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看著憋紅臉的樣子，突然間有些手足無措，擰著眉看了一會，扭頭走向了一邊的燈籠小攤前，把那老虎燈往地上扔了，指著小攤上的兔子燈說道“兔子燈我都買下了，把這些老虎燈全燒了。”

小攤主一臉錯愕地看著他，結道“燒了？”

“以后不許賣老虎燈。”他黑著臉，指著站在一邊的封珩說道“四哥你來付帳，我沒帶銀子。”

封珩……（你要哄小娘子開心，為何要我付賬？）

封宴把兔子燈都取了過來，拎到了顧傾面前，抓起的手往手心里放。

“莫再哭了，這些全給你。”

“我才不要。”顧傾把燈又往他手里塞，臉漲得通紅。

“那就扔了。”封宴拎著燈就要扔。

顧傾飛快地抬起眸子看向他，沒好氣地啐道“王爺拿著錢不當錢使，你不如把我扔了。”

“我能扔你嗎？”封宴的手僵在半空，愣了片刻，長長地嘆了口氣“顧傾，其實你是想把我扔了吧？”

語氣幽幽，委屈。

“給我吧。”顧傾呆怔了一會，從他手里接過兔子燈，雙手小心地握著，慢步往前走。

封宴松了口氣，立刻跟上了。

丹站在樹下，面慘白地看著這一幕，不停地低喃道“不是的，他不會這樣的，他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封宴他何時對人如此溫過？低聲下氣地討好，極力溫地哄。

丹跟在他后追逐了十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一直以為他子天生如此，原來不是的……他也會哄人，只是他不愿意哄而已。

封珩讓侍衛給小攤主付了錢，從丹面前走了過去。

“郡主看得夠清楚了，他喜歡顧傾。就這樣，

你還要嫁嗎？”他說著，扭頭看了丹一眼。

“我不服，我要嫁。”丹紅了眼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我是郡主，我母親是長公主，除了我，誰也別想嫁給他。”

封珩搖搖頭，慢步跟上了封宴。

長街繁華，四燈影雙，丹突然狠狠抹了把眼睛，扭頭看向了人群深。

“去，把那個姐姐姐夫找過來。”

“是。”婢見神狠戾，趕福了福，轉往人群里去。

晚上風漸大了，封宴怕著了寒氣，沒帶玩太久，又買了些糕點和小玩意便打道回府了。

顧傾把那些兔子燈都拿回了的房間，一盞盞地都擺在了架子上。

看來小兒很喜歡他買的兔子燈，封宴站在窗外看著，心尖尖上一陣。

“王爺。”

后傳來了溫怯的聲音，回頭看去，許小雁一臉怯地站在后，手里還捧了一只碟子，里面放著糕點。

“這是妾親手做的，想請王爺嘗嘗。”許小雁鼓足勇氣，撲通一聲跪到了他面前。

封宴皺眉，打量著說道“不是給了你銀子，放你回家了嗎？”

“奴婢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不能回去……”許小雁越說越急，越來越張，眼淚都急得流了出來。

“你怎麼跪著了，快起來。”顧傾出來了，見許小雁跪在地上滿臉是淚，于是上前去扶。

“顧姨娘你救救我

和阿姑吧，我們不能回去。回去了，爹肯定還會把我們賣了。”許小雁把盤子放到一邊，咚咚咚地給顧傾磕頭。

顧傾思忖一會，轉頭看向封宴，輕聲道“先留陣子，我教們做手藝活，以后起碼能養活自己。”

封宴……

他的兒腦子是不是傻？看不出許小雁留下來想做什麼？

“來人，趕出去。”他皺眉，拂袖就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姨娘，姨娘救我。”許小雁慌了，連忙撲到了顧傾邊，抱著的苦苦哀求。

“我有一個住，等學完了手藝，你和阿姑先去我那里住著，做點小買賣謀個生計。”顧傾扶起來，又給出主意。

許小雁還是搖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子如何謀生計啊？爹爹找到我，定會把我賣了的。姨娘你就行行好，讓王爺收了我吧，賜我一兒半，我這輩子也能傍了。”

顧傾愣住，皇族子嗣，哪是誰說想生就生的？

“你別犯傻了。”顧傾拉起來，呵斥道“腦子清醒一點，靠男人只有死路一條。手藝你愿學就學，不愿學，現在就收拾東西了出府去！”

轉進了門，也不再理許小雁。愿意收留這兩個通房丫頭，是因為同病相憐，想盡力幫們一把。但若想用生孩子這一招捆綁男人，那不如不幫。隨去！

許小雁灰溜溜地端起碟子走了。

顧傾剛想繼續收拾今天買到的小玩意，挑幾件送去給兩個妹妹，外面又響起了趙阿姑怯生生的聲音。

“姨娘我想學手藝，還姨娘不要嫌棄我。”

顧傾往門口看，只見趙阿

姑就站在門口，眼地看著。

“好，我教你。”顧傾爽快地點頭。

“多謝師父。”趙阿姑撲通一下跪下，咚咚地給顧傾磕了幾個響頭“請師父徒兒一拜。”

顧傾被逗笑了，連忙過去拉起了，“你若愿意，我姐姐吧，你才十六吧，我正好長你一歲。”

“不敢的，師父。”趙阿姑怯怯地搖頭“師父長得像仙一樣漂亮，又會寫字，會的又這麼多，師父不嫌棄我，我就是撞了大運了，哪敢姐姐。”

“那我從明天起開始教你。”顧傾琢磨了一下，其實是想開個自己的鋪子的，趙阿姑老實，如果教得好，可以幫管管事，打理一下鋪子。

“謝謝師父。”趙阿姑激得兩頰通紅，又用力鞠了個躬，這才歡天喜地地走了。

顧傾收好東西，挑了幾件用小盒子裝好，抱著盒子去找封宴，想請他派人送去藥王山。

進了門，只見封宴正站在書案前寫字，于是走了過去。

“封宴。”

“嗯。”

他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這是給我妹妹的。”顧傾走過去，把盒子放到他的面前，小聲說道“能不能差人送去藥王山……”

沒說完，視線落在了紙上。

他竟然在畫！

雖然是個背影，飾、頭發都畫得一模一樣。手里拎著兔子燈走在前面，地上有影子，斜斜一筆，融夜之中。

“你來題字。”封宴拉過，從背后環住的子，下擱在的頭頂，嗓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溫“就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