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半蹲下子,遞出手中的禮盒說道:“我給你挑選了一個玩,你要不要拆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小男孩一副興致泱泱的表現,似乎並不興趣。
不,他應該是對所有的東西都不興趣。
抿了抿,祝願將手中的盒子放到了一邊。
注意到小家夥上穿的格子襯衫外套,紐扣因為倒數第二粒扣錯之後,導致上麵全部都是錯的時,主出了自己的手。
整個蹲在地上,毫無架子。
“別害怕,我就是幫你重新係一下紐扣而已。”
希希雖然沒有說什麽話,但也沒有什麽拒絕的反應。
隻是抬頭看了眼站在不遠的顧叔叔。
後者神溫延綿。
祝願小心翼翼地去摁著扣子,連呼吸聲都放輕了,察覺到這個孩子是真的沒有抵的意思時,心裏開心了好一會兒。
紐扣重新係完後,還順便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
希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謝謝”。
畫畫畫到一半被打斷,再一次拿起畫筆的時候,他就有些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該繼續向哪一下筆,才能完自己心中所想的東西。
再次看了一眼,祝願好奇地問道:“你是喜歡小黑狗嗎?”
外邊院子足夠大,如果養上一隻的話,確實很有生氣。
隻要挑一隻格溫順一點的小狗,那將會為這個小家夥最好的朋友。
何樂而不為。
顧京律很快理解到這一點,走了過來,低聲問道:“你想要養小狗嗎?”
“不想。”希希溫溫吞吞地回答道。
他從來不喜歡什麽黑的小狗。
也不會喜歡其他的小狗,事實上,隻要是有生命期限的東西,他都很討厭。
因為會失去。
在兩個大人和的目之下,希希主解釋了起來:“小狗…這樣子畫死掉之後…就不會再死了。”
所以世間隻有死亡才是永恒的。
祝願恍然大悟。
其實能明白這個小孩兒在想什麽,自己比他大幾歲的時候,也很懼怕死亡,一想到以後爸爸媽媽都會老去,離開自己。
眼淚就汪汪得流下來。
不知道顧京律還記不記得,那會兒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小之後,笑了一聲。
然後安道:“死亡的唯一意義,就是讓你開始意識到你要好好活著,好好珍惜邊的人,而不是單純的恐懼。”
“每個人的組都一樣,骨骼、髒、細胞……不同的是這其中的,隻要你不會忘記,那你就將永遠與死亡背道而馳。”
那會兒祝願可真的是太崇拜這個男人了。
好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明也沒有大幾歲,卻什麽都知道似的。
就拿顧半煜舉例,為二哥,相差無幾的年紀,他那會兒能給到的安隻有:“祝願,你真的想太多了,你父母至還有六七十年才會老死呢,怕什麽?”
從恐懼的源安恐懼,隻會讓恐懼變得更加恐懼。
祝願就是在這種涇渭分明的鮮明對比之下,才會選擇更親近顧京律多一點的。
“可是一隻死掉的小狗,對於一張空白的畫紙來說,並沒有意義呀。”祝願細聲引導著,試圖也能給予麵前這個小家夥一點幫助。
希希很與眾不同,小小年紀就對很多事擁有了自己獨到的見解,他反問道:“為什麽要有意義?”
“我們難道是因為意義才活著的嗎?”
那找不到這份意義的人,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選擇死掉了?
瞥到他纖細瘦的手臂上曾經用刀劃之後留下的那些疤痕,祝願覺得非常有必要掰正他的這點思想。
其他事都可以慢慢來,一點一點糾正。
但是自殘、自殺這事兒絕對不行!
嚴肅得板起了臉,拉過一旁的小凳子坐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並不是為什麽意義而活,但我們活著的目的,就是去找尋那份意義。”
一切答案都在路上。
亦或是,沒有答案往往就是最好的答案。
也不知道這個豆芽菜似的小孩兒能不能理解的意思,祝願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覺得生活很難很難對吧?”
“就好像墜落到了懸崖底一樣。”
不僅是希希,連一旁一直都在默默傾聽著的顧京律也怔了一下。
他的小姑娘看上去很靠譜。
祝願用一種帶有無限希冀的語氣,緩緩說道:“你得慢慢等,總會等到一個人,拉著你的手,把你拉上懸崖的。”
那人的出現,或許就詮釋了一半生命的好。
“那如果一直都等不到呢?”希希問道,削瘦小臉上的五都全部擰了一團。
毫無意外,等待一個甚至都不認識的人,是最苦惱的。
這個問題並沒有難倒祝願。
眼尾上挑了一些弧度,真摯地回答道:“那你就自己為那個人呀。”
──無論如何,放棄都是下下下策。
小家夥好像是聽進去了,重新拿起蠟筆,試圖在空白畫上一個大太。
死去的小狗也可以是隻是在睡午覺而已。
祝願拿起一黃的蠟筆,換掉了他手中的黑。
希希欣然接。
沒過一會兒,一個黃澄澄的大太就占據了畫紙的三分之二。
暖調彩,帶來了更強烈的視覺衝擊。
顧京律站在旁邊看著,角下意識地就揚了起來。
他覺得這樣的一幕,是怎麽看都看不夠的。
倏地,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睨了眼備注,是【方雀初】三個字。
毫不猶豫地,顧京律就將這通電話給掛斷了。
他已經給出過沈達概的號碼。
也明確表示過再有什麽事,應該直接聯係他的助理,而不是他本人。
原則就是原則,不能隨意打破。
—另一邊,打不通電話的方雀初有些咬牙切齒得生氣。
難得的半天休假日,特地去超市買了很多菜,想親自下廚做一頓盛的晚餐,邀請顧京律來家中一塊吃。
可是這個男人兒就不接自己的電話了!
是不是祝願搞的鬼?
方雀初覺得一定是,倘若和祝願的份進行對調,以那個男人朋友的份,是一定會名正言順地拉黑祝願的電話號碼的。
抹去在顧京律手機上的一切相關聯信息。
讓祝願一輩子再也接不到的男人。
想到這,方雀初憤恨地碎了手邊一個洋蔥。
一抹的狠惡快速在眼眸之中劃過。
事一定得變得再有趣一點,才有意思。
而有趣的前提,則是需要拉更多的人夥開局。
…
@養呢:顧京律,一位一輩子都在講道理的可憐男人。
小時候是說服,長大後是睡服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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