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田英昨天一收到鋼琴老師的微信消息,今天一大早便把小包子送去上鋼琴課。
新年的氣氛一天天日漸散去,所有人都開始井然有序的恢複了正常生活。
田英閑來無聊,到附近商場逛了幾圈,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才隨意買了一碗涼麵,打算拿回家將就用來當做午飯。
拎著手裏的塑料袋,田英出挎包裏的家門鑰匙,輕輕轉開門把。
房門推開時,目的場景,讓一時震愕。
不足十平的客廳,站了很多黑人。
為首的男人,一矜貴儒雅的煙灰西服,他優雅而紳士的坐在簡陋的布藝沙發上,兩隻手肘分別抵在大,正微傾下上半,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中一把瑞士軍刀。
田英睨向男人那張目眩神迷的側臉,心跳的節奏了半拍。
顧南舟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難道,是小喻出了什麽事?
正愣神之際,肩膀突然被人一左一右控製住,田英被黑人拖到顧南舟麵前,後膝窩頓地一痛,待反應過來時,已經狼狽的跪到了男人跟前,掌心的塑料口袋也掉下來,和滿調料的涼麵散落一地。
顧南舟大拇指的指腹輕輕過鋒利的刀刃,“知道我為什麽要來找你麽?”
田英被兩名訓練有素的黑人夾在中間,但凡敢有半分反抗,就要遭到不好的對待。
田英本就害怕顧南舟,先前他給打過的一次電話,聽到男人自報家門就嚇地要命,這會兒又是以這種君臨天下的姿態出現,更是心驚跳。
“顧先生。”盡量穩住緒,生怕男人聽出聲線裏的音,“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顧南舟慵懶的抬眼,自帶狹長的桃花眸含著輕蔑而不可測度的淺笑,“聽說你有個兒子?”
田英一怔,顧先生無故問起這事,難道是在小喻那裏察覺到了什麽?
如果,他要是知道小喻生過孩子,那們還有命可活嗎?
田英抿起,怯怯道:“是的。”
“五歲?”
“是的。”
“你生的?”
田英不假思索,“對。”
聞言,顧南舟舌尖頂了頂上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田英注視著男人深沉的臉龐,心裏更加確信,顧先生今天找來此,定是為了小包子的事。
小喻那邊,多半走了什麽風聲。
顧南舟將刀尖靠在食指的指腹上,他轉著刀柄把玩,自刀上折出的銀冷白,照過男人的雙眸,襯起潭底一片漆黑亮澈。
“田英。”顧南舟薄劃開,很突兀的喚起這個名字,“我在給你機會,同我說實話。”
“顧先生,您覺得,我哪一句說的不是實話?”
顧南舟涼薄的瓣出冷笑,這的,在同他兜圈子,“孩子怎麽來的?”
田英垂在側的玉手張的向大,若換作旁人這麽堂而皇之的質問,一定毫不猶豫懟回去:跟你有關係嗎?
可這人不是別人,他是渭城隻手遮天的顧先生。
縱使田英真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回。
“跟我前男友生的。”
啪——
田英餘音剛落,左臉狠狠吃了黑人一記耳。
角霎時溢出鮮。
顧南舟指腹挲著刀尖的尖銳,聲漠然的重複,“孩子怎麽來的?”
“跟我……前男友生的。”
啪——
田英偏過腦袋,左臉整個紅腫了起來,披著一肩長發,許發淩的散在臉上。
眼裏,是無限的恐懼!
這些黑人強壯,一個掌就夠的。
顧南舟眉梢笑意加染,那笑淬滿如罌粟般妖冶滲人的劇毒,“我耐心有限,你沒有幾次機會了。”
田英渾抖如篩糠,邊的鮮順著下流淌,一滴一滴濺到口,將那件白棉弄得很髒。
痛的眼眶泛紅,“顧先生,我自問並未得罪過您,我的兒子也沒有什麽不討喜的地方,您今天紆尊降貴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有什麽事不妨開門見山。”
顧南舟見還在裝傻,後背悠閑的往後一靠,男人雙臂在沙發上直舒展,修長有型的左優雅疊。
“你所謂的前男友,是不是那個沈習的?”顧南舟一語道破,張弛有度的微微勾勒,“他現在被我打的什麽都招了,你要見見嗎?”
倏地,田英大驚失,一對目膛開,眼底的懼怕更濃。
顧南舟很是滿意現在這樣的反應,男人右掌中的瑞士軍刀,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沙發布藝,“我再問最後一遍,那孩子,怎麽來的?”
田英滿臉驚震,連帶著瞳孔都在控製不住哆嗦。
顧南舟一對迷人眼眸雲淡風輕的直視著,犀利的角淺彎,王者氣場十足。
田英被那道冰冷的視線盯地如芒在背,原來顧南舟早就知道和沈習是假扮的,雖然沈習一直都以為小包子是親生的,可這也證明,顧南舟真的在一步步調查有關小包子的任何事。
他難道真的懷疑,小包子是小喻生的?
查出來會怎樣?
得知小喻膽敢欺騙、愚弄他,然後對小喻下死手,以至萬劫不複?
田英一想到這些,從頭到腳的涼。
顧南舟微微歪側起目,“不說?”
田英以手背拭角凝固的漬,想了想,提起腔一口氣,緩聲啟音:“六年前,我為了學費,賣初夜賣來的。”
“賣給誰?”顧南舟神態自若。
“我不知道,當時是關了燈的,沒看清。”
“地點在哪裏?”
田英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十分了解,“一棟豪宅,在西環路富人區那邊。”
顧南舟煞有介事的點頭,“所以,後來懷孕了?”
“是,可我吃了避孕藥的,但避孕藥也不絕對安全。”
顧南舟不聲的挑了挑左眉,田英說的全部都是對的,一一毫都不偏差。
男人衝旁邊黑人遞了個眼神,黑人意會,拿著興北醫院那份DNA鑒定結果,到田英跟前。
田英狐疑的看了眼,那上麵除了有顧南舟的全名外,另一個注名為阿野。
——別:男;年齡:5歲。
田英還在聯想一些事,並未一下反應過來,隻是在思考分析,還未得出結論,驀地,頭頂便傳來顧南舟不疾不徐的聲音。
“你的兒子,也是我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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