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莫戈答，“在醫院手的隻有一個人，偽裝醫生的樣子，傷害莫衍被發現後，就跳樓自殺了。”

“之前那些綁架的呢？認識醫院死的那個嗎？”顧景琛越發深覺，當年的事，另有。

莫戈疑顧景琛為何執著於與莫衍有關的事，“你問這些，不僅是跟我母親出事有關吧？”

他雖與顧景琛從無集，但也知道，依他的脾，雖因著淺淺和十二來此，甚至出手調查母親車禍一事。

但絕對不會如此上心的詢問他當年莫衍的事。

他這人，冷心冷。

唯獨對淺淺，心緒難摒。

可此刻……

“你到底想確定什麽？”莫戈神驟寒。

他辨不清顧景琛到底存了什麽心思，也不想父母再因莫衍的事，夜夜難眠。二十幾年過去，莫衍，令整個莫氏家族諱莫如深。

百年世家，孫輩橫死。

是痛，也是恥。對家族未能盡其責去保護到的恥。

顧景琛角漾起一抹淡紋，視線落在對麵的觀察室，眸子裏神不明，“確定一件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

想法是今早才有的。

接到莫戈的電話後，一路上，腦海裏突然就跳出來了。最開始，自己也驚了好一會兒，為自己瘋狂的想法覺得好笑。

他這人，從不信莫名的猜想，隻信事實。

可還是想到肖夢琴的話，再到糖水店裏莫夫人的詢問。最後是剛剛龍烈的電話。

“怎麽了？”寧淺察覺到他的忐忑，出手，握住他的，想給他安。

莫戈瞧見，盯著一雙握的手，頓了幾秒，移開了視線，“之前的綁匪咬定說不認識醫院死的那個。家裏人覺得，應該是事先達了某種易，或是撇清自己的罪，就也沒揪著他們之間認不認識再去追問。”

總歸，了莫家的孩子，一個都跑不了。說不說實話，不重要。

“也許他們真的不認識。”顧景琛道。

“什麽意思？”

顧景琛低頭，看向寧淺，“莫衍在醫院搶救的那天，我也在那家醫院，被下了病危通知。”

“這件事，顧家和莫家，都知道。”他又補充，視線再次落在觀察室。

寧淺凝視著顧景琛，心中約萌生出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便聽他繼續道：“我被母親獨自帶去鄉下治病，家裏人誰都沒帶。從此，蘇茹與我母親的關係不可分，但那位親自將我救活的醫生，從未提起過。我病愈回家的時候，已經近三歲。”

三歲，已經是與小嬰兒時期，模樣變化了不。

不僅是寧淺，莫戈也察覺出其中的不同尋常。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怔愣在原地。

他盯著顧景琛，想讓他不要再說下去，可雙蠕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響。

顧景琛已然恢複冷靜自持，像說著一件與他無關要的事，“想要印證我的想法，很簡單。”

*

顧家老宅。

顧老爺子午休起來，就被管家來報，說是大爺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

待顧老爺子到客廳，竟不想，不僅是顧景琛，連帶著許久未見的顧景鬱和顧蔓蔓都在家。

“爺爺！”顧蔓蔓跑到顧老爺子邊，親昵的挽著老爺子的胳膊，坐到了沙發上。

老爺子一見孫輩們都在，心瞬間大好，“今兒個怎麽都湊一起回來了？”

“想您了唄。”顧景鬱裏跟抹了一般，“許久沒見著您，心裏惦記的不得了。”

“哼！”顧老爺子輕哼一聲，臉上揚著抑製不住的笑。又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顧景琛，麵上笑容一頓，眼底快速劃過一抹傷痛。

隨即，很快掩飾。

“怎麽沒把你媳婦兒帶過來啊？”

“怕還不適應，下次再帶來。”顧景琛跟爺爺解釋。

三人一下午，都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著老爺子下棋、釣魚、聊天。

晚飯的時候，管家突然來說，姑爺和到了。

“誰？”顧景琛下意識問。

姑爺是江淮。

可？

桌上的人看向顧景鬱。

“看我幹啥？我沒有！”顧景鬱委屈。

正疑間，江淮與寧淺走進來，顧景琛訝異，立即起，去到寧淺邊，聲問，“怎麽過來了？”

這話一出，沒等寧淺回答，顧老爺子瞬間不樂意，“怎麽就不能來了？我這怎麽了？為什麽不能來？”

顧景琛啞口無言。

“爺爺。”寧淺笑著問好，管家手裏拎著幾個大袋子，“老爺子，這些都是給您買的，我先給您放好。”

“人來就好，還帶什麽東西呢。”老爺子臉上樂開了花，一把胡嚕開邊的顧景鬱，“你還坐這幹嘛？還不給你嫂子讓座。”

“我？”顧景鬱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確定。

待見自家爺爺極其肯定的點頭後，顧景鬱委屈的讓開，眼見著自家大哥親自扶著寧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後，自家爺爺就開始給寧淺夾菜。

就連顧蔓蔓都開始吃味兒，“爺爺，要不給嫂子換個盆吧，碗太小了。”

老爺子瞬間瞪眼，“吃你的。”

