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什麼也不求,侯府也容不下你。且傾慕侯爺的子很多,不缺你一個。莫要頑固不化,還是識趣點,速速離開。”
霍松著頭皮強調。
姜嶠面上閃過一失落,垂下頭,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認命了。
就在此刻,屋外突然有人中氣十足、聲如洪鐘地喚了一嗓子,“霍松!你好歹毒的心!”
與此同時,一本畫冊從屋外嗖地飛進來,重重砸在霍松的后腦勺上。
姜嶠嚇了一跳,霍松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地轉頭。
一個荊釵布、目炯炯的中年婦人大步走進來,胳膊上還挎著包裹,顯然是剛府就來了這里。
霍松頭皮一麻,笑得比哭還難看,拾起畫冊雙手遞上,“給老夫人請安。”
霍老夫人然大怒,抬手指著他怒斥,“呸!你請的什麼狗屁安?!霍奚舟后院好不容易來幾個貌的小娘,你竟敢把人都趕出去?!你想讓霍家絕后是不是?!”
霍松撲后背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言又止,“老夫人,我哪兒敢啊,這都是侯爺自己的意思。”
霍老夫人噎住,半晌才咬牙切齒地出一句,“好啊好啊!我真是養出了一個冰清玉潔、守如玉的好兒子。”
“……”
姜嶠被這位語出驚人的老夫人震懾到了,忍不住悄悄探頭,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模樣,誰料眼一抬,恰好撞上霍老夫人掃過來的視線。
姜嶠一怔,連忙垂眼避開。
霍老夫人盯著姜嶠打量了一番,眼里閃過一異,“你什麼?”
姜嶠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旁的霍松應聲道,“這位娘子名喚云皎,原是宮里教坊的樂伎。”
霍老夫人點點頭,“你喜歡霍奚舟?”
姜嶠藏在袖里的手指蜷起,糾結地勾著手腕上的銅錢串。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霍老夫人從姜嶠上收回視線,一把奪過霍松手里的那張字條,瞪了他一眼,“這人我要帶進宅!”
姜嶠手指一抖,腕上的紅繩瞬間被扯斷,三枚銅錢應聲墜地。
***
侯府的外院與宅僅是一墻之隔,布局卻大有深意。墻外是下人,墻是主子,這也是當初那些人們心心念念要進宅的原因。
霍松領著霍老夫人走在前頭,姜嶠落了幾步,低眉垂眼地跟在他們后。
“老夫人,萬萬不可啊……若讓侯爺知道,老奴真的……”
霍松低聲音,還在掙扎,“退一萬步說,您就算要為侯爺選個人,也不必找個啞啊。咱們來日方長,可以在建鄴城中慢慢篩選,挑個更好的……”
“別給我來什麼緩兵之計!”
霍老夫人不吃這套,“這次回建鄴前,我特意找高人算過霍奚舟的姻緣,人家說了,我回府見到的第一個娘,就是能替霍奚舟解煞消災的佳人!”
霍松噎了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姜嶠,口吻不自覺有些搖,“就?”
這二人在前面竊竊私語,姜嶠則是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面,將不小心被自己扯斷的銅錢手串暗自收進袖中,過了雕飾著“子孫萬代”的垂花門,進宅。
霍老夫人終于說服了霍松,將他打發離開,隨后心舒暢地轉,看向姜嶠,“你面相好,我很喜歡。”
說著,擺擺手拒絕了姜嶠的攙扶,“老實說,長你這樣,就算是個啞又有什麼要?左右霍奚舟也不稀罕別人跟他說話,你們倆一定合得來。”
姜嶠地笑了笑,笑容賞心悅目。
霍老夫人滿意地收回視線,“放心,我會幫你。”
待霍老夫人的視線一離開,姜嶠便低頭收斂了笑容,臉上的然無存,倒是添了幾分懊惱。
天半暗時,霍奚舟回到侯府,霍松匆匆迎了上來,告知他老夫人將一位人帶回宅的消息。
霍奚舟步伐一頓,側眸掃了霍松一眼,眼神冷得可以刀人。
“老奴想了不法子將人逐出去,可那位娘子實在是固執得很,還說什麼傾慕侯爺……”霍松試探地提了一句,見霍奚舟眉頭擰得更,連忙改口,“是老奴辦事不利。老夫人正等您一起用飯呢。”
霍奚舟冷著臉繼續往前走,步伐卻沉重起來。
偏廳里,霍老夫人正差使著幾個新來的婢調整桌上的菜,轉頭便見霍奚舟從廳外大步走進來。
從霍奚舟起兵之日算起,母子二人已有數月未見。霍老夫人上下打量霍奚舟,見他又比之前瘦了些,不免有些心疼,難得放語氣說了些關懷的話。
霍奚舟卻只是神寡淡地應了幾句,使得氛圍又冷了下來。
霍老夫人臉上的笑幾乎有些掛不住。多年了,這個兒子自從進了軍營,便一年比一年冷漠寡言,上的煞氣也越來越重,如今便是連都有些遭不住了。
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霍奚舟的侍從彥翎走上前來,將手里的食盒在桌上放下,“老夫人,侯爺知道您最吃明月樓的燒鵝,今日特意繞道給您帶了回來。”
聞言,霍老夫人面上掠過一驚喜,笑容恢復如初,高興地走上前,“當真?”
與此同時,霍奚舟側眸掃視了一圈四周。廳站著的都是侯府婢,沒有什麼刻意妝扮的人,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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