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應這話。
他們只當是孩子傷了心不好,從未想過已經生出放棄生命的念頭。
“呵……”時奕轉背對著眾人,不再說話。
是他不該相信別人,很多人都以為“不可能、不會”,直到悲劇真正發生,他們才會開始后悔。
——
在知道他們商量虞稚一出院之后由誰照顧的時候,時奕單獨跟母親談了一次話。
“媽媽,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一一毫無生氣躺在病床上,我甚至想報警……”
“可我沒有那樣做,我無法確定一一在失去母親之后,還能不能承失去父親,即便是那個男人不配為人父!”
在表達了自己對那兩個狠心父母的態度之后,他誠懇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媽媽,我想帶一一回家。”
時奕的決定在寧素雅的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意料之中,“小奕,這次的事不像往常那樣簡單……”
虞家狀況十分復雜,不是像以前隨意跑來他們家里待一會兒就能解決的。
“媽媽,我知道選擇一個人就要擔負很重大的責任,但如果我現在因為畏懼而放棄了,那才是我一輩子的憾。”
“你也不過才十幾歲!”才十幾歲,何談一輩子。
“可我認為,每個年齡的我都有做出選擇的權利,至現在的我想要守護好,并且這將會延續很長時間。如果總是把現在想做的事推給以后,誰又能保證將來會發生什麼變數?”
“可是小奕,你忘記醫生說的話了嗎?現在很可能患上了抑郁癥。”那可怕的病,摧毀了多生命。
然而時奕還是堅定無畏的請求道:“媽媽,請您答應,讓我帶一一回家吧。”
寧素雅捂住,撇開臉,不讓兒子看到自己落淚。
吸了一下鼻子,沉聲道:“你去跟虞家說吧,只要他們同意,我們就帶一一回家。”
那孩子,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啊。
時奕點頭,“謝謝媽媽。”
他幾乎不擔心虞家,那些人恐怕不得有人接手在他們眼中的麻煩吧。
但時奕還是分別找到虞凱跟阮晴談了一次,表明自己的決定之后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最后都給兩個留下同一句話:“你們有千百個不重視的理由,卻只有一個你們的念頭。”
當孩子被父母傷害的時候,不會停止父母,只會不斷懷疑自己,甚至到最后放棄自己。
兩人聽后特別慚愧,他們活了幾十年,竟還不如也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心思徹。
原本該是兒最親近的人,卻變了令兒懼怕的噩夢。
時奕回到病床前,守著虞稚一從夜幕到天明。
“佛說,如果助人求取回報就會玷污一份善念。我沒有大公無私的善念,可在你這里,我想當一回善人。”
一個甘愿付出,不求回報的善人。
寧素雅站在簾子后面聽到這句話,倍心酸。
還記得時奕回來之前跟說的那句話“敏的小孩被拋棄一次就會質疑所有人的”,如今真真切切的現在了虞稚一上。
那個小姑娘大概是覺得,全世界都不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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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虞稚一終于睜眼, 兩次劫后余生看到的第一個人……都是時奕。
小姑娘面無表,微卷的睫一一的, 像蝴蝶輕輕撲閃著翅膀。
臉上傷的地方被遮蓋起來, 剩下最吸引的人就是那對圓溜溜的眼睛。往日大家都覺得那雙水晶葡萄似的大眼睛充滿靈氣,如今卻失去了。
時奕就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與對視。
兩人沉默許久,他低頭,微微向前傾,在面前輕聲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虞稚一閉上眼,不敢看他。
時奕沒打算放過,繼續說道:“往日你皺皺眉頭我都生怕你難過, 掉兩滴眼淚我就輸給你了。”
“現在你對自己這麼狠心, 是想自己死,還是想讓我心疼死?”
“哥哥對你這麼好, 你就是這麼回報哥哥的?”
閉著眼睛看不見, 也不說話。
時奕微微抬起手, 手腕搭在那只未傷的手上,溫和的指腹在手背上輕輕點了兩下,語氣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一一, 你可真沒良心。”
緩緩睜開眼,眼眶里噙著波粼粼的淚,“對不起。”
手背傳來的輕微消失了。
那雙溫暖的手掌將的小手包裹,他忽然笑起來, “既然你知道錯了,那哥哥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跟哥哥回家吧。”
——
回到院子會讓虞稚一不斷回憶起那些傷心的事,時奕跟母親商量著帶去市里。
時家在市區買的那套房子早已經裝修完畢,先前就在陸續搬家,現在直接住進去也完全沒問題。
這是三室一廳的房子,廚房、衛生間也是單獨分開的,對于三口之家來說,這面積綽綽有余。
“剛好,左邊空出的臥室可以給一一住,哎呀,當初我說買三室一廳真是明智之舉。”在寧素雅親口答應把虞稚一帶回來的時候,就決定好好照顧這個小姑娘,不會為此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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