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連合傳來一陣腳步聲,片刻之後,一道人影繞過屏風,反倒是放慢了腳步,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君凝對麵。
“君凝,別來無恙。”
天然慵懶的聲音帶著幾分自然的稔,男子毫不掩飾見到君凝的愉悅。
君凝抬手,上下仔細瞧著已有五年未見的男子,幾年未見,當初的小男孩已經長了男人,臉上的嬰兒也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廓分明且深邃的五,他的瓣極薄,是健康的紅珊瑚,微微勾起時看著涼薄而又無。
男人一深藍裳袍,腰間束藍金鹿紋腰封,一頭墨發以發冠高高豎起,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明朗拔起來。
白鹿被西陵王室奉為瑞,乃是吉祥的象征,隻有西陵皇室才有資格束這樣的腰帶。
“赫連卿,別來無恙。”君凝回道,子往後一靠,放鬆道:“約定好了再次見麵我請客,想吃些什麽。”
赫連卿抬手解下外披的鬥篷,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兒,子微微前傾,一手撐起下,琥珀的眸子裏盈出點點笑意。
“怎麽辦,想吃你親手做的飯菜。”
君凝抬眸,“不怕我給你下毒?”
赫連卿聽罷,連連擺手,笑道:“逗你的,逗你的,別當真嘛,我不挑,你喜歡我都喜歡。”
君凝打了個響指,吩咐道:“小二,還是老樣子。”
“好嘞,客您稍等。”小二早與君凝相,應了句是,轉一蹦一跳下樓去了。
君凝轉回頭時,赫連卿瞬間挪開了目,低頭擺弄起桌上的瓷碗來,蓋彌彰。
“幾年未見,是與我生疏了還是怎麽了,想說什麽直說就是了。”
赫連卿撥弄著瓷碗的作一頓,抬手將那碗放在一邊,抬頭盯著君凝的眼睛:“聽說你大婚了?”
君凝點頭,赫連卿低低地哦了一聲,嘟囔道:“我還以為你非蕭雲桀不嫁……”
若早知道君凝最後會嫁給除了蕭雲桀以外的男人,當初他就該直接去麵見邶國皇帝陛下。
“你嘟囔什麽呢?”
君凝一個字兒也沒聽清,隻聽得赫連卿一陣嘟囔,語氣不無懊悔。
“沒什麽,就是有些慨。”
“君凝,我聽聞玄王三年前便瞎了眼睛,早就不複當年風姿,你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個人?”
但凡君凝嫁給旁人,他都不會這麽後悔。
偏偏君凝嫁的人是個早已毀容瞎眼的病秧子,這讓他怎麽甘心啊。
聽到有人說蕭墨淵的不好,君凝下意識擰眉,神也沒有剛剛那樣緩和,偏生赫連卿沒察覺到。
風吹簷鈴,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沉穩堅實的腳步聲有節律地響起,又有人上了樓。
君凝向來敏銳,此刻不由得被這腳步聲吸引,心中跳了一下,莫名覺得悉,片刻後又覺得好笑,隨即兀自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那人向來深居簡出,偏何會來這兒。
見君凝不應,赫連卿眼波流轉,在小二上菜離開之際提起筷子,狀似隨意道:“不如等蕭墨淵百年之後,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咱倆湊合湊合?”
“本王何時死尚未可知,不過本王倒是不介意讓二皇子先走一步。”
冰冷如二月寒潭般的聲音自屏風後響起,君凝瞪大了眸子,霎時轉頭去,正見一白錦袍的男子繞過屏風,一步步走近。
隨著男子步步近,赫連卿整個人都繃起來,宛若實質的迫席卷而來,赫連卿的眸子危險地瞇起,本以為五年未見,蕭墨淵已經形同廢人,卻沒想到他依舊如當年一樣,風神朗月,舒朗端方,一出現便能得人抬不起頭。
兩人上的氣息宛若實質的在空氣中撞,誰也不遑多讓,小小的雅間瞬間變了雨腥風的戰場,君凝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心中短短地歎了一口氣。
當蕭墨淵到一雙溫熱的玉手拉住他的袖時,便如春風化雨般,蕭墨淵下意識地斂了些氣息,怕傷著了。
“蕭墨淵,你怎麽會來這裏?”
君凝問出口時,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話說得怎麽這麽像被捉時說的話。
果然,蕭墨淵臉一暗,不輕不重道:“阿凝能來,料想本王也是來得的。”
君凝:“……”
意識到蕭墨淵生氣了,君凝心中一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君凝,你行得正坐得端,與他解釋那麽多幹什麽。”赫連卿打斷了君凝的解釋,開口便滿是濃濃的挑釁意味。
“玄王爺,本皇子與君凝乃是知好友,多年未見,在此敘敘舊,你這是聞著風聲就來了?當真是可怕。”
赫連卿一番話別有意味,說完還一臉嘲諷地看著蕭墨淵,仿若便要坐實了他監視君凝的行徑,赫連卿清楚的知道,君凝生平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在不知的況下跟蹤,蕭墨淵若真的這麽做了,君凝定會生氣。
果然,此言一出,君凝緩緩看著蕭墨淵……
“四哥?你怎麽在這兒站著,說好了今日要陪我喝……誒?四嫂也在?”
邪肆風流的聲音打斷了君凝接下來的話,眾人抬眸去,正見一暗紅水紋長袍的小公子一手搭在蕭墨淵肩膀上,自蕭墨淵後探出頭來,正一臉興地往裏看,在見到赫連卿這個陌生男子時暗暗湧現出敵意。
一聲四嫂,得屋三人心思各異。
赫連卿冷哼一聲,這是哪裏來的小屁孩,沒規矩。
蕭墨淵卻暗自微微揚,心中暗的不愉因為這一聲四嫂消失了一半。
這公子君凝記得,最近一次見是在百花樓那日,刑部尚書江屏年最小的嫡子,江煊。
“江公子。”君凝對他點了點頭,算做回應。
四嫂可真好看,江煊麵上忽然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四嫂我江煊就行。”
“我在旁邊天字號雅間擺了席,四嫂也來了,不如就與我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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