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李晝反而不吭聲了,電話那頭只能聽見酒瓶放在桌面的聲音。
“怎麼了?”
“依依,我不想連累你,我們還是……分開吧,”李晝說話聲越來越小,帶著哭腔,“我也不能再讓你跟著我過這種苦日子了,你很好,是我做錯了事,我應該付出代價的。”
大腦空白了一瞬,朱依依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沒了焦距。
這段時間實在發生了太多事,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想著和李晝見面好好聊聊,再決定未來要怎麼走下去。
承認這次的事讓對這段關系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也想過不再繼續下去了,但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在電話上隨便決定。
“李晝,等我下周回北城,我們再聊這個問題,好嗎?”
“不,我沒臉再見你,我明天會和叔叔阿姨說清楚的,我會和他們道歉的,”李晝忽而苦笑道,“依依,粥粥以后就給你照顧吧,它跟著我,也只會苦。”
……
和李晝一年多的,結束在這通4分21秒的電話。
低頭向手機,在記錄紀念日的APP上,上面顯示今天是和李晝訂婚的第76天。
鼻子酸了酸,眼淚在眼眶里醞釀,但還來不及難過,就有人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來,那人提醒還有五分鐘就要開會,大家都準備好了,就差一個。
沒有任何息的時間,仰起頭眨了眨眼,不讓眼淚掉下來,轉過時勉強了個笑容,跟在他后走了進門。
會議開了一個半小時,在視頻里和肖總匯報了這次工作的進展和接下來的規劃,整個過程中,都盡量保持緒穩定,不顯出任何的異樣。
在工作時間,年人沒有悲傷的權利。
大概是抑得太久,會議結束,推開門的那一刻,朱依依竟覺得有缺氧般的暈眩,有些頭重腳輕。
馬路對面有家便利店,進門買了一包士香煙,還買了一個防風打火機。
這個時候,除了煙,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釋放自己的緒。
已經是晚上十點,這麼冷的天,大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圍巾也被吹得歪歪斜斜的。
買的是防風火機,但不知是風太大,還是打火機出了問題,好幾次都點不著,火舌剛竄出來就滅了,的緒瀕臨崩潰的邊緣。
想,只是想煙,為什麼那麼難。
只是想擁有一段平淡幸福的婚姻,為什麼那麼難。
為什麼在別人眼中那麼簡單的事,一到上,就總是出問題。
眼淚是在一瞬間流下來的,沿著臉頰砸在手上,像煙灰掉在手上一樣滾燙。
夜很靜,只聽見風聲和輕緩的腳步聲。
夜里,有人走了過來。
接著,的視線出現了一包紙巾,還沒開封過的。
抬頭,對上陳宴理明亮的眸,和此刻的月一樣。
這一幕和多年前室里的形重疊,很奇怪,朱依依發現總能在最狼狽的時候遇到他,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開口第一句話,不是問為什麼哭,而是問:“冷麼?”
不知怎麼,反而哭得更是厲害,肩膀劇烈抖著。
低頭時,陳宴理將頸間系著的銀灰圍巾裹在上,也覆在原本的圍巾之上,作極輕。
熱度將包圍,鼻間縈繞著淡淡的皮革香水味,就像是一個安的擁抱。
不知道哭了多久,朱依依終于停了下來。
而陳宴理著長椅上放著的那包剛打開的香煙,對說:“我猜,你是第一次煙。”
停頓了幾秒,他又笑著糾正,“從剛才看來,應該還沒功。”
他的笑容有某種染力,朱依依臉上的淚痕還沒干,不好意思地別過臉:“你都看到了?”
“現在還想麼?”
“嗯。”
朱依依點頭。
這會風小了一些,朱依依從煙盒里出一香煙,作極不練地含在里,正想拿過打火機點燃,陳宴理忽然湊了過來,離很近,他低聲說道:“你的打火機大概是壞了。”
“我幫你。”
話音落下時,風從南面吹了過來,的發拂過他的頸間,他結了。
香煙終于被點燃,在夜里發出微弱的、猩紅的火,朱依依學著平常看到的那樣,猛吸了一口,那味道在鼻腔蔓延開來,猝不及防被嗆到,劇烈地咳嗽。
陳宴理拍著的后背,笑著問:“怎麼樣?”
朱依依搖頭:“不怎麼樣。”
“這說明,你和他不適合。”
這話讓朱依依一愣,不知道在這句話里,他說的是“它”還是“他”。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很頹靡、消沉,依賴酒,但后來我發現,它除了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消極之外沒有任何好,其實尼古丁和酒一樣,只能短暫地麻痹人的神經,從本質上來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陳宴理的聲線本就低沉,此刻聽起來竟有某種蠱的意味,“如果你想讓心變好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維港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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