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說的不是“我的游戲”。
徐菁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方向》確實抄了不止一個游戲,但大部分融的都是的框架,剩下空的那些隨便填了填,因為當時也沒想做個怎樣的容出來。
居然在為別的游戲一起發聲。
徐菁察覺到自己的聲帶仿佛都在跟著抖,一直以來,自己怎麼會對這麼小姑娘懷有如此敵意和偏見,分明有這麼多的閃點,而自己居然全部視而不見。
門被敲了兩聲,隨意松散,徐菁理所應當以為是書或醫生,但轉過頭,方才坐在里間的男人居然走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只瓷碗。
怎麼會不記得,但凡見過一面都會印象深刻的臉,是那時游戲展會,出現在路梔邊的男人。
路梔探頭:“怎麼了?”
“煮的銀耳蓮子,”傅言商道,“喝一點。”
他很自然地將碗擱在手邊的桌上,然后坐在旁邊。
看樣子像是擔心不夠心狠,提前到場,以備撐腰之需。
徐菁沒坐下,此刻也顯得有些局促,說:“可以,后期我也會退出和郭方的公司……”
談話暫時中斷。
路梔忽然被湯燙到,難以置信地轉頭問他:“怎麼這麼燙?”
“……沒想到你會現在喝。”
“我怕不喝就冷了啊。”
融盛的總裁,未來的董事長,傅老先生的長孫,徐菁在心里推測他的份,只看到份尊貴的男人端起那碗滾燙的銀耳蓮子,慢慢撥勺子,是在吹涼。
路梔看了一眼,這才把目轉回徐菁上。
“那希你說到做到。”
徐菁其實沒想到會這樣順利,也沒想到會如此難堪,這種難堪并非是誰施予,像是小在神像前被人格凌遲,本能讓還想說些什麼:“如果你需要我以后退出游戲市場,我也……”
“沒必要。”說。
“年人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你已經付出了,我不會咬。”路梔說,“畢竟我還是覺得當年,你來工作室面試三五次的時候,是真心喜歡這個行業。”
……
徐菁再一次覺到心臟被剜開,好像被那年的自己得鮮淋漓。
“市場的平臺這麼大,一個人跳不完一支舞,百花齊放才會更繁榮,”說,“我不怕競爭對手,我也不是想殺死每一個對家游戲。如果有天你能拿著你親手做的游戲,明正大地拿來和我對打,也許那個時候,我會尊重你。”
談不上原諒,也不會原諒,畢竟傷害就是傷害,背叛也是背叛,只是如果對方迷途知返咬著牙又站起來,或許也會敬這是位值當的對手。
只是不知道徐菁會不會有那麼一天。
徐菁忽然笑起來,雖然面在照下顯得異常蒼白,那笑里有抱歉和釋然,或許還有一點點眼淚。
“看來我看錯了。”
“你不是命好,”徐菁說,“你是本來就好。”
“剩下的我會理好,道歉函也會發,最后還是跟你說一句抱歉,你的游戲做得很好,祝你未來更好。”
……
離開時,徐菁又看到方才那位書站在門口,有約的對話聲傳來,他太太,然后說了個名字。
路梔在里間的聲音有些苦惱:“啊,姐姐怎麼知道的……”
徐菁腳步一頓,很快聲音在后消散,終于緩慢記起,路盈這兩個字,似乎在新聞里看見過。
原來他們結婚了。
原來家世這麼好。
居然沒用這些來過自己,哪怕一次。
*
等徐菁走后,路梔才知道,原來自己午睡時姐姐有打電話過來,是傅言商替接的。
路盈過來看了看,順便帶了廚師過來給做晚飯,不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沒什麼事,主要還是傅言商了傷。
路盈給打電話,本來是想說當時在國的事,見都住院了,自然先沒說,吃完飯囑托好好休息就離開,說等好了再聯系。
這一天都尤其忙,等姐姐走了,路梔又給他換了藥,兩個人洗完澡,已經十點多了。
開著電視躺下,打算過一會兒就睡覺。
看著看著就想到徐菁,說老實話也沒想到,有天徐菁居然會說出,祝未來一帆風順這種話。
仰頭問傅言商:“你覺得曾經的競爭對手,恨不得把我踩在腳底下的人,跟我說祝我未來很好,是真話還是假話?”
傅言商放下文件:“當然是真話。”
看他在看文件,把視頻聲音也關了,索不想再看,專心跟他說:“我又總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
“說的沒錯,你人格魅力很強,”他道,“一開始能力不夠所以恨你,其實不是恨,是害怕你,到最后了解你,所以認可你,并不沖突。”
“這點上你其實很厲害,要讓曾經質疑你的人佩服你,不是誰都能做到。”
路梔后面都沒聽進去了,滿腦子都是那句“你人格魅力很強”,這句夸獎突如其來,說實話其實很聽到,停半晌:“你怎麼突然……”
“說的是實話,不是嗎?”他牽了下角,“我坐在那里,發現我的擔心的確是多余,你不會欺負別人,但也不會人欺負。我的太太,連講話格局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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