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傅果然是伶俐人, 是我想太多了。”
說完話徐師傅把一疊豆腐皮兒包子放到了顧茵面前。
包子還冒著熱氣兒,一口咬下去,是香菇碎、海米碎、豆腐碎和豬條各種食材混在一起、有些雜的口。
如果以顧茵的標準來判斷, 這只能算得上一般,并稱不上可口。
但這是徐師傅特地給留的, 顧茵還是把一小碟包子都吃完了。
前一天文老太爺說今天起后他在想早上吃什麼, 讓顧茵來了文家后等著他的話再做。
眼下老太爺的小廝沒過來, 顧茵一時間便也沒什麼事, 詢問徐師傅要不要幫忙。
徐師傅一個人同時做三份吃食, 擺手道:“不用, 二老爺不在府里, 二太太已經過了。大老爺和大太太吃的都簡單,三位爺里只有大爺起得早,其他兩位爺一般都不用朝食。我做完這三份上午就沒事了。至于我倆小徒弟, 做的是下人的吃食,就更不勞煩小師傅手了。”
別看徐師傅沒有特別通的,但是他有一點厲害,就是作快——反正顧茵自詡自己作不慢的,但是也不能一心幾用,徐師傅就可以,三份朝食前后沒差多工夫他就做完了。
顧茵忍不住夸贊了一句,徐師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師傅夸的我慚愧,我昨兒個算是看出來了,您才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我嘛……就是手比別人快一點。”
這也是四給人當學徒練出來的,手腳慢了不止要挨罵,可能還要挨打。
也正是因為這點,廚藝并不算特別高超的徐師傅坐穩了文家大廚的位置——他一個人能干三個人的活兒啊!文二老爺鐵公,沖著這點就愿意一直聘用他,對他在廚房里吃點東西的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見徐師傅忙完了,外頭天還沒大亮,顧茵起把靠背椅讓給他坐,他讓顧茵安心坐著,自己拿了個新的小板凳坐在旁邊。
那板凳就豆腐干大小,徐師傅胖胖的子往上一坐,頓時把板凳遮了個嚴嚴實實,遠遠看去像他半蹲著扎馬步一般。
但他自己也不覺得辛苦,低聲音問顧茵道:“平時老太爺這會兒肯定起了,到現在還不朝食,是不是……”
是不是憋著勁兒要為難你呢。
后半句徐師傅沒說,顧茵意會,彎笑道:“沒事,反正只要老太爺不著我讀書,便是尋更冷僻一些的食單讓我照著做,我也不怕。”
“那是!您是這個!”徐師傅已經對顧茵心服口服,說著就比了個大拇哥兒,“不瞞小師傅,我要是有您這份本事,當年也不用給人鞍前馬后當幾十年學徒。”
這時候當學徒的日子可不好,挨罵挨打是家常便飯不算,還要在廚房當免費小工,服侍大師傅的日常起居。
什麼跑兒啊,砌墻啊,打掃衛生,甚至給大師傅倒夜壺,就沒有徐師傅沒做過的。
所以他才格外敬著顧茵這樣啥也不圖,就愿意指點旁人的。
正說著話,文老太爺親自過來了。
兩人頓時站起,老太爺眼睛發亮,看見顧茵就興致道:“書上做的你一看就會,其他白案上的東西你肯定都會。不然這樣吧,你今天做點書上沒有的、我也沒聽說過的東西出來吧!”
顧茵愣了一下,徐師傅更是驚得瞠目結舌。
乖乖!這得還是老太爺,能這樣翻著花樣、變著法子折騰人!
顧茵回過神來卻并不驚慌惱怒,說行啊,“那我給您做幾樣。”
開玩笑,作為一個現代人,整出幾樣古人不知道的吃食還不簡單嗎?
顧茵說想要茶葉,徐師傅當即去翻廚房里的柜子,但是這東西用得,最多也就是清明吃茶葉蛋的時候拿出來用一用,平時都讓徐師傅沖茶喝了。找了半天,只找出一小袋茶沫兒。
徐師傅臊得滿臉通紅,說讓小徒弟出去采買。
文老太爺等不及了,說他去找。
老太爺說著就回了自己書房,不過翻來翻去,他也只找到了去歲的茶葉——雖然很好,但那是幾個月前從京城帶過來的,一路上輾轉保存到眼下,已經走了味兒。也是老太爺平時不注重,所以一直喝著。
要說家里誰那里肯定有新茶,不用說自然是對別人孤寒、對自己的大方的文二老爺。
文二老爺也有個書房,也在前院,老太爺拿了鑰匙自己就去了二兒子的書房,找出了一罐香味撲鼻的新茶。
老太爺去找茶葉的時候,顧茵在大廚房里找到了紅糖和紅薯。
先把紅糖加水煮沸,倒紅薯,邊倒邊攪,等到不燙手的時候就把糊糊倒出來,的面團,至表面后長條,切小粒,圓球。
后頭有了茶葉,顧茵把茶葉倒進鍋里和白糖一起翻炒,待到把糖炒糖稀,茶葉也變了焦黃,倒開水后攪拌,接著加牛,煮開后把茶葉撈出。
茶倒出,放紅薯丸子,一杯簡單的珍珠茶就做好了。
昨兒個吃到了那凍有子腥氣,顧茵想著是這時候牛的加工方式和現代不同,就已經想嘗試著加茶葉能不能把這腥氣去掉。
眼下正好實驗一把。
熱騰騰的茶端到手中,牛新鮮,茶葉更是一聞就知道是特別好的茶葉,香混合著茶香,既香且濃,不知道比后世沖調出來的香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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