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初回到包廂，腦子里一直都是蘇穗禾剛才的話。

曾經問過陸祉年為什麼要一個人去西藏，他當時只是說因為和約定過。即使不能去，他也不想對食言。

一想到蘇穗禾說他接到自己醒來的電話，跪在地上哭了很久，心里就揪著難。而且在他趕回來時，自己還不見他。

都無法想象，當陸祉年趕回來被自己拒在病房門口時心里該有多難。

姜歲初越想鼻尖越酸痛，拿過桌上的酒瓶往杯子里倒酒，一杯接著一杯。

等楊思喬去別桌活躍一圈回來時，姜歲初面前已經空了三四個酒瓶了。楊思喬有些震驚地坐到邊上“歲歲，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姜歲初趴在桌上，手里拿著一只空杯喝了兩口“嗯？怎麼沒有了？酒呢？”

說著撐著桌子爬起來，迷迷瞪瞪地手去夠酒瓶。

楊思喬見醉的不輕，連忙把酒瓶推開些，然后往杯子里倒了點溫水“有酒了有酒了。”

姜歲初一張小臉通紅，端著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咂咂“喬喬，這個酒怎麼和我剛才喝的不一樣啊？”

楊思喬笑了下，哄騙道“一樣的一樣的。”

“哦～”姜歲初嘟了下，又爬回桌上。

本來一周沒見陸祉年心里就難，今天還聽蘇穗禾說了這麼多。或許是酒的原因，一向在人前清冷的姜歲初此刻像個小孩子一樣。

趴在桌上低聲啜泣著，里一直著陸祉年的名字“陸祉年…陸祉年…阿年…”

楊思喬看見姜歲初里一直在嘟囔著什麼，但是包廂里太吵了聽不清。

“說什麼醉話呢？”楊思喬俯下把耳朵湊過去，這才聽清原來一直在陸祉年的名字。

拿起姜歲初的外套披到上，嘖嘖兩聲搖頭嘆道“啊。”

……

陸祉年下了飛機，一打開手機就看見裴爍和唐梓兩的未接電話，還有微信上很多的生日祝福消息。

他都沒去管，直接點開置頂的微信。

看完姜歲初給他發的消息后，他彎了下打字回。

聚會結束了嗎？

位置發我，我來接你。

姜歲初只跟他說了和社團出去聚會了，沒有說在哪聚。

何一帆扭了扭坐飛機坐到酸痛的脖子，問他“你今天生日，要不小胖大壯出來給你過一下？”

陸祉年去年生日除了蘇穗禾給他買了個蛋糕，后面陸祉年單獨請寢室吃了頓飯就算過了。

陸祉年拎著小行李箱往停車場方向走，邊走邊看著手里的手機“不了，我一會兒要去接人。”

何一帆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想問接誰才恍然今年姜歲初在，哪里還需要他們給他過生日啊。

他笑了下，跟上去勾住陸祉年的肩膀“難怪你這兩天加班加點地干，原來是想回來和朋友過生日啊。”

這兩天陸祉年幾乎天天通宵，是把四五天的工作量兩天給干完了。弄完也不休息下，連夜都要訂機票飛了回來。

陸祉年勾了下，沒有接話。

消息發出去好幾分鐘了，姜歲初也沒有回。估計是沒看見。

陸祉年退出對話框，正想著給姜歲初打個電話時就看見張楊給自己發了條微信。

陸祉年和張楊兩人小時候在大院里都屬于那種別人家的孩子。或許是兩人上都有點傲氣，小時候就有種王不見王的覺。所以關系一直得一般，不算深，但關系也不壞。

兩人微信加了很久，從來沒有聊過天，唯一的聯系僅限于朋友圈點贊。

所以看見張楊給自己發消息，陸祉年是有點驚訝的。他點開對話框，首先看見的就是姜歲初的名字。

張楊我在這里遇見歲歲，好像喝了點酒。

張楊說給你發過消息，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說的醉話，你最好還是過來接一下。

接著就是一條定位消息，是學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館。

喝酒了？

陸祉年皺了下眉，給張楊回了句謝謝，然后邊快步往停車場走邊給姜歲初打電話。

但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他就一遍一遍的打。

……

飯店里。

聚會也差不多結束了，楊思喬今天喝的有點多，雖然沒醉但人是有點晃了。

把姜歲初扶起來，給穿好服“歲歲，醒醒。我們回學校了。”

