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無非就是祝壽吃席。

宴席過半，李雲嬋瞧見程元君起。

看著他清瘦的影出了前院大門，李雲嬋趕湊到程怡君耳邊說了句話。

程怡君點點頭，喚來自己的丫鬟帶李雲嬋去淨手。

林氏正在與其他夫人說話。

其中幾位與太傅府家世相當，家中又有適齡兒的人家，總會有意無意出想要與程家結親的心思。

在這些人心裏，林氏雖然不好相與，但是程元君本人倒是不差。

這日子到底是兩夫妻自己過，隻要丈夫靠譜，婆母難纏一點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

原本還擔心說林氏得罪了國公府，可看今天，連國公府小姐都來吃席了。

不也說明國公府並沒有將那點事放在心上嗎？

林氏心裏門兒清著呢。

一眼就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

果然今日李雲嬋過來，沒有錯。

笑著與眾人聊天，餘先是瞥見程元君離開，後又瞧見李雲嬋也出了院子。

心下了然。

麵上的笑意更甚。

程怡君的丫鬟花語，帶著李雲嬋主仆來到一間屋子前。

“李大小姐，這裏就是淨房，您進去吧。”

李雲嬋看了眼惜月。

等門關上，惜月連忙對花語道：

“花語姐姐，你回去伺候程小姐吧，今日客人多，前頭肯定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

“我在這裏等著我家小姐就行了。”

花語遲疑了一下，不太放心。

“那你能記住方才的路嗎，我還是陪著你等等吧，不過一會兒功夫，不妨事。”

惜月趕道：“可以的，我記得住路，花語姐姐放心，你還是先回去吧，方才瞧見花語姐姐幫著程小姐招待客人，還是忙的。”

花語終是點頭，“那也好。”

才走，淨房的門就開了，李雲嬋從屋裏出來。

李雲嬋看了看四周，沒瞧見這附近有什麽人。

“快走吧。”

主仆倆走的方向赫然是方才程元君離開的方向。

在這種席上，免不了吃酒。

程元君方才就拒絕不了程太傅幾位同僚的熱，喝了不酒。

他不擅長喝酒，一時間喝多了些，人難免不舒服。

程太傅知道兒子酒量不佳，笑著讓那些同僚手下留，並找了個借口讓程元君出來口氣。

程元君吹了吹風，估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正準備回前院去。

不想轉卻看見了李雲嬋。

方才李雲嬋跟他們打招呼時，程元君沒認真看。

這會兒看著，程元君不覺得恍惚。

也是在這一刻，他發現，國公府兩位小姐是有些相像的。

真要認真說起來，李家倆姐妹長相沒有半分相似之。

但是著打扮倒是很像。

就連程元君這個沒見過們姐妹幾回的人，都看出來了。

李雲嬋藏住心裏的悸，麵上有些驚訝還有些欣喜。

正想說話，作為主人的程元君先行開了口。

“李大小姐怎麽走到此來了？”

李雲嬋不好意思道：“我、我好像是迷路了。”

程元君點頭，“我正好要回去，那李大小姐就同我一起吧。”

擔心李雲嬋誤會，他又補充了一句。

“待會兒李大小姐先進去，我稍後再進，這樣就不會被人說閑話了。”

“沒關係的。”

意識到自己這話太過急切，李雲嬋連忙道：

“雲嬋多次聽祖母與爹爹稱讚世子的為人，所以我心裏信得過世子。”

瞧清李雲嬋麵上的緋紅，再聽後半句話，程元君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他又想起方才林氏與他說過的話。

一時間心中更加古怪。

他有心想要多說幾句，但到底還顧忌對方是孩子，總要給人留幾分麵子。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前院。

李雲嬋很想趁機跟程元君多說兩句話，但是也看出來了，他是個守禮的人。

說是兩個人一起回前院，可是程元君卻極有分寸，始終落後幾步，並沒有與並肩而行。

李雲嬋有些失落。

一路沉默。

眼看沒剩幾步路，前院就到了，李雲嬋咬了咬，還是停下腳步等他走近。

沒想到，停下來，後頭的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溫文有禮，“李大小姐先進去吧。”

李雲嬋沒走。

早就知道今日程太傅壽宴，程元君一定會在。

今日來太傅府，本就打算找個機會跟程元君說話。

雖然想說的話，由孩子說起來，未免會顯得不夠麵。

但今日不說，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有機會說出口。

程家其他人對的態度擺在那裏，不應該這麽張。

瞧見李雲嬋走到程世子側，惜月自覺走遠了些，替兩人風。

“世子，我有話想與你說。”

程元君心裏有所猜測，“李大小姐請說。”

李雲嬋深吸一口氣，語氣忐忑：“我聽父親的意思，好像長輩們有意撮合我與你。”

“不知道世子如何想？”

話問出口，李雲嬋的手心微微冒汗。

心裏張。

對自己的相貌有信心。

長得雖然比不上李雲舒，但與旁人相比也不差。

遲遲等不到程元君的回應，李雲嬋下意識抬頭去看他。

對上他冷淡的神，李雲嬋微愣，他沒有聽到說的話嗎？

有些尷尬。

難道要再問一次嗎？

“世子……”

這一次，話未說完，麵前的人終於出了聲。

“抱歉李大小姐，我前段時間一直住在署，並未在家中，家中長輩的打算我一概不知。”

“現階段我沒有這方麵的心思，若是家裏人有什麽地方讓你誤會了，我跟你道歉，我也會跟他們說清楚。”

“如果給你造了什麽困擾，我很抱歉。”

程元君說完，也不管李雲嬋臉有多僵，朝做了個揖便先行進了院子。

惜月過來瞧見李雲嬋僵地站著，擔憂地問道。

“小姐，你怎麽了，程世子跟你說什麽了？”

李雲嬋回神，後知後覺眼眶紅了。

是孩子，都舍下臉麵，主開口了，程元君難道看不出的心意嗎？

兩家的長輩都鬆口了，也以為事要了，沒想到程元君竟然不願意。

李雲嬋隻覺得自己的臉都在程元君麵前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