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開幕式
隊醫向厲橙詳細講述了抑製劑的副作用, 簡單來說,抑製劑並不是讓熱期消失,而是使用生技, 強製住暴發的資訊素, 但是這種製是有弊端的――就像一彈簧, 強下去,最後註定會狠狠反彈回來。
而且,厲橙的腺位置本就非常特殊。他即將十八歲,這次的熱來勢洶洶, 誰都不能確認抑製劑的作用消退後,厲橙的會變什麼樣子。
隊醫的話在厲橙的小腦袋瓜裡來回過了幾遍, 他終於搞懂了。
厲橙緩緩撥出一口氣:「……沒問題, 這個副作用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 我可以接。」
說的更直白一些,就是一針抑製劑打下去, 雖然能暫時平抑熱, 但熱下次再來時, 他就會變得特別……浪。
咳,反正他又不是單狗,這不是更好嗎.jpg
既然厲橙做好了決定,於教練就不再勸了。
這次外出比賽, 隊員裡有不omega, 隊醫提前攜帶了一些抑製劑, 隻不過取用前要向上麵打報告。他叮囑厲橙第二天早上空腹來打針,打針後休息一天, 就不要下水運了。
厲橙離開隊醫的房間時,意外在走廊裡遇到了周尖。
周尖見到他, 有些不自然的了鼻子,移開了目又移了回來。
「厲橙,我聽教練說了你的事……」周尖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說,「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十分願意。」
厲橙樂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你了,我有其他辦法解決。」
周尖的心嘩啦一沉:「……別的辦法?你是要找上次那個你帶到遊泳館的人嗎?」
就是那個自稱厲橙男朋友的alpha,什麼蕭以恆還是蕭以豎的。
厲橙嚇了一跳,趕快撲上去捂住他的:「祖宗,別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帶過外人去遊泳館?!」
隊規定嚴格,平常不允許其他人靠近泳池。厲橙上次帶蕭以恆進遊泳館,就是趁著午休溜進去的,哪想到會倒黴撞上週尖,更想不到周尖會直接在走廊裡就把這件事捅出來。一門之隔的地方就是教練,要是讓教練聽到他違反隊規,還不得再罰他遊個40公裡?
厲橙一時急,到了周尖麵前,一手抵著他的肩膀,一手捂著他的。
他卻忘了自己現在正在熱期前奏,而周尖又是個alpha,對omega的資訊素最為敏。兩人靠得近了,厲橙上那若有似無的甜橙香氣逸散出去,被周尖嗅的清清楚楚。
喜歡的人近在咫尺,周尖一時腦熱,口而出:「為什麼我不行?」
厲橙愣了一下:「什麼?」
周尖說話時,就抵在厲橙的掌心,每說一個字,就噴吐出一陣熱意:「咱們又不在國,你不說出去,他不會知道咱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的。而且你回國是半個多月後的事,即使我給你留下一個臨時標記,到時候我的資訊素也散盡了,他聞不出來的。」
厲橙:「……」
厲橙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立刻回手,往後大跳了一步,口而出:「兄弟,你好啊。」
周尖瞳孔地震,一臉傷地看著他。
厲橙:「抱歉、抱歉,我最近被陳淼拉著看了太多狗電視劇,不是真說你……呃,總之,總之,我知道你是出於好心,但是你真的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不信你看,我的皮疙瘩都起來了。」一邊說著,厲橙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胳臂上豎起的汗,「而且我已經和隊醫說好了,明天早上就過來打抑製劑,你就安心訓練吧。」
雖然厲橙說讓周尖「安心」,可週尖隻有滿腹「賊心」,他盯著厲橙不住開合的,一顆心不停地往下沉。
――厲橙寧願選擇副作用大的抑製劑,也不肯選擇他,難道他就這麼差嗎?
