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瑜痛苦辯解,眼睛裏全是懺悔“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想這樣的。”
“是他們騙了我!”
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慈立刻追問“誰?他們是誰?”
林子瑜陷回憶“就在我最痛苦,求助無門的時候,有人找上了我,說他可以助我報仇”
“他先是讓我慫恿林戶生去大伯的私章,說是為了挑撥他們的兄弟,等之後林戶生犯事的時候大伯就不會偏袒他了。”
“隨後又讓我去城郊一農戶家裏取一樣東西,然後把東西放進林戶生的書房。他說那是可以讓林戶生殺頭的東西”
“我當時被仇恨衝昏頭腦,也沒多想。”
“直到第二天大批侍衛闖林府搜查,我放在林戶生屋裏的東西卻被人從大伯的書房裏搜了出來。”
“接著誅九族的聖旨接踵而來,本不給林家息的機會。我想為大伯辯解,他們卻用我娘的命威脅我。”
“那時我才知道他們從始至終的目的都是陷害大伯,而他們讓我去城郊取的東西,皆是仿造大伯字跡寫下的通敵叛國的書信,而那些書信上麵都蓋著貨真價實的林相私章。”
慈心底替林相悲憫,麵上卻冷靜自若“你可知道找你的人是誰?”
林子瑜瞳孔一,回神道“我雖然沒有見到他的長相,但我聽過他的聲音。”
“當朝唯一宰相——周國鬆!”
慈震驚,甚至不敢相信“你確定!”
周相,那個一心為國的周相,怎麽可能!自林家滅門之後,這大楚就隻有他一個宰相了。
林子瑜神確定“我敢確定,我曾有幸在國子監聽過周相的講義,我不會認錯!”
“事後按照約定他放了我們母子,可沒過多久就有人追殺我們,是要置我們於死地。”
說到這,他現在都不敢相信周相會出爾反爾。
聽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慈眼神一凜:“所以……你手裏到底有什麽,讓他們如此忌憚”
能讓周相食言的,必定是可以顛覆朝綱的東西。
被慈驚人的察力嚇到,林子瑜先是一懵隨後自嘲的笑了笑“林相放我走後,我再次前往城郊去找那個農戶,想為大伯翻案。”
“可是我趕到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被滅口了,他臨死的時候把周相和他易的證據和他自己的認罪書給了我。”
“在這封信裏他指證了周相,為林家鳴冤”
林子瑜眼底不甘“我本來想進京告狀,可是當時到都是追殺我的人,我隻能東躲西藏。”
自從林子瑜說出周相的名字後,慈的麵就暗沉的可怕,杏眼裏波濤洶湧。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信仰被別人一步步的瓦解。
自己曾經仰慕,欽佩的人竟然會是林家一案的參與者。
慈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讓那個一正氣兩袖清風的文臣之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他已六十高齡,何須自毀青鬆風骨,讓自己臭萬年!
慈在這一刻產生了強烈的自我懷疑,覺得自己曾經的信仰就是一個笑話。
他們掛在邊的家國懷,被利益,被權勢給汙染,骯髒不堪。
到底何為國、何為君、何為臣!
君不君,臣不臣,則國將不國!
林子瑜永遠不可能知道,若當初他拿著證據去告了狀,等待著他的就是有去無回。
因為他深信不疑的楚皇才是這件事真正的主謀。
林子瑜從屋取出一個木匣子給慈“我會出來認罪,把當年的真相公之於眾,還林家清白。”
慈打開木匣,一一掃過裏麵的證據,越往下看,著紙張的手指越發用力。
最後啪的一聲合上了木匣,緩緩閉上眼睛,藏其中的沉痛。
片刻後,眼中恢複清明,沉默的看著林子瑜,最後看向了那道閉著的房門,屋子抑的哭聲時斷時續。
重新看向林子瑜,慈平靜道“好好和他們道個別吧”
林子瑜激的看著慈,他們都知道他此去必死無疑。
他彎腰拱手行禮“多謝三娘子”
青羽上前接過慈手裏的木匣。
臨走之前,慈從清秋手裏接過一塊碎銀放在桌上,聲音清冷“燒了你一盆碳,這是還你家的碳錢。”
起和林子瑜肩而過,慈告知他:“以防萬一,在回京之前我會安排人守著你。你死後我保你妻兒平安。”
走到門口,慈腳下一頓,回頭看著他,聲音遙遠“林子瑜,你可知道抄家的前一夜,林相還在為你的仕途奔波”
“所以你別想跑,也別覺得你冤枉。林家數百條人命,我可做主,隻取你一命嚐還。”
慈走後林子瑜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對不起!對不起!”
馬車上,慈拿出一張宣紙鋪展開來,玉手執筆,徐徐書寫。
沒一會兒,一隻白鴿從車窗裏被扔出來,展翅高飛,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看著飛走的鴿子,慈了僵的手指,下一秒手爐從手裏落,摔在地上,裏火炭摔了出來,茸茸的地毯瞬間被燙焦。
清秋大驚,立刻清理幹淨。
慈視線下移,看著自己毫沒有的手。
清秋理幹淨後,忙上前拉住慈的手,才發覺的一雙手凍的和冰塊一樣,僵一點也不和。
眼底過心疼“小姐”
清秋小心的把慈的手暖在自己手裏。
慈虛弱的笑了笑“沒事,隻是冬天來了而已”
慈覺心口發疼,從清秋手裏把手回來住心口,對著外麵駕車的青羽笑的勉強“青羽快些!”
青羽瞬間加快了速度,眉頭鎖,數月未發的毒怎麽突然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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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山姑姑用草製的藥,需要輔以力才能起作用,稍有不慎不僅不能製噬骨花,還會激發草的劇毒,兩者一起毒發,到那時就是回天乏。
清秋從袖中取出上次山陵侯給的續命丹,倒出一顆喂到慈邊。
慈服下藥後,心口的疼痛稍稍減輕,冰冷的手指略微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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