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檸一路狂奔到停車場，坐進自己的車裏，才趴在方向盤上息。

的眼淚決了堤一樣，不斷湧出，怎麽都不幹淨。

胡出許多張紙，捂住臉，痛哭出聲。

不知道該怎麽抑製自己這種突如其來的緒。有時候是暴躁，有時候是憤怒，有時候是傷心。這些緒來得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撕扯著，拖拽著，像是要將拽到深淵地獄裏去。

哭什麽？小娃娃那麽可，哭什麽？

可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口空的，心裏裏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塊，的疼。

在那個陌生的國度裏，麵對那些黑人醫生，哀求他們，保住的孩子，但是得到的隻有憾的抱歉，他們說的流得太多了，已經晚了。

當時特別難，但是沒有哭。的眼睛幹燥枯涸，流不出淚。但是現在回想那個時候，卻是痛徹心扉的難過，讓淚流河。

哭的時間太久，大腦缺氧，的頭又開始作痛，連帶著小腹，肚子裏像是有東西在翻攪。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謝檸才終於緩過來。

一點點將臉上的淚痕幹淨，用手指順了順發，發車子。

回了酒店，小樂正在和牛一起玩。

牛現在已經好大好大了，謝檸昨天去寵醫院接它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以前還能輕而易舉就將牛抱起來，現在已經做不到了，因為牛現在六十多斤。

寵醫院的小姐姐說，牛以後長到八九十斤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現在的牛，還是喜歡往上撲。牛現在站起來，腦袋都快到肩膀了，就和個孩子似的。謝檸還是摟著牛的，將它抱離地麵一截，著這種沉甸甸的重量。

坐在沙發上，牛一並跳了上來，將腦袋撣在上，爪子到手心裏。

著它的發，謝檸覺得自己空落落的心，又被一點點填滿了。

還有牛。

牛會一直陪伴的。

小樂坐在另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檸，能明顯看出謝檸姐姐哭了，但是卻不敢問為什麽，怕再及到姐姐的傷心事。

於是小樂假裝沒看到謝檸通紅的眼睛，給謝檸講白天牛的種種趣事，講得天花墜唾沫橫飛，終於見謝檸被逗笑了。

周三，小樂的學手續辦好了，謝檸親自送去學校。

再次踏華城一中，謝檸有種是人非的滄桑。

見過了小樂的班主任，和班主任代了一下小樂比較特殊的世，班主任憐地了小樂的頭，讓小樂以後在學習生活上遇到什麽問題就來找。

然後謝檸去看了看自己曾經的班主任。那位班主任也是很好的老師，曾經給過謝檸很多幫助。

班主任現在五十多歲，更加慈祥和藹，見到謝檸，高興得不得了。

畢竟不是每位老師每一屆都能帶出個高考狀元的。當初謝檸優異的高考績，也為他這位優秀教師更添了輝的一筆。

班主任從屜裏拿了個紅信箋出來，笑著說：“下個月就是咱們學校的百年校慶了，你有時間來不？”

一般校慶上都會邀請知名校友或者以往優秀的學生代表來參加，謝檸是曾經的高考狀元，無論如何都會收到一份邀請。

既然今天來了，這份邀請自然就由當初的老師親自給了。

“好。”謝檸點頭，“謝老師記掛，屆時我一定準時前來。”

班主任打開信箋，在上邊姓名空白用鋼筆寫下了謝檸的名字。

班主任的筆書法十分好看，字遒勁有力，帶著珍視與鄭重。

班主任將寫好名字的信箋雙手給謝檸：“校慶完，來家裏，讓你師母給你做酸菜餃子。”

謝檸抿，眼眶有些發酸。

上學的時候，就去老師家吃過好幾次飯。師母也是位老師，和藹善良，說過一次師母做的酸菜餃子好吃，師母就每次都給包。

從辦公室出來，小樂也下了課，謝檸和一起去食堂。

路過榮榜的時候，小樂“哇”了一聲：“姐姐，是你誒！”

謝檸側頭，見榮榜“優秀畢業生”那一欄裏，的照片赫然在列。

還是高中時的照片，顯得青而單純，照片已經稍微有點褪，沾染了時間的厚重。

“咦，這不是那位帥哥哥嗎？”小樂指著另外一張照片，“原來姐姐和哥哥是一個高中呀？”

這是不是就是那句……什麽來著？哦，從校服到婚紗？

陸廷言的照片，還顯眼的。因為別人拍照都是板板正正地看著鏡頭，有的還帶著職業假笑。他偏不，下頜揚著，眉頭皺著，不可一世又不耐煩，卻偏偏又桀驁帥氣的不得了，尤其非常學生時代的心。

謝檸了小樂的頭，輕而易舉就轉了話題，指了指榮榜下邊的空白，對小樂說：“如果可以的話，姐姐將來也想在這裏看見小樂的照片。”

小樂頓時張了起來：“姐姐，我……我一定努力，但是我不一定……”

“沒關係。”謝檸並不想給小樂太大的力，“努力就好，姐姐不是要求你一定要考出個什麽績，是希你將來回想起現在的自己，絕不後悔，絕對欣。”

“我明白。”小樂重重點頭，“姐姐，我一定會努力。”

一中的食堂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擴建了，更大了，菜品也更多了。

謝檸用小樂的飯卡打了兩份飯，陪一起吃。

“姐姐，你出國之後，還會回來嗎？”小樂有些張地問，“我聽雁雁姐姐說，你特別忙，工作調離之後，可能一年都不會回來一次呢……”

謝檸微微笑了笑：“我會盡量空出假期回來看你的，如果我實在沒有假期，你放假了，也可以去找我玩。到時候我給你買機票、辦手續，好不好？”

小樂眼睛晶亮，重重點頭。

“不過姐姐答應你，你邁大學校園那天，姐姐一定來送你。”謝檸罕見地帶上了開玩笑的語氣，“哪怕是曠工，姐姐也飛回來送你去大學。”

小樂笑了起來，和謝檸擊掌：“姐姐，一言為定哦！”

吃完飯，回教室的路上，小樂忽然又說：“姐姐，剛才我們老師說下個月是學校的校慶誒，姐姐在榮榜上，會來參加吧？”

“會的。”

“那……那位帥哥哥，是不是也會來？”

謝檸有一瞬間的失語。

是了，優秀畢業生、優秀校友，陸廷言哪樣份不占呢？

都收到了邀請，他也一定收到了。

不過無所謂，到時候回母校的校友那麽多，他們未必就能撞上。

就算撞上了，也無所謂。

離婚了是沒錯，畢竟還是校友嘛。

校友，這可是一輩子的份，離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