……
厲橙哪會知道他想了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他空腹來到隊醫的房間,在於教練的監督下打了一陣抑製劑。
抑製劑需要打在腺上,厲橙尷尬地下子,出了大側的脈。
不過厲橙腺特殊的事,早在他參加集訓前,檢檔案裡就有寫了。
隊醫年紀大,見識多,為了緩解他的張,還和他開玩笑:「你這位置還算不錯,之前隊的一位同學,腺在腋下,從我給消毒時就笑個不停,最後一針紮下去,嗷一聲就哭出來了。」
厲橙一時賤:「……那的資訊素是孜然味的嗎?」
於教練cei了他腦瓜子一下。
抑製劑的藥劑是一種淡綠的藥劑,厲橙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覺自己這一針打下去,自己就要變異了。
大側是上最的地方,腺十分敏,尖尖的針頭紮進皮下,冰涼的藥劑隨著針管的推進,在管裡逐漸擴散。
厲橙無法形容那種覺……很痛,真的很痛,像是有無數小針在管裡跳躍的痛。整個腺像是被浸在了冰水裡,涼骨髓,又迅速把他投到了火焰,灼燒他的五臟六腑。
厲橙沒忍住痛出聲。
雖然《國民健康教育課》裡提到過抑製劑這玩意,但是沒提過這玩意這麼疼啊!
厲橙無意識地死死抓住擺,若他力氣再大一點,擺都要被他爛了。
他周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冷熱替,激的他渾汗如雨下。
疼痛隻持續了一分鐘,但即使隻有六十秒,厲橙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小時一樣。他服的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樣,過了半晌纔回神。
隊醫的技很好,厲橙打完針,隻有麵板上的一點點小針眼,按一會兒就不再出了。
因為藥效要24小時才起效,在起效前不能做過多運,於教練見厲橙滿頭大汗發白,叮囑他回去好好休息,調整狀態。
厲橙可以正大明的休息一天,立刻滾回了宿舍。
現在是訓練時間,整個運員公寓樓雀無聲,安靜極了。厲橙回去後先沖了個澡,又趕快撲回床上補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再醒來時,厲橙覺自己像是褪了一層皮一樣,渾清爽的不得了,原本因為熱期降至盤旋在心頭的焦躁和消失不見,再次恢復到了平和穩健的心理狀態。
他了個懶腰,換掉汗的睡,趿拉著拖鞋去部餐廳吃東西。
澳國正炎夏,氣溫很高,厲橙隻穿著欄背心和到膝蓋的短,出的四肢修長健。他把頭髮隨意紮起,眉眼緻又帥氣,因為剛睡醒,他的眼神懶洋洋的,帶著一種放盪不羈的隨意。
一路上,有不其他國家的alpha主與他搭訕,厲橙英文差,聽得稀裡糊塗,隻知道回答hello、goodbye。他心想,外國人怎麼都是自來,嘰裡呱啦說一堆,在他耳朵裡都是阿阿阿裡。
他打了份飯回到宿舍,陳淼還沒下訓,他一個人吃飯怪寂寞的,他想了想,乾脆給蕭以恆打了個視訊電話過去。
很巧的是,蕭以恆也在吃飯。
兩人一南一北,一個人在運員宿舍裡吹著空調吃打包的牛排意麵,另一個人坐在嘈雜的食堂角落吃冒熱氣的炒菜米飯,不同的溫度,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但相同的是他們看彼此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隻要一看到對方,就忍不住想笑。
厲橙算了算時差:「蕭以恆,你吃的是午飯還是晚飯啊?」
蕭以恆笑笑:「合二為一吧,中午畫的太專註,錯過了午飯,幸虧學校食堂還有些剩菜。」他怕厲橙擔心,特意轉移了話題,「你呢?怎麼在宿舍,這時候你不應該在晚訓嗎。」
厲橙是個金魚腦子,果然一下就被他帶偏了。
厲橙說了自己因為熱期提前,所以打了抑製劑,需要休息一天的事。
蕭以恆吃飯的手頓時停住了,他表複雜地看著螢幕那段的男朋友,一時間心都了。
