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餌嚇得直接跪在地上,自責道:“公子恕罪,小的向來貪睡,昨夜一不留神便睡得蠢笨如豬,昨夜發生的事...小的也記不清了。”
漠滄無塵木訥地抬起頭,再看了眼將離在他旁邊留下的紙條,無奈道:“罷了,罷了,你走吧。”
聞言,白餌大喜,起剛準備走,又猶豫了一下,又問:“走?我家哥哥呢?”差點忘了這一茬細節,做戲要做全套,這回算是記住了。
“風有約,花不誤。我想,這也是你家哥哥想托我轉告給你的吧。你哥哥走了,終會回來的,放心去吧。”漠滄無塵眸暗淡,眉宇間滿是苦楚。
白餌聽著這話,總覺得有幾分涵,聽著像是在安,又像是在自嘲。不知其意,逃命要。白餌屈拜別,匆匆出了寢殿的大門。
漠滄無塵倒在桌上,再瞥了眼紙條,覺得甚是可笑,風有約,花不誤,終歸是一場笑談,曾經是他的人,不能,如今是他的人,連的機會都沒有了。
比起後者,他寧願遭前者。隻不過,若不是因為前者,怎會有後者。天地人倫不可違,連他都知道的道理,漠滄無痕怎麽可能不知道,曾以為他和那些爾虞我詐的皇族不同,可最後,他果然還是在義和名利之間,選擇了後者,為了不負父皇的恩寵,為了鞏固自己的基,他竟如此絕地選擇了後者!
即便不答應那夜的請求,即便作不了枕邊人,他也不至於枉顧親、枉顧這十多年的惺惺相惜!相依相偎十餘載,最後竟換來從此再不登門,再無聯係!漠滄無痕好狠的心!
思及此,漠滄無塵猛地抓起眼前的那張紙條,一點點抓得碎,一雙枯竭的眼眸,竟再無漣漪。
隨後,點點碎屑從天而落,就像一片片枯萎的花正踏上凋零的命運。
風有約,花不誤。六字支離破碎,再也拚不回從前。
“啟稟公子,大皇子漠滄無忌帶著一隊手下,闖了府中!”門被鶯鶯一把推開,慌的聲音傳來。
漠滄無塵忽然厲著眼,冷冷道:“得知本王失了依仗,如今便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嗬,著實可笑!”
說罷,他便徑直地出了門,鶯鶯不安地跟了上去。
“二弟,可別躲在裏麵當頭烏,快出來見見你大哥!”
人未見,笑先聞。
風塵府正殿。
“大哥真是好雅興,一大早便來我這風塵府做客。”漠滄無塵笑道。
隻見一隊士兵一個個拿著利守在殿外,這架勢,可想而知,整個風塵府已然被漠滄無忌的人給包圍了。
“雙珠池中戲雙珠,銷魂榻上夜銷魂,要論雅興,我自是比不過二弟,”漠滄無忌諷刺道,眼神變得嚴厲起來,“二弟要銷魂,我自是避之而不及,可二弟若是奪了我的重要人犯去銷魂,我自然是要好好管管!”
滄狼見狀,狐假虎威地解釋道:“我家王爺今日去囚奴囹圄審問重要人犯,可聽那邊管事的人說,昨夜他闖了風塵府,並上了銷魂榻,我家王爺現在正是來索要人犯的。平王殿下,還是早點出人犯吧,以免待會那些人破壞了您這裏雅致的風景。”
滄狼回憶起四日前的事,那日,他抓了漠滄無忌曾吩咐他留意的殺手後,本想先把犯人關進囚奴囹圄,親自審問,以求獲得什麽重要消息,再帶著消息去向漠滄無忌請功,誰知犯人隻字未吐,他求功心切,連下酷刑,竟將犯人差點死,細想若是犯人死了,最後不但請不了功,還要被漠滄無忌拖去治罪,索就將犯人暫時關押在囚奴囹圄,若是犯人死了,便將罪責全部推給看守囚奴囹圄的主管,若是犯人能活下來,那便等他傷勢減輕,再由漠滄無忌審問,如此雖不能拿個頭功,但也能保全辦事得力、盡責盡心的名聲。幾日已過,得知犯人還活著,便一大早帶著人手去囚奴囹圄抓人,誰知竟出此意外。
聞言,鶯鶯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了錯誤,為了得公子一時的歡心,而鬆了戒備,竟真的招來了禍害,如今公子孤立無援,漠滄無忌向來不是省油的燈,若是不出將離,整個風塵府都會毀於一旦。
鶯鶯忽然把張的神對向公子,企盼他作出指示,誰料......
“本王若是不呢?”漠滄無塵睥了眼蠢蠢的漠滄無忌,角不勾起一抹冷笑。
漠滄無忌顯然沒有耐心等下去了,在他眼裏,扳倒一個平王,比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一個小小的一個風塵府,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以前他覺著漠滄無塵對他的仕途並沒有構威脅,索饒他一命,如今,他竟然主惹到他的頭上,那他自然不會手。
漠滄無忌漠著臉,揮了揮手:“平王私藏重犯,給本王拿下!”
