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蕉兒朋友,溫疏水親人,雙方加起來總共也就那麼三四桌,倒是省事。
將軍府沒有能管事的眷,因而一應事宜都由陳皇后與蘇瑯兒張羅。
蘇蕉兒照舊是到玩耍,除了不時被去做些決定,與平日沒什麼兩樣。
只是從二十一號這日起,蘇瑯兒忽然發覺,往日里總沒影的妹妹竟頻頻出現在自己邊。
總是形影不離的男人也連著幾日沒看到了,不由奇怪:“怎麼?他這就沒空陪你了?”
此事不宜張揚,雖知道溫疏水離京目的,蘇蕉兒只是支支吾吾道:“他有重要的事出去了,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呢。”
“什麼事比他的定親宴還重要?”蘇瑯兒大為不解。
就是陳皇后聽完也皺起眉,看著不大高興了,但到底清楚溫疏水為人,應當知道輕重緩急,含著淡淡警告道:“雖不知什麼事這樣著急,但若是初七前不能回來……”
初七就是定親宴,帖子都發出去了,倘若他真失了信,讓蕉兒一個人面盡失……
陳皇后看了眼不遠臉冷沉的兒子,幽幽喝了口茶。
比起他們,蘇蕉兒卻是最不擔心的一個,還反過來安。
溫將軍既然答應會按時趕回來,就一定不會失約的。
在八月到來之前,確實一直這般樂觀。
直到八月初四,溫疏水不在京中的事再也瞞不住,逐漸傳開來。
初七便是定親,這個時候,男方仍不知所蹤,未免引出許多猜測流言。
有人說,溫將軍與小千歲本就不悉,乃是祿安帝為了籠絡這位手握軍權的將軍,而下旨強行婚。
溫疏水心有不滿,一走了之,決意要讓皇室難堪。
這番說辭,還當真符合這位大將軍的子,因而廣為流傳。
陳皇后聽聞,更是氣祿安帝當初非要畫蛇添足,下什麼賜婚圣旨,如今讓坊間編排這樣。
還要說什麼,蘇瑯兒輕輕咳嗽一聲,看向門口腳步輕快走進來的人兒:“蕉兒,不是騎馬去了麼?”
蘇蕉兒喝了一大口茶,慢慢道:“唔……我騎了一會兒就回來啦。”慢慢道,“其實我是想,萬一溫將軍回來了我卻不在……”
轉過頭,看到母親與姐姐的神,明白過來,不免有些失落:“原來還沒有回來嗎。”
第四十一章 知道錯了就好
夜濃厚, 風吹得四周草木簌簌作響。
一小隊人騎著馬疾馳而過,手中的火把拖出一條明亮的焰尾。
前方不遠,士兵手中的火炬照亮一段山道, 一輛馬車側翻在路邊, 拉車的馬倒在泊中,哀哀嘶鳴。
路上橫陳著幾尸, 深的染紅了下的土,映照著火仿佛還在緩緩流淌。
一名將士沖著來人拱手道:“將軍,我們來遲了一步。”
見這場景,溫疏水不由擰起眉。
他得到確切消息便火速,沒想到還是走了風聲, 讓人提前出逃。
率人一路追捕,眼看著就要趕上了,又遇到這種事。
勘察過現場的人上前來:“財被洗劫一空, 看樣子大概是撞上山匪殺人劫財了。”
這附近山丘連綿, 沒有人家, 倒確實聽說過藏著一窩賊, 每每沒有糧錢便會出去打家劫舍。
又懂得一擊即退, 落腳的山頭也不固定, 因而地方府都拿不下。
鎮上人要從這兒過,寧愿繞遠路,也不會走山道。
溫疏水翻下馬,目掃過地上已經了無生氣的尸, 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老婦, 死于砍刀。
將士道:“將軍,與畫像比對過了,這個劉崇原先就是北征軍中的人, 一年多前忽然回到家中,還發了筆橫財。”
“前幾日又不知哪里得知的風聲,連夜收拾包袱帶著全家老小出逃,看來多半心里有鬼。”
但再怎麼也只是猜測,如今死無對證。
“劉崇有孩子?”
“有,但我們找遍了,也沒看見,恐怕是被山匪擄走了。”
溫疏水看著尸倒下的位置,道:“馬車里看看。”
將士一愣,忙差人把傾倒的馬車扶起來,靜一大,忽然聽見一聲抑不住的泣。
掀開布簾一看,里面卻是空空如也。
因為要帶著家當和一家人出逃,劉崇雇來的這輛馬車十分寬敞。
座位底下的木箱足矣容納一個蜷的年人,更別說幾歲的小孩。
他將木箱拖出來,手沉重,發出一陣聲。
“嗚嗚嗚爹……娘……”孩噎的聲音隔著木板傳出。
“將軍!找到了!”
溫疏水道:“萬平,你帶一半人留下剿匪,剩下一半人隨我即刻回京。”
萬平撓撓頭:“將軍不參與嗎?往常都是您來指揮,要不了幾日就解決了。”
溫疏水卻只是瞥他一眼,又吩咐了幾句,帶著人馬匆匆離開。
同僚拍了萬平一下,無語道:“你個大老,人小千歲還在京城等著呢,你讓將軍陪你在這剿匪?”
萬平:“……”
……
八月初六,定親宴一應事宜均準備妥當。
京中的流言卻越發猖獗,只因到了這個時候,溫大將軍還沒個蹤影。
陳皇后尋了個由頭讓蘇蕉兒搬回云安殿住幾日,免得出門聽到些不好的話,影響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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