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兵荒馬中,姜嶠鎮定地朝霍奚舟懷里看去,眼尖地發現他死死護著的竟是一卷畫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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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姜嶠支著額坐在書案后,心事重重。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姜嶠抬眼,便見“云杉”緩步走了進來。在姜嶠若有所思的注視下,云垂野跪下請罪。
“我今日本想出霍奚舟的印鑒,不料被人察覺,迫不得已才縱火逃……”
姜嶠皺了皺眉,“我早就與你說過,這法子太冒險。”
“是我自作主張,還請郎責罰。”
姜嶠自嘲地笑了一聲,“我落魄至此,還能怎麼責罰你?”
聽出姜嶠話中的失,云垂野心頭一,抬眸看過來,“郎……”
姜嶠心中煩悶,收回視線,“起來吧。城門一日未開,我們便要在侯府蟄伏一日。下次再做什麼定要事先同我商議,莫要再沖了。”
云垂野眉眼微松,起應了一聲。
“今日霍奚舟冒死救出來的那卷畫軸,你可知道畫的是什麼?”
姜嶠轉移話題,問道。
云垂野頓了頓,“我在書房并未見過什麼畫軸。”
看來,霍奚舟是將那副畫藏在了暗格或是室中。可霍奚舟這樣的人,怎麼會對一幅畫如此珍視?姜嶠百思不得其解。
云垂野也意識到什麼,“可要我去將那副畫來?”
姜嶠失笑,搖搖頭,“不必,明日我帶你去書房,你尋機看看,那副畫藏在何。”
云垂野眼睛一亮,“好,若能尋得霍奚舟的把柄,來日他定能為郎所用。”
姜嶠愣了愣,笑容逐漸變得無奈。
如今為了自保,不過是哄騙了霍奚舟幾句話,做了一兩件違心的事,便已是十分心虛。霍奚舟待越認真,便越覺自己對他有所虧欠。若再想著什麼利用,怕是更要寢食難安了……
第二日,趁霍奚舟還未回府,姜嶠便打著整理書冊的借口進了書房。
尋了個由頭將其他下人屏退,姜嶠一邊整理著書冊,一邊在屋四打量。云垂野則是更有章法地探查著,突然發現什麼,他低下去,抬手在書案一側叩了幾下,眼眸一亮,“有暗格。”
姜嶠垂眼看過去,還未來得及反應,云垂野已經迅速尋到了機關,毫不猶豫地按下。
暗格彈開,果然出了昨晚被霍奚舟護在懷里的那卷畫軸。姜嶠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一步,將畫軸從暗格中取了出來,緩緩展開。
一幅云鬢釵、袂飄飄的人圖映眼簾。人裊裊婷婷地立在樹下,穿華貴明麗的宮裝,眉如遠山,如朱櫻,一雙明眸里蘊藏著倨傲自矜的笑意。
姜嶠愕然。
見姜嶠臉不對,云垂野走過來。
看清畫中子的容貌,他眸中那潭死水也起了波瀾,“這是……”
姜嶠一瞬不瞬地盯著子悉的眉眼,和畫中人眼角那粒格外明顯的淺痣,眸微。
“……是姜晚聲。”
作者有話說:
姜嶠:狗男人原來拿我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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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斷釵
游廊上, 姜嶠垂著眼緩步往前走,云垂野跟在側,低聲匯報著方才從侯府下人那里打聽來的消息。
“十一年前, 霍奚舟隨霍靳進宮參加宮宴,對姜晚聲一見鐘。此后他隨父出征, 在外征伐數年。直到北境平定,霍奚舟才匆匆趕回京, 想憑戰功求娶姜晚聲。可沒想到……”
姜嶠面無波瀾, 眼也未抬,只是聲音比尋常冷了幾分,“沒想到建鄴城變了天,父皇駕崩,我登基繼位, 姜晚聲需得守孝三年。”
“是。”
云垂野頷首, “這期間霍家并非沒有替霍奚舟過貴,可霍奚舟只屬意于姜晚聲, 便又等了三年。誰料三年后,越旸與姜晚聲的私暴, 主上下旨將姜晚聲許給了越旸。”
說完這些后, 云垂野便不再作聲,只是側眸看了姜嶠一眼, 卻見低垂著眼,神寡淡, 看不出什麼緒。
兩人一路走上廊橋,姜嶠才停住步子, 側向橋下。
夏風吹皺了塘水, 水面上波粼粼, 模糊了姜嶠的面容,只映著窈窕纖弱的影,竟是與畫中的姜晚聲格外相似。
“難怪……”
半晌,姜嶠才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難怪霍老夫人與萍水相逢,卻不余力地將往霍奚舟邊推;難怪一向不近、不喜侍婢近的霍奚舟,偏偏對破了例;難怪,不管的行為舉止有多出格,霍奚舟都聽之任之,甚至還甘之如飴……
姜嶠抬手摘下在發髻上的鎏金纏枝步搖,端詳片刻,在手里把玩起來。
這幾日,之所以無法安眠,無非是覺得霍奚舟給的東西和霍奚舟這個人的意,都之有愧,卻未曾想這些本就不是給的,而是給的親姐姐姜晚聲。
不過是被當做了姜晚聲的影子。
姜嶠盯著水面上逐漸清晰的子面容,眼底掠過一惘然。
“我與姜晚聲,真的生得很像嗎?”
云垂野冷嗤了一聲,回答地干凈利落,“云泥之別。”
云垂野自是將捧到了天上,將姜晚聲踩進泥里。可這話落在姜嶠耳里,卻喚起了時最難堪最卑微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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