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垂野低低地應了一聲。
二人正看著,忽地聽見莊子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下一刻,便見霍奚舟一臉鷙,率著一眾侍衛大步走了出來。
姜嶠心口一,驀地背過蹲了下來,心中既忐忑又驚詫。
霍奚舟!竟然是霍奚舟……他竟會這麼快就找到上谷來?
瞥見姜嶠的反應,云垂野的眸也沉了沉,向霍奚舟的眼神帶了幾分凌厲。恰好此時,霍奚舟敏銳地朝這個方向看了過來,云垂野立刻收回目,屏氣凝神。
“侯爺?”
彥翎牽著馬走到霍奚舟跟前,順著他的視線去,“有何不妥嗎?”
霍奚舟眸底閃過一冷,卻還是翻上馬,扯了扯韁繩,揚長而去。
后的馬蹄聲漸行漸遠,姜嶠終于平復心緒,重新站起,目送霍奚舟等人消失在小道盡頭。
“郎,還要進去看阿滿嗎?”
姜嶠思忖片刻,搖了搖頭,“不必去了。既然在霍奚舟邊,那定是沒有危險的。”
話一出口,卻忽然想起什麼,又愣住了。霍奚舟找回了阿滿,那是不是意味著,阿滿已經將霍青蘿假死的真相都告訴了霍奚舟?那現在,霍奚舟是不是已經知道,他真正的仇人是鐘離慕楚,而非姜嶠?
“郎?”
云垂野向,不解地喚了一聲。
姜嶠堪堪回神,將腦子里那些七八糟的猜測都甩開,心中竟有些如釋重負,“走吧。”
兩人剛要離開,莊子卻忽然又傳來了靜,竟然是子的驚聲。
“是阿滿!”
姜嶠和云垂野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變了臉。
他們闖進莊子時,恰好看見霍奚舟留下的兩個侍衛正兇神惡煞地舉著劍,要對阿滿下手。
姜嶠眸一凜,顧不得其他,連忙喚了一聲,“云垂野!”
話音未落,云垂野手中的刀已經飛了出去,刀尖正好刺中那侍衛的口。另一人臉大變,拔劍朝云垂野沖了過來,云垂野將姜嶠推到了安全的地方,直接迎了上去,與那人過了三四招,便奪過了他的劍,一劍封。
姜嶠連忙沖過去扶起了跌坐在地的阿滿,“阿滿?阿滿你沒事吧?”
阿滿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眼神呆滯地著一個方向,手里還握著一柄防的匕首。
姜嶠轉頭看了一眼云垂野,卻見他蹙著眉,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盯著地上兩尸。
“怎麼了?”
直到聽見姜嶠的問話,云垂野才反應過來,“郎,方才這人的手,并不像侯府的侍衛,像是……”
像是鐘離府的死士……
這半句未說出口,一陣詭異的吹葉聲忽地傳來。
靠在姜嶠懷里的阿滿突然瞪大眼,直起了,竟是一幅中了邪的模樣。
姜嶠察覺出不對勁,略微往后退了一步,“阿滿?”
阿滿猛地轉,突然拿著匕首朝姜嶠撲了過來。
“郎!”
云垂野眸驟,手里的刀直接刺向阿滿,卻仍是懂分寸地避開了要害之。
隨著一聲悶哼和利刃沒的聲響,三人像是通通被定住了一般,僵持在原地。
云垂野的刀刺中了阿滿的左肩,而那柄匕首,卻剛好刺進了的心口。
姜嶠難以置信地低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被阿滿用力扣在了刀柄上,鮮紅的沿著刀刃直淌而下,再次沾滿了的雙手,一如數年前,鐘離慕楚握著的手殺了大皇兄那般……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曾經的影再次襲來,姜嶠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抖著。
“阿滿!!”
一聲怒喝傳來。
還未等姜嶠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已經沖了過來,云垂野只能一把拔出了刺中阿滿的刀,側將他攔住,定睛一看,竟是彥翎!
彥翎著毫無生氣、倒在姜嶠懷中的阿滿,目眥裂,表都變得痛苦而猙獰,咬牙切齒地,“你殺了阿滿,你殺了……姜、嶠!”
姜嶠的子重重一,眼前頓時布滿黑影。彥翎知道是姜嶠……他們都知道了……
伴隨著彥翎絕而憤怒的嚷聲,去而復返的侯府侍衛們已經蜂擁而,將云垂野和姜嶠團團圍住。
云垂野退到了姜嶠側,抬眼對上了從眾人后緩緩走出來的霍奚舟,心里一咯噔。
霍奚舟著眉峰,臉沉冷,眼里卻燃著森然的火。目死死盯著手握匕首的姜嶠,暗眸里翻涌著駭人的波瀾。
他一步一步朝姜嶠走近,姜嶠抖著手,低著頭,甚至不敢抬眼,只能覺到一道黑影如山岳般籠罩了下來,伴隨著劍拔弩張的殺意與怒火,得幾乎不過氣……
云垂野握刀柄,攔在了姜嶠前。
霍奚舟的眸瞬間變得更加森冷,拔出腰間佩著的長劍。一眾侍衛立刻要作,卻被他抬手揮退,只能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霍奚舟與云垂野纏斗在一起。
刀劍錚錚,姜嶠終于驚醒,抬眸朝他們二人看去。
云垂野是死士出,刀刀致人要害,可霍奚舟也是在戰場上拼殺出的武藝,出手亦是無比狠絕。可十來個回合下來,云垂野上的傷還未好全,終是有些招架不住霍奚舟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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