一聲令下,殿外的士兵紛紛拔刀衝殿中。
“我看誰敢!”鶯鶯凜然地衝到公子前,死死護住,語氣中滿是無所畏懼。
見狀,漠滄無塵輕輕支開鶯鶯,漫不經心踱到漠滄無忌旁邊,雲淡風輕道:“早聽聞大哥喜歡做易,朝中大臣亦是昌王府的常客,”
“你拿這些威脅本王,自個什麽分量,自個心裏沒點數麽?”漠滄無忌抬聲而去,氣勢猶如猛虎撲狼。
“嗬,大哥激什麽,今日,我隻不過也想和大哥做一筆易。”漠滄無塵輕笑了一聲,把剛才的話不不慢地接下去。
聞言,漠滄無忌不冷笑,一個毫無勢力的平王也想和他做易?這無疑是他今年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二哥是想拿風塵府裏的和本王做易,還是拿男做易呢?哈哈哈......”前者,他昌王府可從來都不缺,後者,他更沒有那麽高雅的癖好。
見此,滄狼也跟著笑了起來,上有主人庇護,他自是要嚐嚐那高高在上的威風。
鶯鶯險些目眥盡裂,漠滄無塵卻越發淡定:“今日我要和你做的易可是和太子有關。大哥那麽想置太子於死地,這筆易,你不會拒絕吧!”
漠滄無忌突然收起了笑意,示意滄狼讓所有人退出去,又道:“你這是說什麽胡話,太子是本王的四弟,本王怎麽會置他於死地!”漠滄無忌細細盯著漠滄無塵,越發看不懂他究竟想幹什麽。
“有些事,你我二人心裏都清楚,不必遮遮掩掩。今日我就用太子的一大聞來換一個死囚的命,這筆易,你做是不做?”漠滄無塵一語,震驚眾人。
鶯鶯聽到這話,心頭猛然一驚,看得出,公子對將離一見傾心,他可能真的對將離了,但因為一個死囚而出賣太子殿下,公子絕對不是這種人,那麽公子他究竟想做什麽......一時間鶯鶯不知是喜是憂。總之,看著公子那雙原本致的臉,越看越陌生,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他。
漠滄無忌開始變得嚴肅起來,誰不知漠滄無塵和太子一向好,今日他竟然敢出賣太子?而且要為了一個死囚出賣太子,這怎麽可能!
“我這人向來喜新厭舊,昨日遇上那死囚,隻覺得如獲珍寶、相見恨晚,我答應過他要護他周全,我說到做到。置於這個易,我最後問你一遍,做還是不做!”漠滄無塵冷冷道。
風塵府的平王向來癡的傳聞,路人皆知,但說到底,要當著外人的麵用太子的信息去換一個死囚的命。這一點,無論是誰,都會有所懷疑,漠滄無忌城府頗深,自然也會有所懷疑,但這麽多年來,漠滄無忌想要置太子於死地,他曾經那麽在乎太子,他豈會不知?
既然漠滄無忌那麽想殺太子,無論今天是出於什麽原因,但凡能得到太子的聞,漠滄無忌自然不會錯過這筆易。
漠滄無忌忽然沉下眼,細細盤算,用太子的消息來換一個死囚,他自然不虧。與其從一個死囚上得出什麽有關漠滄的信息,倒不如從漠滄無塵口中獲取些太子的信息,伺機抓住太子的把柄,再置他於死地,豈不是更符合他眼裏的利益?漠滄無忌不願再顧忌:“好,本王答應你!從此不再追究那個死囚,隻要你能說出於本王有利的信息。”
漠滄無塵兩手束在後,眉目不改道:“近日太子正在尋找皇宮地形結構圖。置於要做什麽,你自己去問他好了。”說罷,漠滄無塵揮袖而去,徑直了殿。
鶯鶯垂著頭,兩個無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愣了好久。很快,冷眼一掃,跟著公子的步伐一同退了下去。
漠滄無塵向來是太子的可信之人,這等聞,自然不會有假,可這漠滄無塵究竟為何要這麽做,這其中的緣故著實是讓人懷疑。漠滄無忌看著漠滄無塵離去的背影,他覺得這其中的故事定然很有趣,於是轉頭吩咐滄狼:“抓一個風塵府的人問問,看看這風塵府這兩天發生了什麽趣事。”說罷,便離了殿中。
清波坊中,包圍在風塵府的兵馬一一退了出來,漠滄無忌騎著馬,心事重重地準備打道回府。
“滾開!滾一邊去!”滄狼斥開集的人群,從後麵興地追了上去,“王爺,王爺!打聽到了,打聽到了!”
漠滄無忌勒住手裏的韁繩,餘裏,滄狼已經行至下,“王爺,小的方才得知,一天前,平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二人約好在申時下棋,這是二人常年來的一個習慣,但這一次,聽說太子殿下並沒有赴約,平王殿下因此在風塵府門外哭幹了雙眼,小的還聽說,當夜平王殿下還讓人燒了落花院,聽人說,那時平王殿下專門為太子殿下修建的。如此看來,這回平王殿下是徹底與太子殿下決裂了!”滄狼著氣回話。
漠滄無忌忽然納悶:“太子殿下向來在乎我那個二弟,守了這麽多年的約,怎麽可能說毀就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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