姜歲初腦袋有點重，趴在楊思喬肩上，嘟囔著“喬喬，我頭好暈啊。”

楊思喬自己也喝酒了，本來腳步就有點虛，被姜歲

初這麼一趴兩人晃了晃又跌坐回椅子上。

姜歲初抱著楊思喬的脖子，將頭埋在前，一直在低聲啜泣著“喬喬，你幫我給陸祉年打個電話好不好？”

姜歲初喝多后不鬧騰也不耍酒瘋，一晚上就一個人趴在桌子上低聲著陸祉年的名字。

楊思喬擔心掉地上，單手摟著的腰“好好好，你手機呢。我幫你給陸祉年打電話哈。”

楊思喬翻了翻姜歲初的包，然后在的外套口袋里翻到了手機。剛想問姜歲初碼是多時，就有電話進來了。

楊思喬看了眼來電顯示，愣了下“陸？”

這個備注不會是…陸祉年吧！？

楊思喬了，有些不確定地點了接聽。電話一接通，還沒來得及出聲，電話那頭就傳來陸祉年焦急的聲音。

“姜歲初，你在哪？”

“喝酒了？”

楊思喬頓了下，悻悻道“學學長，我是歲歲的室友楊思喬。那個…歲歲喝多了，一直吵著要找你。”

電話那頭陸祉年明顯也愣了下，然后聽見陸祉年說“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大概還有十分鐘到。”

楊思喬連忙點頭“好…好的。”

姜歲初趴在楊思喬上，約聽見陸祉年的聲音。抬起頭，瞇瞪著眼睛看著楊思喬手里的手機“是陸祉年嗎？”

楊思喬看了一眼，點頭“嗯。學長說他過來接你…了。”

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姜歲初搶了過去。

姜歲初雙手拿著手機在耳邊，一開口就是委屈的嗚咽聲。

“嗚嗚嗚…陸祉年，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陸祉年聽著電話里姜歲初噎的聲音，心里也跟著難起來。

他放低聲音，安“對不起，寶寶。我剛在飛機上，沒看到你給我發的消息。”

邊上的何一帆無聲瞪大了眼，陸祉年說話還有這麼溫的時候？

姜歲初噎噎道“那你…現現在…在哪？”

陸祉年“來接你的路上。你等我一會兒好不好，我馬上就到了。”

“嗯…”姜歲初用手背抹了把臉上的淚，“你快點來。我我還要給你過生日，還要送你生日禮呢。”

陸祉年聽著含糊著酒氣的話，勾了下寵溺道“好。”

姜歲初又趴回桌上，虛虛地拿著手機在耳邊“你不準掛我電話。”

陸祉年“嗯，不掛。”

姜歲初臉頰緋紅，閉著眼睛含糊哽咽著一遍又一遍他的名字。

明明知道不過是喝醉了，在說醉話。

陸祉年還是耐心十足的，每一聲都會回應。

楊思喬在邊上全程看下來，不知為什麼心里除了羨慕更多的是。

為他們之間雙向的所。

陸祉年趕到時，好幾波聚會剛好結束，大廳里人來人往。

但他還是一眼就看見大廳沙發上拿著手機安安靜靜坐著的姜歲初。

他快步走過去。

楊思喬先看見了他，向他打招呼“學長。”

陸祉年沖微微頷首“謝謝你。”

楊思喬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應該的。”

之前軍訓陸祉年給們訂了十幾天的飯都沒有收們的錢，怎麼好意思擔得起這句謝謝。

外協社的人本來都在等社長結賬，這會兒看見陸祉年大家都忍不住往他上看。

陸祉年屈膝蹲在姜歲初面前，臉頰紅紅的，看人的眼神都沒有焦距。

一看就喝了不。

姜歲初盯著陸祉年看了好一會兒，好像才確定眼前的人是他。

然后抬起手，了他的臉“陸祉年，你的酒窩呢？為什麼沒有酒窩，我想要…嗚嗚…”

陸祉年有些無奈地笑了下出臉上的酒窩，偏過頭將右邊臉頰給“酒窩在呢，吧吧。”

