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平將林阮送回家,說晚上來接去家裏吃飯,就離開了。
他手下有太多的工作要著急理,林阮回來,他本可安排個下屬來接,但還是沒有。
故人之子,猶存故人之姿。
林阮的父親林和,是位極為兒考慮的慈父,消防員的工資並不算高,陵縣的房價卻不低,被炒的很高,可即便這樣,林和還是省吃儉用給林阮攢了套房子。
房子不大,九十多平的兩室一廳,雖然是老式小區的三樓,但采極好,綠化麵積高,空氣清新。
林招平知道林阮要回來,早早請人打掃了衛生,甚至在冰箱裏放了未開封的礦泉水,還有水果。
林阮見到,暗自在心裏記下這份好意,打算找個機會還回去。
簡單收拾行李後,吃了點水果,回了房間休息,空調很老了,運作起來叮當叮當的響,但冷氣很足。
林阮回來前,在微信上了水電費,因此並不擔心回來會不會停電。
上蓋的毯和頭下的枕頭,帶著幹淨的洗香味,還伴隨著似有似無的樟樹味道,林阮很快睡著。
定了一個小時的鬧鍾,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六點,睡的太深,鬧鍾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打開手機一看,並沒有未接來電,便知道還沒到吃晚飯的時間。
窗外的太剛剛下去,天並沒有馬上暗下來,不過已經沒有那麽熱。
林阮看見樓下的空地上,已經有人拿著板凳在樹下乘涼,還有跳廣場舞的音響和扇子,在旁邊水泥砌的乒乓球臺上放著。
林阮走進浴室洗了把臉,換了一幹淨的服,走了出去。
正好見樓上的住戶下來,是一對很年輕的小夫妻,兩人手裏各抱著個孩子,麵容相似,是雙胞胎。
他們看見林阮從樓下空了很久的房子出來,還有些好奇的問,“你是新來的租戶嗎?”
林阮笑著回答,“不是,這是我家,我平常回來的,你們租的羅房子?”
“是的是的,陵縣現在的房價又漲了,負擔大買不起呀。”男人歎了口氣,失落的說道。
他的妻子一直盯著林阮看,眼睛都沒有移開過,忽然跺了跺腳,驚喜道,“我想起來了,你林阮是不是?小區裏的爺爺叔叔伯伯阿姨們經常提起你,說你學習好,長得也好,是小區裏有名的好孩子。”
林阮倒是不知道這些事,聞言隻是笑了笑,和小夫妻倆一起下了樓。
回來的消息,早早在太下山,人們出來氣的時候傳遍了,小區不大,大家都認識。
見林阮下來,不人圍了上來,問的近況,林阮都一一回答。
大家的麵孔即便有了變化,林阮還是記得很清楚,基本上一開口就知道是誰,也知道大家對自己的熱,是為什麽。
陪著小區裏的鄰居說了會話,林阮就離開了,也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的超市裏,買了一些煙酒和牛。
結完賬後就在門口,等著招平伯伯來接。
招平伯伯是下班了之後,立馬趕過來的,他接上林阮後,開車去了河西。
陵縣分為河東和河西,河東是老城區,河西是新城區,高樓更多,基礎設施也愈加好。
林阮坐在後座,看著窗外連綿的青山,一座又一座的閃過。
丘陵就是這樣,四麵青山環繞,你覺得山很近,其實遠山很遠,也很廣闊,和淩河一起滋養了腳下的這方水土,養育了這方人。
今日的晚飯主勺的是林招平的妻子楊思,倒是第一次見到林阮。
因為往年林阮從不在陵縣留宿,都是當天來,祭拜林爺爺和林爸爸之後,當天又回去了。
楊思看見林阮的好相貌愣了一會兒,隨即立馬又反應了過來,迎著林阮進屋,看見林招平提了滿手的禮,拉著林阮的手假作埋怨。
“好孩子,你怎麽還買這麽多東西來,太破費和見外了。”
“嬸嬸,這些都是應該的,我不會挑禮,您別介意。”林阮將手裏提著的禮盒遞給楊思。
“怎麽會,你來,嬸嬸就很高興。”
對林阮是好奇的,楊思嫁給林招平時,林招平還調任在外,夫妻倆很回陵縣。
隻……隻在林和的追悼會上,見過林阮一麵,那時還小小的,容貌稚,遠沒有現在出落的亭亭玉立。
“好孩子,你長大了,變得這麽漂亮,嬸嬸還有些沒認出來。”
楊思想到往事,對林阮的憐惜又多了些,牽著林阮的手在餐桌上坐下,親手舀了碗排骨湯放在的手邊。
“了吧,先喝點湯,吃點墊墊肚子。”
換了常服的林招平走過來,問楊思,“林楊還沒回來嗎?”
“應該快了,你知道他坐公車要半個多小時。”楊思回他,又看向林阮,“你林楊弟弟今年高二,下半年升高三了,在一中讀書。”
林阮笑了笑,點頭道,“我記得他,林楊小時候特別喜歡玩沙子。”
那個時候他們還住在村子裏,林楊跟著父母回老家過年。
小小的一個糯米團子,追著林阮後麵喊姐姐,讓大了他六歲的林阮拿著鏟鏟,陪他去撬沙子堆城堡。
陵縣的雪下不大,一年可能就落那麽一兩次,更多時候下些雨。
堆在門前砌房子的河沙,上麵一層是幹燥的,下麵的,小林楊看見,非要說是沙灘。
林阮和他講常識,說不是,林楊不講道理,仗著自己是小孩,一屁蹲兒坐地上撒潑耍賴打滾,非要林阮說是沙灘,才肯起來。
因此,林阮對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這些事是大人不知道,林阮和楊思、林招平說起時,兩人知道兒子這不為人知的一麵,聽的津津有味。
連林楊何時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的,都沒發現,直到他板著個臭臉出聲。
“喂喂喂,老林、老楊、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兒子嗎?”
楊思、林招平和林阮回頭看去,見到林楊扛著大包小包的模樣,和他那張又拽又臭的俊臉,笑的不行。
因為實在是太稽了。
隻見林楊後麵背著個書包,書包帶子和背中間還放了床卷筒狀的席子,右手提個桶,左手一個裝被子的藍白條紋尼龍袋,脖子上還掛了一個長條布袋,裏麵是個籃球。
年見他們笑的開心,擰著眉道:“真不管我死活,下學期給我買條瑜伽算了。”
林招平連忙走過去,幫著兒子把東西歸置好,“今天爸爸不是有重要的事嘛,下次不會了。”
他本來要去接兒子的,但局裏的我工作耽擱了,學校在河西,跟河東完全是相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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