臨近卯初時辰時，外面的天已經變了灰蒙蒙的一片，而天際已有一條線亮起，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靜心居，幾個太醫正急得團團轉。

“怎麼辦，這最后的方子都已經用了，可大殿下還是一點起都沒有。”

“再這樣下去，怕是也不好用蕭院正他們的方子啊！”

大皇子從發熱開始就一直于昏迷當中，這看起來可要比染上瘟疫的遂安縣百姓的況嚴重不。

方太醫抬頭掃了一眼眾人，道“你們能確認大殿下現在的病癥就是瘟疫引起的嗎？”

“十有八九。”

“沒錯，這脈象和病癥和蕭院正他們描述的并無太大的區別。”

方太醫也是這樣認為的，可他并不敢隨意下這個判斷。

這會兒見到其他太醫也是這個判斷，他這心里就更沉重了。

但大皇子的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咱們派人去稟明圣上吧。”

方太醫這話一出，其他太醫頓時就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后，才有人開口應道“那就去吧。”

“是啊，我們的判斷應該不會出錯的。”

“去吧，大殿下的況不能拖了。”

眾位太醫七八舌的應道。

方太醫一看大家都同意了，便吩咐候在一旁的醫侍，道“你去將此事稟明圣上，順道安排個回去看一下蕭院正他們今日的書信到了嗎？”

蕭院正雖然是遠在遂安縣那邊，但他每日都會將百姓的病變化，以及新辯證出來的方子一道送回京，供他們研究。

若是能有一個效果更好的新方子的話，那對大皇子來說就多一分希。

“是。”醫侍趕應道，隨即他便轉退了出去，將方太醫他們的話，告訴守在外面的太監，讓他們去傳話。

而蘇溪們這邊也知道了排查后宮的結果。

“啟稟娘娘，宮只有兩個太監發熱，一個是前的，另一個則是務府那邊負責采買的。”趙恒如實稟報道。

“前的？”蘇溪一驚，連忙問道“可是近伺候陛下的奴才？”

趙恒搖頭道“不是，是元公公跟前負責跑的小太監，這奴才沒有進殿伺候過皇上。”

蘇溪聞言后，不長舒了一口氣，不是近伺候的就行。

“其他宮中都沒有發熱的宮人？”

“是，奴才都已經排查一遍了，其他主子的宮里并沒有發熱的宮人。”趙恒點頭應道。

蘇溪眼神一沉，吩咐道“將那兩個太監先送到后面的別宮去，過會兒本宮會安

排太醫過去的。”

“你待會兒就過去盤問一下那兩個太監，看他們近日有沒有過相同的東西或人。”

“而且排查的事不能停，日后你和掖那邊在每日夜之前，都得排查一遍后宮，以確保沒有再發熱的宮人。”

既然宮中又出現了發熱的人，那這十有八九就是瘟疫了。

所以只排查一次后宮是不夠的。

“是。”趙恒趕應道。

“大皇子那邊……”德妃的心有些沉郁，道“派個人再去詢問一下大皇子的況吧。”

蘇溪頷首側頭吩咐道“青竹，你去吧。”

“是。”青竹應了下來，隨后也退了出去。

但很快就回來了。

“娘娘，方太醫他們已經確認大殿下是染上了瘟疫，等皇上那邊應許后，他們就給大殿下用藥。”

“不過……”青竹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顧庶人的況好像也不大好。”

德妃抬眼問道“也是染上了瘟疫？”

“是，但顧庶人的況比大殿下好很多，現在只是發熱而已，人還是醒著的。”青竹忽然低了聲音道“方太醫他們已經給顧庶人用藥了。”

蘇溪詫異道“用的是治瘟疫的方子嗎？”

“是治瘟疫的，但他們用的是新方子。”青竹解釋道“蕭院正的信已經送進宮了，那里面有個新的方子，說是比之前那個方子的效果要好上不。”

“但信中并未提及這個方子服用后的效果，所以……”

“所以他們就想先拿顧氏來試一試新方子的效果？”德妃不由得發問道。

青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