其他omega遇到熱期提前這種事,都會老老實實在家休息,或是和件撒撒,來一次曖昧的臨時標記。
而他的omega是一名為國爭的勇士,義無反顧的踏上戰場。蕭以恆聽說過打抑製劑非常痛,但厲橙卻沒有抱怨一句話,彷彿那種疼痛是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
蕭以恆愧疚道:「如果我在你邊的話……」
「別說傻話了,」厲橙打斷他的話,「我有我的戰場,你有你的戰場,咱們的戰場都很重要。蕭以恆,如果你現在出了什麼事,你會希我放棄這邊的比賽,飛回去陪你嗎?」
蕭以恆:「……」他停了停,笑起來,「不,當然不。」
是啊,他們的戰場都很重要。
厲橙會拿到他的世界冠軍,而蕭以恆,也會為全世界矚目的畫家。
今天發生的這件小事,不過是他們漫漫人生征途上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坎坷而已。
厲橙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他很快吃完了自己打包的餐食。他把空飯盒往垃圾桶裡一丟,把手機立在一旁,然後大大咧咧地盤坐在了地上
空調嗡嗡的吹著,厲橙在鏡頭前了個大大的懶腰,上的背心翻起來,出他的。這個omega有著全世界最完的,即使是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塑,也無法重現這份奇蹟。漂亮的八塊腹整齊排列著,人魚線清晰可見,讓蕭以恆不由得回憶起那韌緻的。
厲橙渾然不覺,上的背心肩帶從肩膀上下,出圓潤的肩頭。
蕭以恆不由得嚨發,偏偏人遠隔十萬八千裡,實在是看得著、卻吃不到啊。
厲橙說:「說起來,教練問我要不要讓隊裡的其他alpha給我一個臨時標記,而且那個alpha你也見過,就是周尖。」
蕭以恆:「!!!」
手裡的排骨麵瞬間就不香了。
他不聲地問:「你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拒絕了唄,畢竟我有你了嘛。」厲橙坦然地說,「不過周尖奇奇怪怪的,我拒絕了他之後,他居然和我說:『沒關係,咱們在國外,你男朋友不會知道的!』」
蕭以恆的臉刷一下就黑了。
厲橙:「你說他這人奇怪不奇怪。我上次聽到這麼詭異的臺詞,還是在我舍友看的狗電視劇裡,哇你不知道那個電視劇有多雷,我舍友一邊罵一邊看,裡麵那個小三beta勾引男主alpha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厲橙的心思很快轉移到狗電視劇上,開始比手畫腳的和蕭以恆安利講述那部天雷電視劇的劇。
可蕭以恆的心卻輕鬆不起來。
蕭以恆現在可算明白,找學渣談是什麼下場了――明明是老師講過千百遍的題型,隻不過把蘋果換鴨梨,把數字換一下,把前置條件改一改,學渣就看不懂題目、解答不出來!
厲橙追電視劇,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小三想引男主出櫃;但是換到現實生活中,他居然沒發現周尖在勾引他!
……這到底是蕭以恆這個正宮娘娘(x)的悲哀,還是周尖這個小三的悲哀?
蕭以恆表嚴肅地打斷厲橙的話:「厲橙,我覺得你以後還是不要和周尖往來了。」
厲橙:「?」
真相抵在蕭以恆的舌尖,然而看著男朋友天真無知的雙眼,蕭以恆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換一種理由:「你看,周尖是長距離選手,你是短距離選手,你們的訓練方式完全不一樣。快比賽了,你應該多和短距離選手一起訓練,找找節奏。對了,你不是說隊的蝶泳選手想和你再練一下接棒嗎,你可是4x100的奪冠種子,千萬不要鬆懈。」
他說得太過義正辭嚴,厲橙瞬間被他唬住了。
「你說的對。」厲橙點點頭,「我現在訓練日程一大堆,我確實不能和周尖閑聊了。」
蕭以恆:計劃通.jpg!
