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他走！”沈邱再次想要放出令箭。

“他只是個孩子，你何必與他一般見識？你放心，我最了解他的子，他自己會想通的。”馮孝安死死按住他的手臂不放。

“你這是放虎歸山！”

“他是個紙老虎。”

“屁的紙老虎，你沒見他方才將我按在地上打嗎？”

“也有人能將他按在地上打，只不過不是你罷了，冷靜，稍安勿躁，聽我的，先放下令箭……”

*

謝攬沒回大理寺，先沖回馮府，去到他從前住的小院：“松煙，收拾東西去城外等我，路上機靈點，死了我可不管！”

正打盹的松煙嚇了一跳，他這乖張的模樣，和上次提刀去抓二爺時類似，只不過更恐怖。

“主，又怎麼了？”

謝攬不搭理他，又走去床鋪前一把掀翻了。

這次是場戰，他要讓朝廷看看他的實力，要拿最趁手的兵刃：“我的苗刀在哪兒放著？”

松煙詫異道：“您說什麼傻話，苗刀不是送給夫人當聘禮了？”

晴天霹靂，謝攬太久沒那柄刀，竟給忘了。

趕去往他與馮嘉的新房，了一圈也沒找到。

*

再說馮嘉才和沈時行聊過滇中糧倉的事兒。

隨便去找他聊了兩句，不想和裴硯昭挨得太近，又回到東廂住。

珊瑚送了過來，天已晚，換上寢之后正對鏡梳妝，房門忽地被推開。

馮嘉打了個激靈，轉頭看到是謝攬才著口順氣：“謝郎，你去見崔卿為何穿著夜行？”

謝攬著子平靜地問：“我想回去拿下聘的那柄苗刀，不知你放在哪兒了？”

第22章

他想通了．

馮嘉狐疑地看著他：“你回去拿刀做什麼？”

“我……”謝攬將要拋下離開， 不敢與對視。

視線下移，又瞧見只穿一層薄薄的寢，不該看的一眼掃見。

他趕轉將敞開的房門關上。

隨后謝攬選擇看著的臉：“我擔心今晚有人劫獄，需要拿件兵刃。”

“皇城腳下， 來大理寺劫獄？”馮嘉心道這也未免太悚人聽聞， 爺爺當了二十年大理寺卿， 也沒遇到過。

但不反駁，畢竟從前大理寺也沒抓過疑似寨主的疑犯。

謝攬又問一遍：“刀放在何？”

馮嘉秀眉一蹙， 再度目疑：“大理寺多得是兵刃， 你為何非得要那柄苗刀？”

謝攬實話實說：“我用著趁手。”

馮嘉怎麼看他都不對勁，半個時辰前還好端端的， 出門一趟的功夫，像是變了個人。

不知是不是被這夜行趁的， 有幾分沉沉，令有些慎得慌。

而且他始終站在門口位置， 不往前挪一步， 之前那被他刻意營造的疏離又出現了。

馮嘉不滿：“那是你提親時的聘禮， 既送給我， 還想要回去？”

謝攬沉默。

他也不想將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 那柄苗刀確實是他最擅長的兵刃。有二叔在，沈邱今夜不會暴他， 但想殺出京城肯定不容易， 他需要它。

今晚不走，往后更難。

就算他能咽下去這口惡氣， 不顧自己在西北的臉面， 先讓義兄暫時代替他接詔安。

下一步， 這假詔安沒準兒就會變真詔安。

北地人沒有中原人心眼那麼多， 更崇尚武力，謝攬習慣了以武力解決問題。但不腦子，不代表他不會腦子。

二叔一貫主張接詔安歸順朝廷。

剛才他與沈邱對陣，二叔不勸，一副料定他不會走的態度。

因為二叔知道他的刀在馮嘉手里，認為他過不了馮嘉這一關。

謝攬開始懷疑，二叔讓他和馮嘉親，存的心不只是保護那麼簡單。

是人計。

是想他英雄難過人關。

最終率十八寨歸順朝廷，為朝廷安固西北的刀，算盤打得啪啪響。

謝攬自認不可能像裴硯昭那麼沒用，為折腰。

但也無需證明，趁早才是。

而二叔和沈邱那麼本事，了他自然還有別人去保護馮嘉的安全。

謝攬定了定神，道：“我沒想要回去，今晚拿來殺賊，用完立馬還給你。”

馮嘉質問：“你之前連牢房都不準我去，說新婚去牢房不吉利，一眨眼你就要拿著聘禮去殺賊？你究竟哪句真哪句假？”

謝攬：“……”

搬起石頭打了自己的腳。

馮嘉不由生出幾縷煩悶，這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總是忽左忽右，反反復復的。

前一刻還主牽，下一刻就將推開。

從前傷著右手時，是不是連腦子也一起傷到了？

象牙梳子往桌面一放，馮嘉用了點手勁兒，頗響。

落在謝攬心頭，微震。

他不是害怕馮嘉，非得這樣小心翼翼。

還是那句話，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相反的，從小在承二叔帶給的災難。

如今謝攬無暇去安排死遁，可能會就此失蹤，這不是和二叔當年一樣？

剛出生父親失蹤，才婚夫君失蹤，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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