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茵是先呈給老太爺,老太爺讓他們都嘗嘗,廚房里人人有份,徐師傅也分到一大碗,他嗜甜,吃得格外香,先咕咚咕咚幾大口把茶喝干凈,再把碗底的Q彈珍珠一起撥愣到里,大口大口咀嚼著,吃的那一個香!
喝到久違的茶,顧茵也舒服地瞇上了眼,心里嘀咕道:“可惜沒有木薯,這紅薯做的珍珠還是有些不同。但是真的好喝啊!”
文老太爺小口小口品著,等到顧茵和徐師傅都吃完了,老太爺才開口道:“這不算!這個牛茶我聽說過,關外游牧民族就這麼吃的。”
顧茵還未說話,徐師傅小聲嘟囔道:“關外的牛茶我也吃過,和小師傅這個做的不一樣哩。”
反倒是顧茵也不惱,笑瞇瞇地說:“沒事,那我再做第二樣。”
顧茵說想要鐵簽子、竹簽子、孜然、茴香、五花、等。
這時候孜然、辣椒、茴香之類的香料雖然已經傳中土,但是本土沒有規模的種植,所以價格不菲。
像顧茵擺攤的時候,為了照顧不同客人的口味,就讓客人可以按口味加醋或者蒜末,辣椒那樣的東西是加不起的。
文家的一袋子辣椒面,那還是文二老爺生意場上的朋友送的。
“年頭上的集會有人賣香料,就是價格嘛……”徐師傅說著就拿小眼睛看文老太爺。
文老太爺也大方,當即拿著自己的腰間荷包掂了掂,“徐廚子帶路,咱們這就去買。”
一行三人,加上文老太爺的小廝,當即就出了府去。
走到大門口,又遇到了在門口監工的二管家。
隔著老遠,顧茵就開始熱地喊著“二管家”打招呼。
那二管家其實耳聰目明的很,本來聽到府里有響,要轉查看。
聽到顧茵這一聲喊,他改了主意,先是置若罔聞擋在路當中,又故意對著門口灑掃的家丁罵道:“都說了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門口走,都給我把招子放亮一點。別回頭被什麼阿貓阿狗摔了,訛上了!”
顧茵聽著這話都替他尷尬,好在沒尷尬多久,文老太爺高高地抬起,一腳踹在了二管家的屁上!
二管家還穿著那雙緞鞋,一下子被踹得踉蹌著了出去。
這次他沒摔,但是一邊尖著一邊抱著文家門口的大柱子,看起來越發稽可笑。
“好你個小廚娘!”二管家一邊瞪著笑不已的家丁一邊要咬牙切齒。
顧茵忍著笑道:“天地良心,可不是我踹的您!”
“那還能是……”二管家偏過頭,看到了黑著臉的文老太爺。
他又是驚訝又是懼怕,還很后悔,眨眼的功夫臉可謂是彩紛呈。
“不長眼的東西!”文老太爺冷哼一聲,背著雙手走了。
顧茵笑著道:“二管家,我都提醒過你了,可不好這麼不看路的,你看這才兩天,你都摔兩次了。下次可要小心些呀!”
而后不等二管家反應,顧茵就步履輕快地跟上了老太爺。
徐廚子引路,一行四人去了鎮子上最熱鬧的集會。
文老太爺雖然是寒山鎮人士,但小時候就一直在家里讀書,就沒湊過這種熱鬧。加上他這些年都沒回來,更是看什麼都既悉又陌生。
如徐廚子所說,顧茵要的那些香料確實不便宜,那不是論斤賣的,是論兩賣的!
顧茵正算著給文老太爺一個人做串串要多香料,他老人家揮手道:“都買,多買!”
顧茵連忙勸道:“香料撒一把滋味就足夠了,買太多您吃不完啊。”
“誰說我一個人吃了?你不吃,別人不吃?”
老太爺說著話就余于掃徐廚子。
徐廚子紅著臉道:“我不吃,我真不吃!”
顧茵也是這麼意思,前頭糕點茶的,他們能分到一些就是老太爺大方了。香料、串這種金貴的東西,他們做工的哪里好意思吃?
“小丫頭怎麼想的這般多。”文老太爺十分灑地道,“這些俗不帶來,死不帶去。”
他是真的不差錢,當了幾十年的重臣,雖然沒有貪污賄,但京有冰敬炭敬——那是皇帝都默許的孝敬,再加上高祖賞識,先帝敬重他,逢年過節賞賜不斷,老太爺不貪圖,銀錢那些只放在庫房吃灰,仍然過著簡樸的日子,幾十年積累下來自然家頗。
一通香料就花出去五兩銀子。
后頭看到賣小吃的,文老太爺眼睛里泛起一點溫暖的,輕聲道:“我小時候不能出來,每到過年我父親都會從外頭買一些吃食回來,眨眼白駒過隙,我都已經這把年紀了。”
“不若我們買些嘗嘗,看能不能找回您兒時的味道?”
老太爺哼道:“我小時候那是沒吃過好東西,現在難不還能覺得這街邊小吃好吃?”說著不等顧茵回答,他又道:“算了算了,看你走半早上也累了,咱們找地方坐下歇歇腳。”
說完文老太爺就讓徐廚子和小廝接著去采買顧茵要的東西,還代他們多買一些,他才和顧茵去了路邊一個面攤。
顧茵要了一碗春面,老太爺還是說不吃,顧茵和老板多要了一個小碗,分出了小半碗給他,“晨間您只吃了一碗茶,還是再吃些墊墊肚子。”
老太爺這才肯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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