看見他臉上的酒窩，姜歲初這才收了嗚咽聲，出一手指一下一下著他的臉。

外協生居多，大家看到這副場景都激地無聲尖著。

這確定是人前冷清矜貴的陸祉年！？

這也太寵了吧！！

陸祉年任由著酒窩，手了

的臉“你這是喝了多啊，臉都是燙的。”

姜歲初歪了下腦袋，收回酒窩的手，掰著手指認真數著。

“一、二、三…嗯……”數著數著皺起了眉，晃了晃腦袋，“…我數不清了……”

陸祉年被這可的樣子給逗笑了，他了的腦袋，輕聲道“我們回家好不好？”

姜歲初點了下頭，然后向他張開手臂，嘟囔道“要抱。”

“好。”陸祉年輕笑一聲，手臂穿過的腋下將整個人提了起來。

姜歲初被陸祉年抱的多了，條件反的抬纏住他腰，手臂抱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脖頸里。

閉著眼在陸祉年肩頭蹭了蹭，里還一直嘟嘟囔囔著。

楊思喬見狀連忙遞上姜歲初的包“學長，這是歲歲的包。”

陸祉年單手摟姜歲初的腰，手接過的背包挎到肩上“我送你回學校吧。”

楊思喬愣了下，連忙笑著擺手“不用不用了，我和們一起回去就好了。”

陸祉年見沒有喝醉，也不再堅持。

他點了下頭，說“那你注意安全。”

楊思喬有些寵若驚“好的好的。學長你快帶歲歲回去休息吧，今天喝的有點兒多。”

“嗯。”

陸祉年今天穿了一件長款的黑羽絨服，沒有拉上拉鏈。他扯了下擺，把姜歲初裹后才抱著往外走。

在門口時，剛好遇到學生會聚會散場。

蘇穗禾一眼就看見陸祉年，和他懷里抱著的姜歲初。咬了咬，沒有主上前打招呼。

有一個大一和陸祉年組過隊的人看見他，走上前“老大？你不是和帆子在h市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陸祉年“剛回來。”

那人看了眼他抱著的人，一臉了然地笑道“哦～回來陪朋友過圣誕節？”

陸祉年笑笑，沒有接話。

姜歲初趴在陸祉年肩膀上，迷糊中好像看見了蘇穗禾。輕哼了聲，抬起頭捧著陸祉年的臉。

陸祉年看著迷迷瞪瞪地眼神，剛想問怎麼了，突然吧唧一下親了下來。

陸祉年瞳孔微，腳步一下頓住。

邊上一圈學生會和外協的人也無一沒有不怔愣住的，楊思喬就走在他們后，看見姜歲初如此大膽的一幕也是瞪大了眼。

媽呀！！

在心里狂，這明天姜歲初要是酒醒了知道在大庭廣眾下親了陸祉年估計會社死吧。

親完后，姜歲初略帶挑釁地看了眼蘇穗禾，然后說了句“我的。”

說完就又趴回了陸祉年的肩上。

學生會那人憋笑道“嫂子還霸道哈。”

陸祉年垂眸看了眼姜歲初，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他看了一圈邊上的人，笑道“喝多了，先走了。”

說完，他抱著姜歲初快步往停車場走。

一走出門，姜歲初被外面的冷風一吹，腦子微微清醒了點。

抱著陸祉年的脖子往他膛里蹭了蹭，喃聲道“陸祉年，我冷。”

陸祉年聞言又拉了拉外套，將裹得更些，偏頭在耳邊低哄道“乖，一會兒到車里就不冷了。”

后面在車里姜歲初倒是安靜，一直到家也沒有說醉話。

陸祉年把抱進臥室，幫了外套放到床上。他放下，準備出去給倒杯水，剛起服就被拽住。

“別走。”姜歲初側躺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手卻拽住他的擺。

陸祉年看了眼擺上的手，又坐回床邊。

他俯下了的臉，輕聲道“我不走，我去給你倒杯水，很快就回來了。”

姜歲初不聽，搖了搖頭“我不喝，你別走…別走。”

說著又開始啜泣起來，眼角漸漸地有淚滲出。

陸祉年皺了下眉，手去眼角的淚“好，我不走。”

姜歲初拉住他的手放在心口，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他，喃喃道“陸祉年……對不起…”

陸祉年蹙眉頭“姜歲初，為什麼又說對不起？”

姜歲初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哽咽著問他“陸祉年，你去西藏…是為了我對不對？”

