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央搬來桌椅,連一疊白紙都準備好了。
蘇婉夕被生生摁在桌前,氣得要哭出來,聲音發抖:“你、你這般放肆行事,我要告訴皇祖母!”
“盡管去吧。”蘇瑯兒聲音淡淡,眼底卻掠過一抹凌厲之,“我不是父皇,也不是母后,我尊敬是長輩,但絕不怕。”
祿安帝諒趙太后是生母,陳皇后有皇后的束縛和責任,可不一樣,只是個還未出嫁的公主。
筆被強地塞進手中,嬤嬤這才放開蘇婉夕,低頭退到一邊。
怎麼忘了,整個皇宮里,蘇瑯兒才是最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偏袒蘇蕉兒的那個人。
當初,蘇蕉兒出宮驚,那個闖禍的貴即便出二品世家,只要蘇瑯兒這位大公主在宴上給一個冷眼,試問全京上下,還有誰敢同親近。
不過幾年,已經查無此人。
蘇婉夕握著筆,卻忍不住輕,終究是巍巍地落下一筆,悶頭抄了起來。
室一片寂靜,只有筆劃過紙張的挲聲,偶爾傳來蘇婉夕幾聲噎。
蘇瑯兒隨手丟開書卷,剛起,便有宮人來報,說是蘇蕉兒往沁祥殿來了。
“西嬤嬤,你在這里看著。”囑咐一聲,出門檻去的那一刻,冷淡的神陡然褪去,眼神變得和。
蘇蕉兒剛進門,便看見姐姐從后面出來,像只小蝴蝶似的撲過去:“姐姐。”
蘇瑯兒邊命人去取點心和水果,邊拉著坐下,笑問:“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沁祥殿的人向來知小千歲的喜好,端上來的東西都是喜歡的。
吃了塊糕點,又喝了一口甜湯,才慢慢道:“我去八角亭了,就想著過來玩會兒。”
蘇瑯兒習慣將碟子一個個推到手邊,面如常:“去給許公子送糕點了?”
蘇蕉兒想看一眼的表,不料被抓了個正著,只好小聲道:“不是的,我…我送給了溫將軍。”
蘇瑯兒驚訝抬眼:“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是才說要放棄溫疏水麼。
蘇蕉兒不擅撒謊,糾結了半晌,老實道:“姐姐,許公子喜歡你呢,他不能和我定親。”
蘇瑯兒微微一愣,低頭取了一塊糕點,手指著,卻沒吃:“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
“溫將軍說的,他不是騙子吧?”蘇蕉兒小心確認。
蘇瑯兒也不知道。
他喜歡自己?或許是有一點,那又怎麼樣呢?許盛竹那個人……和父皇有些像。
想起過往種種,蘇瑯兒眼神明明滅滅,最后將那快糕點重新放回去,出帕子來細細拭著指頭。
“你不必顧慮這個,喜歡就去做,姐姐會支持你的。”
蘇蕉兒目灼灼地盯著,忽然拉住的手,慢吞吞道:“我想,我還是更喜歡溫將軍一些。”
蘇瑯兒看向妹妹,記憶中白紙一般的小姑娘,如今睜著雙亮真摯的眼睛著,一時竟也難以分辨這話的真假。
“蕉兒……”
蘇蕉兒卻已經收回手,捧著甜湯大喝一口,高高興興道:“溫將軍今日收了我的糕點,我想我快要功啦,姐姐就不要擔心我了。”
蘇瑯兒頓時哭笑不得,一盒點心而已,哪里就能搞定溫疏水,若是這般簡單,不至于教那麼多貴洋興嘆。
替蘇蕉兒去邊點心屑,無奈道:“好,無論做什麼,只要你自己不委屈就好。”
蘇蕉兒得意地歪了下腦袋:“我不會委屈呢。”
哪里是不會委屈,分明是了委屈還不知道。蘇瑯兒:“也不知是誰被罰了抄佛經,還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
“啊。”蘇蕉兒放下碗,經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忘記這回事了!
難怪睡前和起床,總是覺得忘了什麼!向云也沒有提醒。
忽然有種夫子布置的課業沒有完的張,急急忙忙站起來:“不好了,不好了,姐姐,我得回去了,佛經才抄了三頁呢。”
“你就是不抄也行。”見實在不安,蘇瑯兒嘆口氣,“那至把甜湯喝完了再走吧?”
一回云安殿,蘇蕉兒就趕把佛經翻出來,順著昨天的地方抄下去。
向云也不好阻止,只是人去準備午膳。
好在一顆腦袋生得漂亮,卻半點不記事,等吃過盛的午膳,睡了半個時辰起來,再一次忘到了腦后。
倒是每日一早到八角亭送糕點的事,不必向云提醒,也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這一回,又沒有等到溫疏水。
第八章 上門
蘇蕉兒立在八角亭外不知所措,好在又不是第一回 ,也沒那樣沮喪了。
正要往回走,許盛竹看見一行人,主上前來行禮:“小千歲。”
蘇蕉兒點點頭,仍抱著點期待,再次踮腳往他來的方向張。
“小千歲可是在等溫將軍?”許盛竹問。
“嗯。”猶豫道,“他往別的方向走,是不想要我的糕點嗎?”
許盛竹訝異道:“小千歲怎麼會這樣想,這是出宮最近的一條路,除非陛下召見,溫將軍每回都是從這兒過的。”
見滿臉疑不解,他好笑道:“溫將軍今日本就沒來上朝,小千歲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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