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後像是沒看見裴錚的眼神一般,淡然道:“小五如今不隻是長公主,更是謝家婦,既然是嫁出去的公主,哪裏還有回宮住兩日的道理?這於禮法不合。更何況,昀哥兒還年,也不能這般長時間離了母親,所以我看,還是讓趕回去的好。”
裴錚:“……”
鶴語麵上終於出了笑,“母後說的是,兒在臨走前,昀哥兒還一直哭呢。”
其實才不是這樣,離開的時候,昀哥兒還在睡大覺,哪裏知道自己母親離開了。不過現在說到孩子,鶴語眼中忍不住流出想念,這是無法作假的。分明也才離開沒幾日,但心裏還是一直記掛著在府上的孩子。
裴錚在聽見鶴語說起的那個孩子時,眼神終於有了些變化。
“我倒是差點忘了,小五的孩子我還沒有見過呢。既然這樣,不如我派人去靈州,將孩子一並接來宮中吧,讓我這個做舅舅的,也見一見小外甥。”
鶴語擰眉,“他還那麽小,不起長途跋涉。”
裴錚還準備說什麽,忽然在這時候,從前的東宮侍衛長,也是現在的殿前司指揮使樊躍走了過來。
樊躍用著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在裴錚耳邊說了什麽,很快,裴錚臉上的就變了。
“來做什麽!”裴錚著幾分怒氣問。
樊躍搖頭,臉上很是為難,他低聲道:“娘娘就在外麵,現在要微臣送娘娘回宮嗎?”
裴錚還沒做出決定,這消息對於他來說太突然了。早之前,裴錚就一直在慈寧宮安排了人,前兩日林太後找到自己,說是想要來陪一陪先皇,他沒覺得有什麽異樣,但還是讓人跟上了林太後,以便那邊有什麽消息,自己就能第一時間得知。果不其然,他的人昨日就傳回來消息,長公主出現在了先帝的皇陵前。
知道鶴語來了京城,裴錚又怎麽能坐得住?他安排人在林太後邊,可不就是為了能掌握鶴語的向?但是裴錚不知道自己昨夜出宮,皇後那邊是怎麽得到消息。而且,就算是皇後得到消息,又怎麽可能跟著自己過來。
剛才樊躍在自己耳邊說的話便是現在崔莞莊也來了,就在外麵陵寢的大門,問他要如何應對。
裴錚看了眼對麵的鶴語,他皺了皺眉。
“皇上。”
就在裴錚做出決定之前,從他後便已經先傳來了一道音。
是崔莞莊。
鶴語這時候也抬頭看向了自己這位嫂嫂,自打知道了自己兄長心裏那不可告人的心思後,這麽長時間以來,也沒有再見過崔氏。
如今兩人一見麵,鶴語便覺得有些複雜。
不想做除了謝夔之外的男人的心上人,但裴錚喜歡自己,又不是能掌控得了的。可在麵對崔氏時,鶴語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些愧疚。
也是子,當然知道從前這位嫂嫂是有多希能得到自己皇兄的喜。
裴錚回頭,看著自己從宮裏跑出來的皇後,那張英俊的臉上現在布滿烏雲。
“皇後。”裴錚語氣帶著明顯疏離,顯然對擅自做主到很不滿,“不知道皇後來此地,是想做什麽?不在宮裏好好待著,竟然擅離京城,皇後可還記得自己的份?!”
話到最後,裴錚已經有些怒氣。
鶴語有些擔憂地朝著崔莞莊看了眼,沒想到崔莞莊覺到的目時,也看了過來。然後,鶴語就看見後者對著自己淺淺笑了笑。
鶴語心裏一時間更有些難。
崔莞莊最近這段時間變化很大,就連娘家人進宮時,也在私下裏說過上越來越有一國之母的威嚴模樣了。所以,現在在麵對裴錚的指責時,崔莞莊也沒有再像是從前那般出怯。
迎上了裴錚的目。
“臣妾聽聞皇上昨夜匆匆離宮,不知皇上有何要事,臣妾心下不安,又想到太後娘娘前日來了先帝的陵寢,便想著也過來走一遭,求先帝爺保佑皇上諸事順遂,沒想到,皇上也竟然在這裏。”崔莞莊一板一眼回答著裴錚的問題,好像是在表明自己現在遇見他,真的隻是偶然,也沒想到。
裴錚一時間被噎住,他牢牢地盯著崔氏的眼睛,可是後者沒有任何躲閃,怎麽看都是坦的模樣。
如此一來,裴錚也不知道眼前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崔莞莊故意跟著自己了。
崔莞莊在到裴錚的注意從自己上挪開後,很快就走到了鶴語邊,然後親熱地挽住了鶴語的胳膊,“沒想到今日還能在這裏遇見永樂,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崔莞莊在說這話時,言語間自然而然流出來的歡喜,跟從前幾乎沒什麽兩樣。看起來是真的為遇見鶴語而高興,不是表麵裝裝樣子。
“我也沒有想到今日會見到嫂嫂,看來還真是緣分。”鶴語回以笑臉道。
崔莞莊:“永樂這幾日都準備在皇陵嗎?”
“嗯。”鶴語點頭,眼睛裏出了些許傷,“父皇離開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他邊,如今好不容易有時間,便來看看。”
“聽說前段日子,府上多了個小郎君,是嗎?”崔莞莊忽然換了個話題。
提到昀哥兒,鶴語眉眼間的輕愁也被撥開,點了點頭,臉上多了些對子的疼,“就是不知道我離開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在家中哭鬧。”
崔莞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中倒是出些羨慕,“沒關係,過兩日永樂你就能回去了,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崔莞莊這話一出,鶴語還沒反應過來,裴錚倒先一步開口。
“誰說小五過兩日就回去?既然來了京城,怎麽可能不進宮住兩日?好歹也是回家。”裴錚在說這話的時,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崔莞莊,他是讓閉。
崔莞莊臉有片刻僵,不過很快就端起來了平日裏自己在麵對眾人時的皇後端莊的架子,“皇上,永樂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家中還有子。臣妾在宮中這幾日,都不曾聽聞永樂從朔方回京,想來隻是打算看看先帝,不想打擾我們。永樂,嫂嫂說得對嗎?”崔莞莊在說完最後一句話時,轉頭看向了鶴語。
鶴語若是現在還聽不出來崔莞莊是在暗暗幫忙的話,那可真是白瞎了對方的一片好心。
很快接上崔莞莊的話,笑著點頭,“嫂嫂自然說得對,昀哥兒不在我邊,我每日都記掛著他。這一次回京,就隻是想看一眼父皇,畢竟當初父皇離開的時候,我沒能趕回來……”
林太後也在這時候點了點頭,“既然做了娘親,就要多考慮考慮孩子,可不要再像是往常那樣像個孩子一樣胡鬧了。我看你跟你父皇也說了那麽多話,不如今日就上路吧,早早回朔方,也省得孩子在家中哭鬧。”
裴錚在一旁就聽著麵前的三個人一唱一和,他臉有些微微發青。
“小五就算是在京城,孩子邊也不是沒有人,難道謝夔不在嗎?”裴錚忽然開口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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