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一直帶著得又溫婉的笑容，安靜地坐在太后邊，但只有自己知道，的腳疼極了，一直在抖，現在真想馬上泡進溫水里去，再往的榻上倒下，好好睡一場。

“宴王妃多才多藝，真是讓哀家刮目相看。聽說你最看書，哀家宮里還有幾個五六歲待啟蒙的世家小姐，不如就由你來教們念書。如何？”太后子偏過來，笑意滿面，眼角的魚尾紋都堆出了細細一條。

“臣妾不敢，臣妾不過是稍稍讀了幾本，登不上臺面。”顧傾不知太后在想什麼，立馬誠惶誠恐地起，向福行禮。

“宴王妃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此事就這麼定下了。”太后拍拍的肩，笑地看著殿中坐著的那些眷說道“你們家若有需要啟蒙，喜歡念書的兒，都可以送到哀家這里來。哀家喜歡熱鬧，更喜歡看漂亮孩子。”

殿中婦人紛紛站起，喜氣洋洋地附和起來。

“恭敬不如從命，那臣妾家的小兒明日就送過來。”

“臣妾的侄也寫寫詩，作作對子。”

太后連連點頭，握住顧傾的手，笑道“好，很好，都送過來，就讓宴王妃來當這夫子。也讓外頭那些男人瞧瞧，咱們也有秀才，夫子。”

顧傾悄然抬眸，只見太后正過鬢角一抹雪，笑得滿目慈祥。

一直覺得，能把封宴養大的太后，應該算是心善之人。但此時看來，覺得太后并非想像中那樣好。

但愿，太后是真心待封宴吧。

“太后，皇上宣宴王妃覲見。”這時一名小公公進來，朝太后行了個禮。

“你去吧。”太后這才松開顧傾的手，笑著點頭。

顧傾行了禮，穿過滿殿貴婦復雜的視線，跟著小公公往外走。

“哀家也乏了，去歇一會，你們先四逛逛，晚宴時再來。”太后笑容斂了斂，沖著眾人說道。

眾人紛紛起，行禮退下。

當最后一道影消失在殿外，太后猛地站起來，揮起一掌，重重地在海公公的臉上。

“狗奴才，你干的好事。”

海公公被打翻在地上，嚇得面慘白，捂著臉連滾帶爬地跪好請罪。

“太后娘娘，老奴知罪。”

“你說，為何要派人去圍堵宴王妃。”太后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老奴、老奴……”海公公吭哧半天，愣是沒能編出一個理由。

“你當真以為哀家不知道，當初抄顧長海家時，你自告勇攬了這差事，去了就盯著他家這個小庶不放。現在好了，了宴王的枕邊人，你知道怕了？”太后冷笑，一腳踢過去，又把海公公踢翻在地“老閹狗，老了老了，還有這骯臟心思。”

太后腳下用力，重重碾在海公公的小腹上，痛得海公公連聲求饒。

“太后娘娘，老奴真的是為太后娘娘出氣。那顧長海分明知道太后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卻偏不肯出來。還一口把東西給吞了，老奴若不把這差事搶過來，要是讓別人得了消息，

剖開他的肚子取出東西怎麼辦？”

“你倒是剖了，東西呢？”太后柳眉倒豎，腳下又是狠狠碾了兩下。

“老奴也不知道，為何會沒有……”海公公捧著太后的腳，苦著臉求饒“太后，老奴伺候了太后一輩子，忠心耿耿，都是為了太后啊。”

“好一句都是為了哀家。”太后收了腳，冷笑道“起來吧。”

海公公爬起來，忍著痛跪在太后面前，用袖子給了繡鞋，能整理了一下袍，這才仰頭看著太后說道“老奴十七歲就到了太后邊，雖然有些……小小的好，可心永遠是太后的。”

太后低眸看了他一眼，面無表地說道“真是哀家的，為何宴王妃失蹤一事，你從未對哀家提起過。”

“奴才是想找到以后，再稟報太后。”海公公陪著小心，低聲說道“這宴王妃實在有些本事，竟與封夜晁混在了一起，封夜晃竟也會幫。”

“封宴呢？”太后坐回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冷冷地問道。

“沒看到他，應該是在去隅州的路上。”海公公快步上前，拎起茶壺上的熱水，給太后續上了熱茶。

太后擰擰眉，一言不發地盯著茶杯，手指在桌上輕輕叩。

海公公等了一會，見不出聲，于是又問道“太后娘娘為何要讓顧傾來給世家小姐啟蒙？”

“放哀家眼皮子底下，哀家要看看到底知不知道顧長海的事。”太后摁了摁眉心，低聲說道“封宴只怕是心野了，哀家還是把這頭狼給喂壯實了，不會再聽哀家的話了。”

“那就廢了他，再挑一個。這皇室宗族里，還有好多個聽話野兒子的呢。”海公公跪到面前，給輕輕敲著，諂地說道。

太后搖頭，嘆惜道“哀家實在是喜歡他，看重他，若他的心可以回到哀家邊來，那哀家就不必糾結了。他畢竟是哀家一手養大的，當初也是偎在哀家邊，一聲聲哀家皇祖母的乖孫兒。沒想到，他竟然要人不要江山，非要與這小庶混在一起。”

“一時新鮮，說不定從隅州回來就淡了。”海公公眼珠子轉了轉，又道“就算不斷，那讓宴王妃真的和別人私奔，也是個法子。”

“有宴王在，這京中有哪個男人敢。”

“可宴王妃敢哪。”

太后瞇了瞇眸子，手掌不輕不重地拍在海公公的頭頂。

“果然是個好奴才，你去辦吧。”

花園深。

顧傾下了小轎，抬眸看向前方。

這一應該是冷宮，四周一片荒蕪，在一片枯木中有一個小亭子。封夜晁修長的影赫然就坐在亭子中，他又換回了他那暗紅王袍，手里握著一把千里鏡，正對著看。

“宴王妃有點本事，那麼高的城墻，竟然自己爬上去了。”封夜晁放下千里鏡，角挑起一抹譏笑“你可知道，若本王上稟皇帝，說一個本該在隅州的人出現在京城，會如何？”

“王爺您也真是膽大，竟敢在太后面前假傳圣旨。”顧傾慢步走上前，扶著石桌坐下，不卑不地看著封夜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