陸祉年笑了下，低下頭抵著的額頭“知道了還問？”

姜歲初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是見過最漂亮的眼睛。

眼尾微微

上翹，眸子是琥珀的，睫很長。

看人時常冷淡，但是看時卻特別的溫。

出手抱著他的脖子，仰頭看著他，眼淚從眼尾落至鬢角“那你許愿了嗎？在西藏。”

陸祉年手到背后，托著的腰將抱起來些“許了。”

姜歲初抱著他沒有松手，就那樣被他抱在懷里。下微微抖，即使知道他會許什麼愿，還是想問他。

“你…許了什麼愿？”

陸祉年看著的眼睛，默了半晌后緩緩開口“歲歲，平安。”

聽他說出來后，姜歲初再也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著他，眼淚如雨。

“陸祉年，你…你為什麼不為自己許一個愿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就不痛嗎？”

說著低下頭，額頭抵在他心口的位置，雙肩抖著。

陸祉年捧起的臉，輕輕去臉上的淚，低聲道“不痛了，早就不痛了。”

姜歲初聽他說不痛了，的一顆心卻越來越痛。

陸祉年看著越漸洶涌的眼淚，想到剛才在飯店門口看見蘇穗禾后的反常舉。

應該是蘇穗禾對說了什麼，不然今天不會無緣無故喝這麼多酒。

陸祉年低下頭輕輕吻了吻的眼睛，聲道“豬豬，你不用去聽任何人的話，也不要覺得愧疚。你只需要相信我，我所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你。”

姜歲初仰頭著他，眼淚無聲地流著。

慢慢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角，哽咽道“陸祉年，我你。”

兩人鼻尖相，陸祉年垂眸看著漉漉的眼睛，結。

這是在那段錄音后，姜歲初第一次說他。

一時間，滿室靜謐。

兩人無聲對視著，除了眼底翻滾的外沒有半點聲音。

姜歲初看著他眼眸的晦漸濃，眼睫輕，手慢慢抓他腰側的料仰頭想要親上去。

在到陸祉年上的那一刻，陸祉年的手突然捧住的后腦勺，狠狠吻住了。

薄微涼，頸后的手心卻是滾燙的。

兩人灼熱的鼻息錯在一起，舌頭被他卷著輕咬、吸吮。姜歲初只覺得呼吸急促，渾發熱卻又舍不得推開他。

的手往下，拽著他的擺往上。

陸祉年覺察到的舉，一把按住的手，沒有離開，啞聲道“姜歲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姜歲初睜開眼看著他，那雙純潔的眸子也染上了一。

退開一點，仰頭親在他滾的結上，輕聲卻又篤定道“我知道。”

親完后又仰頭往他上吻去，陸祉年在吻過來時偏了點頭，一下子吻在他的下上。

陸祉年眼底翻涌，他地看著的眼睛，沙啞道“姜歲初，我再問你一遍，你……”

他話還沒問完，就被姜歲初堵住。

姜歲初抱著他的脖子，起跪在床上學著他剛才的樣子輕吻他“陸祉年，我很清醒。”

在話音落下的那刻，突然被陸祉年翻在了床上。

陸祉年兩分踞在側，灼熱的吻從紅延至脖頸。姜歲初到腰側的手心滾燙，漸漸往上，引得渾栗。

躺在他下，看著陸祉年兜頭掉上的服，出壯的軀。反手撐著床上，坐起緩緩出手著他心口的那道疤痕。

這是第一次看見這道疤，約有六七厘米長。傷疤上刻著紋，就在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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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姜歲初第一次看見他的紋，流暢的斜，后面墜著的名字和一彎月牙。

眼睛漸紅，著他“紋的時候…疼嗎？”

“不疼。”陸祉年笑了下，低頭親吻，從眼睛到漸漸往下。

姜歲初抱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膛，親吻了下他的那道疤痕“陸祉年，生日快樂。”

隨著生日祝福說出的那一刻，陸祉年沉腰下頜線收，汗水滴落在的前。

窗外淡淡的月混著雪灑進來，陸祉年呼吸重地吻了吻的耳朵，沙啞道“姜歲初，畢業后我們就結婚。”

姜歲初整個人仿佛在海里沉浮，他就是唯一的浮木。

抱著他，輕輕溢出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