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憋聽他的,我還好…咳咳……”小廚房裏傳來桑渡遠的咳嗽聲,接著他端出一盆黑炭出來。
奚挽君這才鬆口了一口氣,大焱艱難接話:“是小廚房…被炸了。”
往桑渡遠後看了兩眼,歎了口氣,“你傷勢還沒好呢,燒炭的事兒哪裏用得到你,再說了,現在大熱天的,你燒炭做什麽?”
“燒炭?”桑渡遠懷疑地往後看了兩眼,隨即問大焱:“你燒碳了?”
大焱口舌幹燥,沙啞著聲:“沒、沒啊,咱們燒的不是柴嗎?”
桑渡遠點頭,將手裏的黑炭遞給了奚挽君,“快嚐嚐,這是我剛給你做的湯,忙了一天,累壞了吧?”
看著那盆黑炭,猶豫再三問:“你說是湯,那在哪裏?”
“這就是啊?多明顯。”桑渡遠抖落了兩下盆子,黑炭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又重新回到了盆裏。
“這是哪個品種的?怎麽和別的不同?”
他沉默了半晌,老實道:“第一次做,不小心燒糊了。”
“……”
耐著子,“那湯呢?”
“都糊了。”桑渡遠心虛地垂下頭,小聲嘀咕:“湯肯定熬幹了。”
“……”
桑渡遠生得極為白皙,可如今麵上黑一塊白一塊,看上去稽又好笑,頭發和裳上沒有一塊不是髒的。
他還是在傷的況下給做的飯菜。
雖然清楚桑渡遠這是因著白日裏的事討好,還是忍不住心了,“把這黑…湯拿過來吧,我嚐嚐。”
桑渡遠聞言喜笑開,用筷子拉著塊,“別怕啊,這就是看上去黑了點,裏頭的還是……”
他拉開外皮,話聲一頓:“還是黑的。”
奚挽君險些笑出來,見他挫敗地扔下了筷子,抱著腦袋,“對不起,我不知道它可以糊這樣。”
“我嚐嚐。”拿起筷子嚐了一塊,在桑渡遠亮閃閃的目中,笑道:“還可以。”
“尊的假的?”大焱從地上爬起來,正好卿扶和桑護疆從院外散步走進來,婦人抬眼落在奚挽君臉上,“挽君這是絕英閣新研製的口脂嗎?看上去獨特。”
桑護疆掃過兒子和大焱的樣子,嫌棄道:“之前就跟你們說了,這麽大年紀了不能玩炮仗了。”
桑渡遠的臉更垮了。
“不是的,父親母親。”奚挽君看了眼桑渡遠,解釋道:“郎君見我回來晚了,親自做飯給我吃。”
“可不是。”桑渡遠揚起下,“方才挽君還說好吃呢。”
桑護疆啊了聲,頗新鮮,連忙走過來,用大焱遞過來的筷子嚐了一口,連忙扯住大焱的手吐了出來,“歹毒!這手藝太歹毒了!”
大焱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自己的手,“不能要了,這手不能要了。”
桑渡遠愣住了,緩緩轉過來看向奚挽君,幽怨道:“你不是說好吃嗎?該不會是安我的吧?”
“兒子,爹是不是從你小時候就教你要自信一點。”桑護疆擲地有聲,將筷子遞給了他自己,“挽君就是在安你。”
桑渡遠麵如死灰,夾了一筷子後,剛準備放裏,想了想又道:“百善孝為先,娘你要不要嚐嚐?”
卿扶:“鐵和掃帚你想先嚐哪個?”
桑渡遠:“不知道祖母老人家用沒用晚飯,要不給加個餐?”
桑護疆:“你祖母年紀大了,我不希這頓飯為最後的晚飯。”
過罷,桑護疆思索了一二,“二房那邊好像還沒用飯,你二叔二嬸脾胃好,又還年輕,大焱,你去端過去。”
大焱剛洗好手出來,又隻好忍著將盆子一同拿走,“侯爺你人還怪好嘞。”
桑護疆咳了兩聲,將藥扔給桑渡遠,“夜裏沐浴完,讓你媳婦兒給你上藥。”
說罷扶著卿扶轉離開,“夫人咱們快走,別讓這煙嗆著你了。”
奚挽君見人都走了,讓北晞重新傳了飯菜過來,看桑渡遠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出聲:“過來一起用些飯菜吧。”
“不吃了,我不配。”
擺好碗筷在這人麵前,溫聲:“不吃傷怎麽會好,傷不好如何去平江府?”
桑渡遠睜大了眼,“你、你允許我去平江府了?”
好笑道:“你桑小侯爺想做什麽,別人怎麽攔得住,還犯得著用我允許?”
“不一樣……”桑渡遠握住筷子,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道:“咱們如今已經婚了,雖然是契約婚,但我還是得尊重你的意思。”
“是嗎?”奚挽君故意逗他:“那我不讓你去。”
他啊了聲,扁著可憐道:“剛剛不都說好了嘛……”
失笑,夾了一筷子放他碗裏,“你不妨同我坦誠一點,比起太子給出的蹩腳理由,我想聽你一句實話。”
他筷子頓了下,像是思忖,隨即放下了筷子,看向,“陛下懷疑平江府那邊有異,想要太子假借微服私訪之名,去調查那兒的知府。
我們懷疑此事與兩個王爺有關係,太子與李逢生加起來人手終究是了,為防事端,想要我帶一隊伍前去暗中保護。”
奚挽君垂下了眼瞼,“所以你傷也是故意的,是為了掩人耳目對嗎?”
桑渡遠沉默了一會兒,才悶悶嗯了聲,愧疚道:“對不起,想救你是真的,需要一個障眼法也是真的。”
奚挽君起,他連忙握住的手,“你別生氣,你打我罵我都行,隻要……”
“別不理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也覺得自己做錯了事還求原諒這種行徑很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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