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你家人來看你了。”
宋窈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看著周遭的環境,桌上的紙被得發皺,恍然回過神,昨晚竟在這里不小心睡著了。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了酸痛的手臂,站起來朝外走:“來了。”
宋窈出了門,就瞧見容玠站在院門外的影,走上前去:“你怎麼來了?”
容玠回過來,一眼瞥見了眼底的青黑,眉頭不經意一蹙:“來給你送吃的。”
宋窈目下垂,這才看見他手里還提著食盒,不由失笑:“我在這里又不是不能吃飽,你不用特意跑這一趟給我送這些。”
容玠著沒吱聲,敗下陣來,從他手里接了過來,興致打開食盒看了看。
他眉心微松:“昨晚沒睡好?”
宋窈打了個呵欠:“沒睡太久,有太多事要忙了。”
容玠想起聽到的消息,嗓音略一沉:“我聽說有幾個大夫病倒了?”
神一頓抬起頭來,語氣不太自然:“日夜和病人接,這也是在所難免……”見容玠眉頭擰了擰,猜到他要說什麼,搶先一步開口,“放心,我肯定會盡量避免這種況,把自己的放在第一位!”
容玠心知自己勸不,到了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保重自己,這也是阿珩的意思。”
宋窈一愣,回想起昨天回去收拾東西,說暫時離開幾天,小家伙分明非常不舍,卻并未纏著不放。
認真點了點頭。
——
“宋大夫,外面來了個病人,份有些特殊,我們不知道該怎樣安排。”
宋窈
正忙碌著,有人氣吁吁跑來找。
疑地挑了挑眉,份特殊?能有多特殊?
“連胡太醫都應付不了嗎?”
那人搖搖頭,神為難:“胡太醫讓我來問問您的意思。”
宋窈瞬間有了決定:“帶我去看看。”
一開始還沒太放在心上,直到見到那人懶洋洋支著坐在椅子上,姿勢著慵懶勁兒,聽到靜抬眼看過來,角勾起興味的笑:“喲,這行頭不錯啊!”
不是薛行野又是誰?
宋窈目掠過他,在屋子里轉了一圈,薛行野挑了挑,拖長了語調:“不用找了,你沒看錯,就是我。”
略帶驚訝的眼神終于定在他上,帶了幾分遲疑:“你……被染了?”
來之前做過很多設想,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薛行野。
這份,的確是夠特殊的,難怪胡太醫也沒辦法,畢竟是一國太子,真要在這里出了什麼閃失,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薛行野聳了聳肩,眉眼有些無奈,角勾著笑:“剛確診,接下來可能要勞煩宋大夫多多關照了。”
他輕松的口吻聽上去并不像一個患絕癥命不久矣的病患,甚至還有心和科打諢。
宋窈擰眉不語,薛行野挑了挑眉:“病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麼一副死了親爹的表?”
“太子殿下,都病了能不能安靜點?”宋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朝著旁邊的學徒開口,“給他單獨安排一個房間。”
這還真是來了個祖宗,這位大爺要是在這里出了事,還真擔不起責。
薛行野對宋窈的安排表示很滿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和別人一間屋?”
宋窈頗為無語:“既然您的要求這麼高,為什麼還要來這里呢?”
到底是一國太子,驛站也會拿他當祖宗供吧?哪里的條件不比這里好多了。
他角微斜,語氣漫不經心:“我覺得這里大夫多,讓我更有安全。”
宋窈:“……”
什麼安全?
病危的時候搶救他的人更多嗎?
……
就這樣,薛行野被單獨安排在了一個房間。
如宋窈所料,果然是請來了個祖宗,這位太子殿下相當難伺候,不是抱怨藥太苦不想喝,就是吐槽這里的飯菜太難吃他吃不下。
薛搖大概也是深知自家兄長的德行,每天都會派人送來飯菜,還有各糕點分給大夫們。
不過薛行野和見過的病人都不一樣,大多數病人沉浸在痛苦中,每日要麼哀愁滿面要麼一臉麻木。
這些負面緒在薛行野上兒看不到,他整個人著一及時行樂的鮮活肆意,偶爾和大夫們瞎侃,偶爾逗弄宋窈,總能找到樂子。
譬如此時。
“宋大夫,這藥太燙了,我喝不下。”薛行野坐在床上笑瞇瞇
著。
宋窈翻了翻白眼:“那就放涼了喝。”
他故作苦惱地皺眉:“那萬一又太涼了怎麼辦?”
忍無可忍,把書往桌上一拍,“喝個藥怎麼這麼多事兒?”
薛行野眉眼閃過若有若無的笑意:“宋大夫怎麼這麼兇啊?”
宋窈深吸一口氣:“我還是換其他大夫來吧。”
說著正要站起,薛行野懶洋洋阻止:“那可不行,其他大夫未必有宋大夫這樣盡心盡力,再說了,我們不是人嗎?還是你來照顧我更放心。”
要不是這廝各種癥狀都有,宋窈甚至懷疑他是裝病來折騰的。
好在除了偶爾會拿他消遣,其他時候這位大爺還是很配合。
宋窈正認真記錄著薛行野各項數據,因為于早期,他的癥狀比較輕,加上自素質較強,綜合下來況比其他人好很多。
“這藥還于試驗階段,有什麼不舒服的及時告訴我。”
宋窈話音剛落,學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宋大夫,又有病人來了!”
一般來說,這種小事不會特意通知,宋窈當即會意,下意識道:“是又有什麼份特殊的病人?”
薛行野聽到這話微微一哂,渾不在意:“什麼人份還能有我特殊?”
直到看到容玠的形出現在門口,他臉上的表緩緩僵住。
他由上而下打量著容玠,迎著對方波瀾不驚的目,微微瞇了瞇眼,角勾起冷笑:“喲,容大人也病了,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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