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聊到兒時的趣事來，蕭墨淵說他小時候很淘氣，就連陛下見了都要頭痛，闔宮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蕭墨淵思考了片刻，終於想起了什麽，溫聲回道：“有段時日父皇見了我便說是頭疼，母妃便將我送去了雍州待上了一段時日，許是正巧那時候你進宮住著，才沒見到我。”

“啊。”君凝長長地應了一聲，難免有些憾。

小時候的蕭墨淵一定也很好看，他自小錦玉食，又有皇帝的寵，闔宮上下沒人敢對他不敬。

小時候便喜歡與一般年紀的團子，蕭墨淵這樣好看，想來一定和胃口。

蕭墨淵不由有些疑，“為什麽我從你的語氣中聽出了些憾來？”

君凝趕收起辣手摧花的表，一本正經道：“聽你講起，倒是想起了我小時候也這樣淘氣。”

“如果我們那時候遇見了，說不定還能一起玩兒呢。”

君凝聳了聳肩膀，歎了一口氣。

“你知道的，這幾個皇子公主自小就一本正經的，在陛下麵前聽話的，一點兒都不好玩。”

蕭墨淵失笑，“這樣說來，你當時的想法與我的倒是不謀而合了。”

“所以說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比腦子快了一步，話落君凝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但這隻是表麵上的啊，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蕭墨淵微勾起角，將要說些什麽，卻被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橫進來打斷了將要說出口的話。

“阿凝，這不是緣分，這是有緣無分。”

君凝瞬間翻了個白眼，臉上的笑消失了個一幹二淨。

轉頭看著不知何時像個怨念深重的鬼一樣悄無聲息出現在兩人後的蕭雲桀。

再往後看，沈清棠與君青念一前一後在更後麵走著，被蕭雲桀甩出了老遠。

“五弟，聽別人說話與小賊沒有任何區別。”

蕭墨淵溫和開口，在蕭雲桀即將發怒時又補道：“我與你皇嫂說話，你這樣橫一腳更是無禮至極。”

“蕭，墨，淵！”

蕭雲桀咬牙切齒的大吼。

蕭墨淵早就瞎了，甚至都快死了，憑什麽他麵對他時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該稱本王為皇兄。”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大抵如此了，君凝暗暗給蕭墨淵豎大拇指。

蕭雲桀生在冷宮，時盡了欺辱，這便導致他如今雖已是王爺心卻依舊十分的自卑。

他曾與說過，最討厭的便是這些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皇子們了，尤其討厭蕭信澤和蕭墨淵。

如今蕭墨淵用這樣輕飄飄的語氣同蕭雲桀說話，他心中作祟的自卑便開始瘋狂滋長。

蕭雲桀抬手去拽君凝的手，一臉邀功的瘋樣。

“阿凝，你如今看到了，他可是你最討厭的那種人，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君凝向後退了一步，順勢挽起蕭墨淵的手躲到了男人後，隻探出了一顆頭來。

“靖王，我可是你皇嫂，你在這兒拉拉扯扯，就不怕我告到陛下那裏，讓他治你的罪？”

君凝依賴著蕭墨淵的樣子對蕭雲桀而言簡直是比殺了他還難。

向來要強，事事都想著親力親為，如今這般依賴著別的男子的模樣讓他如何能接得了！

“君凝，你我之間真的要鬧到這個地步嗎？”

“我知道，今日那喜帕上的不是你……”

“住口！”蕭墨淵忽然厲聲一喝。

原本還沉浸在悲傷中的蕭雲桀冷不防被嚇得一個哆嗦。

君凝也抬頭著蕭墨淵的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君凝隻能看到男人繃著的下頜線。

他似乎真的生氣了。

“蕭墨淵，你，你喊什麽喊！”

是從氣勢上蕭雲桀已落下了一截。

蕭雲桀始終以為虛弱至此的蕭墨淵連一隻紙老虎都不是了，可剛剛他結結實實的害怕了。

這種害怕與三年前一樣，那會兒蕭墨淵的聲如日中天，甚至朝中大臣都將他奉為儲君。

若是那時候，蕭雲桀見到蕭墨淵當真是如老鼠見了貓。

君凝暗暗腹誹，就是現在蕭雲桀也沒進步到哪兒去。

“道歉。”

蕭墨淵惜字如金，不想自降份與他多說什麽，隻著他道歉。

蕭雲桀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莫名其妙。

“道歉？道什麽歉？本王又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三年前的蕭墨淵向來都是個人狠話不多的人，若蕭雲桀親眼見過蕭墨淵教訓人的場麵，現在就應該老老實實的道歉，而不是這樣不知死活的反問。

“對你皇嫂道歉。”

蕭雲桀並不知道，當蕭墨淵說第二遍時，他就已經在被打的邊緣了。

眼見蕭墨淵未自己出頭，君凝心中是有的，剛剛藏在蕭墨淵後時隻存著氣蕭雲桀的心思，並未想過蕭墨淵會為出頭。

如今兩僵持不下，君凝從蕭墨淵後走出，站在了兩人中間。

“王爺不要與這種人生氣了。”

君凝的話似春風化雨，站在三人後的滄影和杜對視一眼，原來在暴怒邊緣的王爺會因王妃的一句話就消了不的氣啊。

然而這些君凝並沒有發覺，在的視野中，蕭墨淵仍舊與剛剛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君凝，我是什麽人你不是……”最清楚嗎？

後麵的話蕭雲桀未來得及說出口，因為就在剛剛，一支長箭帶著陣陣嗡鳴正從他頭頂穿過。

隨正兩聲清脆的響，羽箭牆壁的同時，蕭雲桀的發冠應聲而裂。

長發四散揚起，蕭雲桀仿佛被定在了原地，額上後知後覺地冒出了細細的冷汗。

一寸，隻差一寸，那支羽箭便會穿他的頭顱。

蕭雲桀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死亡這樣近，他瞪眼著兩邊的宮牆，卻始終不見箭的人。

“蕭墨淵，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

蕭雲桀被嚇得舌頭發，說話時也綿無力，倒是這會兒沈清棠與君青念趕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蕭雲桀這才勉強給他借了些力。

蕭墨淵自然不會回答蕭雲桀。

他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到滄影一聲急切的喊，“王爺，王妃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聽到聲音，蕭墨淵迅速手去探君凝的位置，好在兩人離得近，他很快便到了君凝的手。

“君凝，君凝，能聽到我說話嗎？”

焦急的聲音忽遠忽近的縈繞在耳畔，君凝張了張口想要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