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許氏說，寶寧也能想明白這回事兒。

季嘉盈從小便是這樣的子，出了府，是端莊淑婉的國公府四姑娘，但不出門，就是另一個人，蠻橫刁鉆的，最見不得的就是們娘仨的好。

寶寧不知道是不是別的府里姐妹也是這樣勾心斗角的，是煩倦了這樣的生活，當初才那麼盼能出府嫁人。

忽然想起陶氏護著的肚子，問道：“主母是怎麼了？”

許氏道：“有孕了。”

寶寧愣住。

許氏拍拍的手：“你嫁出去了，府里的事便不用你心了，以后若沒什麼要的事，也回來，安靜過你們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寶寧聽得心里難。

許氏也覺得有些酸：“唉，也是姨娘無能，護不住你，才讓你……但你也不用擔心姨娘，有季蘊陪著我，我不會委屈。”

說到這，許氏忽然想起裴原還在一旁，猛地抬起頭，有些尷尬。

裴原像是沒聽見一樣，視線落在窗外，許氏暗暗下心跳，轉了話題：“寶寧啊，怎麼挑了這個日子回來的，也沒提前知會一聲，不，姨娘讓小廚房去給你做飯。”

“沒挑日子。”寶寧道，“住的遠，不太方便，正好昨個遇見馬車了，就順路來了。”聽裴原說，裴揚跑出來的，寶寧不敢將他抖出去。

許氏笑道：“那可真好，姨娘都想你了，不用廚房做了，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親自給你做。”

“剛吃完不久，我們還不呢。”寶寧乖巧應著，心里卻百轉千回。想現在去找明姨娘，但是裴原在這，許氏也在這，不知怎麼開口。

裴原定是不愿將傷疤外的，也不愿有人提起，寶寧躊躇一會，還未想好對策，就聽丫鬟進來通秉：“明姨娘來了。”

第21章 赤丹

寶寧心上一喜，趕迎上去：“明姨娘，您來了。”

裴原視線也看過去。

一個很利落的婦人站在門口，青長，發髻也是一不茍的，丹眼上挑，著明。但看面相和潤，不似壞心眼的人。

明氏沖著裴原行了一禮，問安后，瞧向他的，但視線一掃便過去了，笑道：“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團聚了，但寶寧難得回來一次，我想念，還是來看一眼。現在看到了，我心安了，便不多留了，禮節不周之，還請四皇子勿怪。”

好像真是打算看一眼就走的，說完，微笑看向裴原，等他的答復。

寶寧一愣：“才來的，怎麼就要走。”

上前挽留，撒央求的樣子：“多待一會吧，喝喝茶再走，四皇子也很高興您留下的。”

許氏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看了裴原一眼，見他面沒有不悅，放下心，也跟著道：“對，留下來待會，一起說說話。”

許氏麗，淑，但出普通，在這大宅院里生活了十多年，見過地位最高的人就是丈夫榮國公，裴原是許氏以前做夢也想不到會接的人。

雖然裴原現在不似以前位高權重，又是兒的夫君，但在許氏眼里，他還是高不可攀的，只是坐在那就會讓覺得拘束。

許氏最怕的就是寶寧過不好，所以在裴原面前字斟句酌，擔心哪句惹得他不悅，給寶寧添麻煩。

裴原比了個請的手勢：“請坐。”

寶寧和許氏都松了口氣。明姨娘道了謝，坐下。再沒人開口，屋里一時安靜得過分。

許氏左右，見寶寧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明姨娘只顧低頭喝茶，心中猜測著，他們許是有事要談，又不好意思讓回避。

是了解寶寧的，寶寧今日種種舉，都有些反常，而明姨娘這人極為聰慧，按的子，絕不會像今日一樣，這麼魯莽地登門。

許氏越琢磨越覺得，好像真有點什麼不知道的事。試探道：“我剛想起，早上廚房新做了小點心，現還在鍋里，我去取來。”

寶寧就等著這個機會，先將許氏支開，忙點頭道：“姨娘，我還想喝你煮的糖水，熬一些來好不好？”

許氏更堅定了心中猜測，笑著點點頭，出門了，順便將屋里兩個伺候的小丫鬟也帶了出去。

寶寧側抓著明氏的手，語氣期待：“姨娘，您看出些什麼了，是嗎？”

明氏道：“寶寧，我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既然來了，我就與你說實話。四皇子是中了毒，是嗎？”

一語道破，裴原眼珠了，終于看向。神變得認真了些。

寶寧頷首：“對的。”手心都是汗，“姨娘，您給我的書里，我見過這毒，有方子的，是不是？”

明氏道：“但那書還寫著，至今無人生還。”

寶寧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四皇子，請手。”

明氏手心向上，裴原頓了下，將右手手腕放在手上。明氏將袖子往上褪，寶寧赫然一驚，瞧見，裴原手腕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顆紅的小點，黃豆般大，里摻雜著黑，像是蛛網一般綿延錯節，細瞧極為可怖。

明氏面容嚴肅：“這毒赤丹，藥力綿長，寄于毒蛇和毒鼠，一般況下，被咬的人十二個時辰就會死，除非割放，再將毒素封在某個部位，可僥幸活命。但若第二次中毒，就封不住了。若我沒猜錯的話，四皇子前不久，剛中了第二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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