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嫡親的哥哥偏心些許,不曾擱在心上。
但現在不同。
沒了祖母疼,沒了父母親人。唯一能倚仗的,只有這個大哥哥。
如今,他要為了那個收養的妹妹,將自己這個親妹妹獨留在宮里。
“大哥哥的心,怎麼就這麼偏呢?”
——這話裴子萋只擱在心里,沒有說出來。
知道,沈清棠在陳國,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攔不住他的,只能強撐著,出一笑來。
“大哥哥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子萋等著哥哥回來。”
裴琮之去紫荊關督戰。
這個消息傳到陳國,陳國天子也起了讓慕容值去邊境的心思。
“聽說那裴琮之甚是了得,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閣首輔的位置,不可小覷。你在梁國待了數月,與他有過接往來。這次兩國戰,想來你去最為合適。”
他毫不猶豫就將慕容值推去了邊境,甚至連些敷衍的不舍之語都沒有。
這便是他的父皇。
子嗣多了,就連親都格外微薄。
反正這一個沒了,還有下一個。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為著儲君之位爭得頭破流,卻從來作壁上觀,不加干預。
——下一任的陳國天子,得要憑著自己的本事爬上來。
他毫不介意自己的兒子有多心狠手辣,坐上他這個位置,都得是孤家寡人。
慕容值早知會是如此,極順從便應承下來。
他準備帶沈清棠同去。
邊境與皇城千里迢迢,但凡他一離開,以他對沈清棠的了解,必定生事。
慕容值得將擱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阿春收拾包袱,顯得很是雀躍。這次得以和沈清棠一同去邊境,順道也能見見的父兄。
他們遠在軍中,已有數月未曾見過他們了。
只是阿春也害怕,這一路山水迢迢,沈清棠借機再跑,牽連于。
慕容值也特意代,必得將沈清棠盯嚴實了,若是再逃了去,便讓提頭來見。
阿春當真是嚇壞了。
這一路上,總是張兮兮地看著沈清棠,眼都不敢挪半分。
好在一直安分守己,未曾起過半點逃跑的心思。
白日里隨軍隊開拔,夜里們兩個姑娘宿在同一座營帳里,深居簡出。
這次和上次和親隊伍不同。
出征的將士都是五大三的漢子,魯野蠻,一的橫能膽小的孩生生嚇破膽去。
又添常年在軍營,許久未曾見過姑娘。那看過來的眼里,都是赤,不懷好意的打量和覬覦。
只是太子殿下有吩咐,不許將士去驚擾了們。
他們只得生生按捺下來。
心里憋悶,聚在一烤火吃時,話里也滿是不服氣,不住悄聲埋怨,“哪有出征打仗還帶著姑娘的,這也算是咱們的太子殿下頭一份了!”
“說的是啊!”
立馬有人附和,“這若是梁國的將士知道,還不要笑掉大牙去。”
行軍不帶眷,這是軍里不
文的規定。
“豈止笑掉大牙,往后咱們在梁國人面前,都得矮人一截……”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話里話外都是不無埋怨。
這時有人耐不住好奇,問一句,“你們誰見過那營帳里的姑娘生的什麼模樣?是不是貌比天仙,才將咱們的太子殿下迷的神魂顛倒,連出征這樣的大事都要隨帶著。”
何曾有人見過。
那姑娘披著狐貍的披風,戴著兜帽,一張臉遮了個嚴嚴實實,出了營帳便直上馬車,只有一點天青的在披風下若若現。
當真是勾人心弦。
幾人喝了酒,吃了,正是心猿意馬,酒壯人膽的時候。
也不知是誰提了一句,要去營帳里瞧瞧那姑娘的模樣。
又詭辯,“我們不過是瞧瞧,又不對做甚麼,便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也不能拿我們如何。”
也是,為了區區個子責罰自己軍中的將士。這若是傳出去,是要折損軍中士氣的。
眼下梁陳兩國戰,任是誰也不敢如此做。
“去!去!去!”
幾人皆被煽,當即都起,借著這一腔混沌酒意往沈清棠營帳去。
阿春正在營帳里鋪床榻,陡然見帳門掀起。
闖進來幾個人高馬大的將士,均提著大刀,氣勢洶洶的模樣,不懷好意的眼在營帳里巡視。
阿春嚇了一跳,忙跑過來質問他們,“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夫人的營帳!”
量瘦弱矮小,在他們面前,猶如螳臂當車,不堪一擊。
那幾人也皆沒將看在眼里,咬著牙,一笑,“你家夫人呢?出來與我們瞧瞧,看是什麼天仙似的子,藏的這般嚴實不讓見人。”
阿春他們這氣勢嚇住,抖抖索索出聲威脅,“你們趕出去!若是讓……若是讓太子殿下知道……定饒不了你們!”
這般威脅,更是他們大笑而起。
有人眼尖,瞧見了一道屏風阻隔后的里間有裊裊熱氣散出,手立即指過去道“在里面沐浴!”
這話猶如平地一聲雷,當即在幾人耳里炸開。
幾人當真膽包天,就要抬腳過去。
阿春任是再害怕,也沖過去,搶在他們之前擋在了屏風面前,不讓他們再進分毫。
整個人嚇得連聲音都在抖,“你們膽敢擅闖,太子殿下知……知道,定會要……要了你們的命……”
“好啊!”
酒壯人膽,幾人毫不畏懼,“那就讓太子殿下殺了我們,看誰還會為他在戰場上賣命。走開!”
那人說著,順手一推搡。
阿春如何得住這樣大的力氣,當即摔去了地上,額頭不慎撞到了桌角,昏厥了過去。
那幾人更是無所畏懼,一把掀開了屏風。
早在他們在外爭執時,沈清棠便有所察覺,連忙出浴穿起了裳。
屏風哐然掀落,出姑娘驚恐無度的臉。
來不及穿外衫,只著了一條玉煙羅的,藕的綢帶系住不堪一握的蠻腰,滿頭漉漉的青都披散著,盈盈垂在腰間。
好一幅人出浴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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