……
轉眼,日曆又翻過去幾頁。
遠在華國的首都,下雪了。
一早起來,蕭以恆推開窗戶,目所及之皆是銀素裹,呼吸間,沁人的冷空氣闖心脾。
到了學校,老師果然通知,今天所有同學把畫板搬到花園,今天的寫生課要畫雪後的華校園。
天氣冷的不得了,有同學提出抗議:「就不能在室找個窗戶畫嗎?」
老師看一眼:「也可以,不要你要把窗戶的反一併畫出來。」
那位同學:「……」
大家立刻灰溜溜地搬著吃飯的東西到了學校花園,每人找了不同的地方支起畫板。
華校園又大又漂亮,其中一汪池水最是人。夏天時,水波漾,天鵝頸,湖中小亭是小們最約會的地方。
不過現在嘛,雪落無聲,輕輕薄薄地蓋在屋頂房簷,池水被冰封住了些許,像是有人打散了碎玻璃,扔進了池上似得。有不知從哪裡飛來的野鴨,就在還未結冰的水麵上劃水,冬天正是養膘的時候,一隻隻野鴨,讓蕭以恆不由得想起了遠在華城的小檸檬。
戶外冷得要命,若是戴著手套,不好握筆,若是不戴手套,冰涼的筆桿宛若刑。大家隻能戴指手套,出的指尖全都凍紅了。
艾米哆哆嗦嗦地握著鉛筆起型,這人喜歡追流行,即使這麼冷的天,也不願穿厚重的羽絨服,隻套一件呢子大……害,早知道這麼冷,別說羽絨服了,就算給一跳棉被,也要裹在上啊!
班裡和況相似的人有很多,大家都是學藝的,誰也不願意穿得臃腫土氣,每次來上學都像是來走秀一樣。於是一群年輕人全部凍了王八蛋,握著手的筆在畫紙上畫出了無數抖的折線。
唯有蕭以恆,氣定神閑,每一線條都準確地落在它應該在的位置上――瞧他上那件黑厚羽絨服,一看就特別暖和!
那件羽絨服從蕭以恆來冬令營報道的第一天就穿在了他上,即使之前天氣轉熱,他也沒有下。這種臃腫版型的厚重羽絨服,穿在別人上像是狗熊棒子,穿在他上卻像是高街秀款。
有人眼紅:「他的羽絨服真好看,不知道什麼牌子,我也要買一件。」
艾米奚落對方:「不會吧?你不會以為自己穿上那件服,你也會變得那麼帥吧?」
「……」
艾米眼尖,注意到蕭以恆那件羽絨服口,有個沒見過的logo,艾米思來想去,不記得哪個奢侈品牌有這麼獨特的圖案。
忍不住問:「蕭以恆,你羽絨服是什麼牌子的?」
「你想買?」蕭以恆淡淡地問。
艾米點頭。
蕭以恆:「你應該買不到,這服隻做了幾百件而已。」
華國代表隊一共隻有幾百名選手,人手一件,當然隻有幾百件。至於口的logo,則是這次華國代表隊的隊徽。
艾米卻想――居然限量發售三位數,這服果然是什麼設計師獨創品牌!
蕭以恆:「我這件服在領側綉了名字,全世界獨一無二。」
艾米的眼神變得更加敬佩了,算了算了,還是別問了,問了又買不起,就別丟人現眼了!
他們在室外畫了一天,五點剛過,太就要落山了。線變了,自然不能再畫,大家匆匆抱著畫板回到室,一進溫暖的畫室裡,大家就像是元謀人第一次遇到火一樣,爭先恐後地撲向暖氣,每個人都著暖氣管捨不得撒手。
唯有蕭以恆不慌不忙,進屋後先把畫板收好,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看時間,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個。
艾米:「你在看什麼?」
蕭以恆:「我在看直播。」
艾米:「原來你也會看直播啊,什麼直播?遊戲直播,比賽直播,還是購直播?」
蕭以恆搖頭:「都不是,我在看新聞直播。」
艾米:「……」
蕭以恆把手機推過來,果不其然,他的手機螢幕上正在執行的正是央視直播app,左上角顯示的是國際頻道。外語主持人正在連線外景記者,兩人對話皆是英語,劈裡啪啦嘰裡呱啦,艾米有聽沒有懂,一會兒眼睛就變了蚊香蛙。
艾米不可思議:「你到底在看什麼啊?」
「我說了,我在看直播。」蕭以恆點點手機螢幕,「現在正在直播的是世界中學生運會開幕式,接下來就該華國運員場了。」
「……」
「這次場式,我男朋友負責舉旗。」向來冷淡的alpha眼神裡盪開一片笑意,「我男朋友特別好看,你想不想看一看?」
艾米:每一隻單狗傷的時候,沒有一對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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