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完全恢複到了認識江蕎前的樣子。

或者說比認識江蕎之前更淡漠。

他越來越不笑，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又不好接近的樣子。

逃課的頻率也越來越多，教室裏幾乎都看不到他的影。

二月十六號，周二。

江蕎回頭，看到後麵的那個位置又空了。

許肆又逃課了。

一早上過去，都沒看到許肆回來。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才看到許肆回來了，趴在桌上睡覺。

他抬了下頭，剛好和往後看的江蕎對上視線。

江蕎看到他臉上的創可，知道他又是打架了。

許肆倒是沒什麽反應，又低著頭繼續睡覺了。

下午的育課上。

江蕎沒有再去看許肆打球。

但是聽到球場外有人歡呼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隔著綠圍欄往裏麵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許肆，他不在。

沈沫叼著棒棒糖向江蕎走過來：“在看什麽？看許肆呀？他不在，解散就走了。”

江蕎搖頭：“不是。”

沈沫的胳膊搭上的肩膀：“怎麽回事？你們鬧別扭了？”

江蕎搖頭：“沒有，沒事。”

沈沫也沒再問，隻是掏出來一把棒棒糖：“選個口味。”

江蕎拿了一草莓味的。

沈沫又衝羅星開口：“選一吧。”

“謝謝。”羅星拿了一橙子味的。

羅星突然發現看起來兇有點拽的沈沫，好像也沒有那麽兇。

沈沫同江蕎講了一會話，就去找自己的朋友了。

江蕎和羅星在場上看別的生做遊戲。

突然就毫無預兆的就一陣眩暈，暈過去前，江蕎聽到幾個驚慌失措的聲音。

好像是羅星在喊。

江蕎醒過來發現自己又在醫務室的病床上，的裏還有一顆草莓味的糖果。

羅星忍不住開口：“蕎蕎，你嚇死我了。“

“我大老遠就看到你暈倒了，差點沒嚇死我。”

“沒事，就是低糖犯了。”

校醫看著江蕎，又忍不住說了和之前同樣的話：“你太瘦了，得多吃點。”

沈沫也附和道：“確實太瘦了，瘦的都讓人心疼。”還記得之前校運會江蕎穿子，很瘦，現在似乎又瘦了些。

江蕎應道：“好。”說完，又問兩人：“是你們送我來的嗎？”

說到這個，沈沫頓了一下，才開口：“不是，是許肆，他說自己還有事就走了。”

當時看到江蕎暈了，就往這邊跑過來了，但是許肆比更快。

風帶起年的頭發，他跑的很快，他停在江蕎麵前，輕輕托起的頭靠在自己上，然後問羅星：“怎麽了？又低糖了嗎？”

“突然暈倒了，好像是低糖。”

“我帶去醫務室。”

許肆說完從兜裏掏出一顆糖塞進裏，然後抱起江蕎往醫務室那邊跑，江蕎在他懷裏顯得小小的一隻。

他總覺得江蕎這次比上次更瘦了些，更輕了些，明明是冬天，明明穿了那麽多的服，怎麽會又輕了。

羅星和沈沫幾乎都跟不上許肆的步子。

許肆把放在醫務室，然後就準備離開了。

沈沫問他：“怎麽送過來就走？”

許肆回頭看了一眼江蕎：“我還有事。”

沈沫沒說話，看著他走了。

總覺得這兩個人現在有些奇奇怪怪的。

甚至上周的育課，都沒看到兩個人說話，一句話的流都沒有。

江蕎聽到是許肆送自己過來的，愣了一下：“我知道了。”

“蕎蕎你要不要再躺一會？”

江蕎搖頭：“不用，我沒事。”

回到了班裏，江蕎又沒有看到許肆。

一直到晚自習，也沒看到他回來。

王霖本來以為自己晚自習夠認真了，直到他和江蕎坐同桌。

第一次他看江蕎寫學校發的資料還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後麵他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江蕎的資料都快往後做完了。

而且江蕎每天都是寫資料，自己看書預習。

今天寫完資料，又掏出來一本自己的資料寫。

王霖看了一眼。

嘶。

一道題他都看不懂。

他看著江蕎在上麵圈圈點點，然後大概寫了幾個做題步驟。

他沒忍住出聲道：“江學霸，你在寫什麽題？”

江蕎翻開封麵給他看了一眼：“就是升級版的奧賽題。”

王霖：好吧，學霸果然與眾不同，他連奧賽題都做不懂，都開始做升級版了。

“那你怎麽隻寫了幾個步驟？”

江蕎指著那幾個步驟：“一般一看就會做的題我看一眼會直接跳過，有難度的會寫大概步驟，特別難的才會一道一道步驟列下來寫。”

王霖：“江學霸，你別說，這樣很節約做題時間。”

壞消息是他不行。

江蕎嗯了一聲，衝他開口：“確實節約時間，所以我一般都這麽做題。”

王霖覺得和江學霸坐一起後，他變得更努力學習了。

“不過我之前怎麽沒看到你寫這本資料，新買的嗎？江學霸。”王霖問完，又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問廢話，人家都寫了半本了，他問是不是新買的。

“不是，平常都是回家寫，今天提前寫完了，所以就寫這本了。”

“江學霸，跟你坐在一起真是無時無刻不刺激我學習，我要繼續做題了。”

江蕎聞言衝他笑了一下。

王霖瞬間覺得鬥誌滿滿，他又行了，他今晚要肝三套試卷。

……

許肆去了一趟超市，他買了好幾袋糖。

結賬的時候，楊世昆看著他手裏的那幾袋糖，有些不解：“肆哥，你什麽時候那麽吃糖了？”

許肆沒有回答，隻是付了錢，然後把糖塞進了自己的兜裏。

因為江蕎之前低糖暈倒過。

所以那天以後，他的兜裏都帶著糖。

一開始是因為以備不時之需。

後來是因為買給吃，想買給吃。

……

許肆一直到晚自習第二節課才回來。

江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下課的時候，去了許肆那裏，輕聲開口：“今天，謝謝。”

許肆沒有抬頭：“舉手之勞。”

江蕎覺莫名生分的厲害。

好像陌生人一樣。

許肆看著的背影，很想說一句多吃點，現在太瘦了。

他著屜裏的糖果袋子。

莫名想起之前他在屜裏到一包糖的時候。

真的很容易害。

也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