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夔和鶴語離開後,謝敬元才回到自己院子裏。
他招來了一個下人,仔細問了問在自己沒在家中時發生的一切。
當聽見謝夔主遞了請辭世子之位的奏折時,謝敬元麵上一喜。不過很快,他在聽見自己父親竟然為此然大怒,說什麽他們這幾個兄弟都是廢時,眼中的就變得晦難明。
他早就知道父親看重謝夔,也覺得他下麵的幾個姨娘所出的弟弟都是廢,但是沒想到,在他父親眼中,自己也跟那群庶子一樣,都是廢。
“父親說我是廢?”他像是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下人哪裏敢回答府上這混世魔王的話?隻恨不得著脖子假裝自己不存在。
謝敬元看見邊的人畏畏的樣子,不由一聲暴喝:“滾!”現在府上的人是不是都知道了父親罵他是廢?謝敬元腦子裏剛冒出這樣的想法時,便已經直接抄起桌上的茶盞就扔了出去。
府上的下人忙不迭逃走,唯恐被他遷怒。
胡氏聽見前院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補藥給爺送去了嗎?”問。
采薇點頭。
胡氏手中拿著一串佛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算了,明日我去城外的慈恩寺走一趟吧。”
自己的孩子心裏很清楚,謝敬元先天不足,像是被詛咒了一般,明明十幾歲時就已經有通房丫頭去服侍,但謝敬元始終沒個一兒半。從前胡氏還以為是因為謝敬元懂規矩,知道在迎娶正妻之前不能讓邊這些低賤的通房侍妾懷孕,後來才發現謝敬元哪裏有這個意識?每次完事兒後不僅沒有讓人送避子湯過去,甚至連羊腸都沒用過。最初胡氏是憤怒,但很快,在反應過來後,則是擔心不已。
一個男人,在沒有任何措施的況下,跟多名子廝混後,竟然沒有人懷孕。饒是胡氏不願意將事往最糟糕的方向考慮,也不得不正視起來。
想到謝敬元平日裏意氣風發的模樣,胡氏還是沒有直接破這一顧慮,隻是尋了別的借口,趁著宮中的醫來府上給謝辛垣診脈時,順便請人來給謝敬元也診了診脈。
“貴府的公子沒什麽病,公子邊的姑娘們,也康健。若是一直行房事,但無一子有孕的話,可能就隻有一種原因了。”
其實胡氏至今沒有明白當初那位醫說的“弱癥”究竟是怎麽來的,但醫的意思是明白了,兒子上被別的沒病,但是沒辦法讓子懷孕,而且醫也隻是從一本醫書上見過這麽一種病的記載,可是上麵沒有確切的治療辦法。他行醫多年,也是第一次在英國公的二公子上見過這種病癥。
最初胡氏不相信,隻是安排了不人到謝敬元的房中,但無一例外,都沒有子有孕。
這樣的結果,無疑是佐證了當初那名醫的診斷沒有錯誤。但也是因為這樣,胡氏心裏才更著急。
這件事,府上的知人不多。和謝辛垣都知道,邊幾個的老奴也知道。當初胡氏做主瞞住了謝敬元,不想打擊到謝敬元,或者說,其實並不想承認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孩子有這樣的病。所以,至今為止,謝敬元還毫不知。每次采薇送藥時,也隻說了是對好的補藥。
胡氏當然清楚謝辛垣從未考慮將世子之位傳給謝敬元的原因,一個沒有子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繼承英國公府的。但如果這件事有一一毫的轉機,謝夔的世子之位,未必會有如今這麽安穩。
一個心從來不在英國公府的人,胡氏不相信謝辛垣沒有別的想法。隻不過眼下,府上也就隻有謝夔和謝敬元兩個嫡出,總不能讓下麵的庶子繼承家業。若是兒康健,有了子嗣,就不相信謝辛垣還會將世子之位給謝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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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語在第二日就進了宮。
謝夔堅持送到了宮門口,親眼看見皇後邊的徐姑姑將人接走後,這才離開。
鶴語今日進宮,先去找了在書房的承德帝,結果一進門,鶴語便聞到了一藥味。
“父皇?”鶴語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皺著眉看著坐在上位的皇帝,“您不舒服?”問。
在萬壽節的時候,可沒有聽見半點風聲。
承德帝有些無奈笑了笑,在剛才收到鶴語過來的消息時,他就先一步喝了藥,還讓人將周圍的窗戶都打開,散了散味道,誰知道鶴語對氣味太敏,哪怕是這樣,還是被聞出了端倪。
“一點小病。”承德帝笑嗬嗬說,“著了涼而已。”
鶴語:“真的嗎?”
不是醫,也不通醫,隻是走近看著自己父皇,覺得後者的氣不是太好。
承德帝發出一聲哼笑,“父皇什麽時候騙過你?我這好著呢。”
在鶴語跟前,承德帝一直都很溫和,跟尋常人家的父親也沒什麽區別。
鶴語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個究竟,聽聞此,隻好作罷。
“那好吧。”
承德帝:“倒是你,今日進宮來所為何事?我聽說你母後邊的人一早就去接你,怎麽沒有去你母後邊,倒是來了書房?”
鶴語湊過去,“我就是人之托……”
將自己跟謝夔在英國公府的那些事兒講了出來,反正今日過來又不是要幹涉朝政,這件事又不是不能說,鶴語大大方方地代了自己過來的緣由。
承德帝聽完後,麵上的表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個小頭。”他怎麽會看不出來鶴語擺了謝辛垣一道?在昨天鶴語和謝辛垣的易中,鶴語可沒有對後者保證自己一定會說服承德帝,讓謝夔的請奏變一團廢紙。“我看也是老謝沒有遇見過你這樣的小無賴,這才著了你的道。”
鶴語聽見這話,哼哼了兩句,“這也不能怪我呀,都是英國公他老人家自作主張,覺得我能在父皇這兒說得上話,才主提出來的易。再說了,我也按照他的要求,在您麵前提了謝夔的奏折,也不算騙他。”
承德帝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