桌上的人，忍不住笑起來。

寧淺看了眼顧蔓蔓，見一改從前對自己的敵意，還衝著眨了眨眼，討好的笑著。

寧淺忍俊不。

桌上其樂融融，老爺子忍不住慨，若是老伴還在，定是跟他一樣欣，也定會跟他做出同樣的選擇。

半個月前。

顧景琛獨自回到顧家，手中拿著與莫長青的DNA化驗結果。

當年，顧霆驍和肖夢琴的兒子重病，在送到醫院搶救時，就已經沒了呼吸。可肖夢琴為了挽回丈夫的心，看到顧家的孩子與自己的孩子同齡，就生出了替換孩子的心思。

於是，在蘇茹和他丈夫的幫助下，經曆綁架被搶救回來的莫衍為了顧景琛。而死去的顧景琛被郭如謙找人，扮作歹徒毀了容，做了莫衍。

那一晚，顧老爺子在經曆了老伴去世後，又一次經曆無法承的打擊。

他問孫子，告訴自己事的真相，是不是要離開顧家？再也不認他這個爺爺？

好在，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自小養在邊長大的孫子，隻是不想他被蒙在鼓裏，想他有選擇的權利。

最後，他下了決心，無論景琛是不是顧家的脈，都是自己的孫子。

顧家的掌權人，誰都不能撼。

肖夢琴也不可以。

所以，第二日，他沒有給肖夢琴說出一切真相的機會，他找到郭如謙，警告他，配合警察的所有調查。

表示會竭盡顧家所能，保住肖夢琴，從此，讓他帶著肖夢琴離開顧家，離開平津。

去重新生活。

如果他任由肖夢琴毀掉他的孫子，顧家從此，再也不會是肖夢琴的依靠。

是個母親，已經親手放棄了一個孩子，不能再放棄第二個了。

就算沒有緣，可到底有著二十幾年的母子緣分。

“老爺，您別太貪，省的夜裏不消化。”因為孫輩們都在，老爺子今日高興，多吃了些，管家過來提醒。

顧老爺子這才收了筷子，但依舊張羅著小輩們多吃些，尤其是寧淺，“要是你們以後每個月都能陪我一天，我就知足了。”

江淮立即道：“那沒問題，我以後常帶蔓蔓回來陪您。”

經曆一遭，他雖依舊對顧蔓蔓沒有男之，隻將當妹妹般看待，可也願與做相敬如賓，一世安穩的夫妻。

他自小見慣了家族以利益為先的聯姻，最後都是相互憎惡，不得滿。

他生在世家之中，家族帶來的優渥生活，自是也要為此付出。既然擺不掉，但至，能讓彼此之間不以怨憎度日。

“婚禮什麽時候辦？”顧景琛為大哥，自是要為妹妹做主。

“兩家長輩一直在挑日子。都不太滿意。”江淮老實回答。

不是他故意拖著，跟他沒關係。

顧老爺子狠狠剜了顧景琛一眼，“你也是個不負責任的，都跟淺淺扯證了，婚禮還不趕辦！讓外人知道，怎麽看？你自己不要麵子，淺淺是個孩子。”

話說到此，也正是到了顧景琛的痛。

十天前，他深覺該了的事，馬上就要塵埃落定，於是，在沈斯年等一眾好友的慫恿及幫助下。

他求了五次婚，均以失敗告終。

至於為什麽？阻撓者太多。

寧淺的外祖父柳老爺子咬定不同意。再就是十二，時刻將淺淺獨自到莫家去陪他。

就連曾經一貫對寧淺不好的劉蘭芝，都以寧家長輩的份跳出來跟他作對。公然在采訪時表示，他們寧家的姑娘，不是誰都能輕易娶走的。

寧家可以不要聘禮，但必須得讓看出是對寧淺真心實意。

可他的“真心實意”怎麽才能被劉蘭芝認定？著實讓他犯難。

“爺爺，婚禮的事不著急，辦與不辦，都沒有關係的。”寧淺看著顧景琛滿臉鬱悶的模樣，忍不住替他說話。

其實對辦不辦婚禮，的確不在乎。

可老爺子依舊不肯放過顧景琛，嚴令他必須給寧淺一個代。否則，絕對不會輕饒他。

顧景琛隻得依言聽話。

晚飯結束後，幾人陪著老爺子在客廳看電視，吃水果。

趁著大家說話的空隙，顧景琛拉住寧淺的手，悄聲問，“想不想回家？”

他怕待的久，不適應，為著他，委屈自己。

寧淺笑，知道他的心思，搖了搖頭，“不累。多陪爺爺待會兒吧。”

原本今日，他問，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回家看爺爺。正思量著，第一次登門，要帶些什麽禮時，被他誤會，自己不想跟他回來。

於是，他徑自不想為難，便直接讓在家等他。

無奈，隻能自己去買了禮，一個人找過來。

兩人親昵的模樣落在老爺子眼中，忍不住念叨，“要是有個重孫在這兒，我就更啦。”

“那下次，我把十二帶來。”寧淺笑。

這話一出，顧老爺子立即心花怒放，“那說好了！”

十二這小子，顧景鬱早就在他耳邊叨叨了不知道多回，他惦念的。

顧景琛提醒，“十二不一定會同意。”

這邊，顧景鬱、顧蔓蔓幾人已經跟爺爺商討著要給小墩買些什麽禮好，聽見顧景琛的話，顧景鬱頭也不抬，“哥，你有沒有想過，十二可能隻是不認你一個呢？”

又不代表不認爺爺這個曾祖父，和他這個小叔叔。

顧景琛：…….

徹底紮心了。

可是，沒人理會他，顧老爺子幾人拉著寧淺進群聊，忙活著問十二喜歡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